中國駐加拿大大使王鏑接受加最大英文媒體《環球郵報》專訪實錄
《環球郵報》：我很想與你談談修復和加強加中關係的前景。但明天（3月20日），中國將對加拿大進口商品徵收高額關税。中方為什麼要這樣做？
王鏑大使：如果要談論中加關係，我們可以討論的事情很多。中加關係非常友好，有很好的歷史基礎，兩國也有高度的互補性。今年是雙方建交55週年，也是建立戰略伙伴關係20週年。在過去55年裏，雙邊關係和各領域合作都取得了非常豐碩的成果。
加拿大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走在中國與西方國家關係的前列。但在過去幾年裏，雙方關係遭遇了挫折。這是中方不願意看到的，其中的是非曲直十分清楚。但現在，中方願意向前看。我到加拿大已經將近十個月了。我來之後，就跟加方無論是官員還是各界朋友都説，作為新任中國駐加拿大大使，我的任務就是把中加關係往前推進。當然，怎麼在經歷低谷之後向前推進？我認為，最重要的是應該樹立正確的相互認知。
中國一直把加拿大當做朋友和夥伴。朋友之間的合作和不是朋友之間的交往是有很大區別的。所以中方希望中加之間的合作是朋友之間的合作、夥伴之間的合作。中方對中加關係的認知是，無論在什麼時候，我們都願意跟加方開展合作，因為我們認為這種合作是對雙方人民有利的事情。但我們希望我們的誠意能得到加方同樣帶有誠意的回應。
你剛才提到了前不久我們對加方對我們採取的單方面歧視性關税的反制措施。我想這一決定背後的事實是很清楚的。去年加方不顧中方多次的反對和勸阻，執意對中方的電動汽車和鋼鋁產品採取單方面、限制性、歧視性的關税措施。事實上，加方的關税措施事先未經任何調查，完全是盲目跟隨其他國家。這是明顯違反世貿組織規則的。
去年九月中方發佈了公告，將就加方相關限制性措施進行反歧視調查。經過此次調查，中方依法認定，加方的歧視性關税確實給中方企業合法權益造成了傷害，破壞了正常的國際貿易秩序，所以中方採取了反制措施。我要提醒你的是，中方此舉是反制措施，針對的是加方的歧視性措施。我們希望加方能夠尊重客觀事實，糾正錯誤做法。這樣，這個問題就能得到妥善的解決。
《環球郵報》：正如你所知，加拿大政府稱其對中方電動汽車和鋼鋁產品採取關税措施，是因為加拿大政府稱中方存在戰略性的產能過剩及傾銷，損害了加拿大和北美相關企業的利益。
王鏑大使：如果你想了解什麼叫“產能過剩”，我可以跟你進行詳細的討論。有很多專家對於什麼叫“產能過剩”有着明確的觀點。但我想在這裏指出的是，中方在電動汽車和新能源產業所取得的巨大發展，依靠的是中方企業的技術創新，依靠的是我們完善的產供鏈，依靠的是熟練的勞動力市場。這些比較優勢提供了市場需要的產品，所以這是個市場規律的行為，而不是政府補貼的結果。
而且事實上，並不存在傾銷一説，因為加拿大市場沒有多少中國電動汽車。前兩天我還想請我的同事找一輛加拿大市場有的中國電動轎車，但他們找不到。
《環球郵報》：舉個例子，上海生產的特斯拉？
王鏑大使：特斯拉應該説是一名加拿大和美國雙重國籍持有人的企業。但是，你不能因為這個市場有哪個國家產的汽車，這個國家就在傾銷。你知道中國每年生產的汽車有多少是用於出口的嗎？
《環球郵報》：請告訴我。
王鏑大使：中國每年對外出口汽車佔中國每年生產汽車的15%。而世界上很多生產汽車的大國，他們生產的汽車向全球出口的比例是很高的。如有你有興趣的話我也可以給你一些數據。
《環球郵報》：在此前的對話中，你説加拿大施加針對中國電動汽車的關税是在盲目追隨“別的國家”，你是指哪個國家？
王鏑大使：你們南邊的鄰居。
《環球郵報》：加拿大對中國電動汽車加徵關税是跟美國進行協調的。中國由此對加拿大加徵關税，是否是要求加選邊站隊？加拿大隻能要麼和美國一起保護北美汽車市場，要麼承受中方的貿易報復措施。中方是否在要求加拿大選邊站隊？
王鏑大使：加拿大和美國等其他國家的關係是加拿大和那些國家的事情，不關中國的事。但是我們關心的是，加拿大在和別的國家發展關係時，不應該犧牲中國的利益和中加合作。我們對加拿大采取的反制措施，就是針對加拿大對中國採取的歧視性措施。如果加方的歧視性措施不再執行，我認為中國的反制措施也沒有存在的必要。
《環球郵報》：現在我想談談美國。現在事實證明美國不是一個加拿大可靠的貿易伙伴，加拿大國內的反美情緒也在增長。加拿大人現在有的一個問題是，中國是否會大幅提高購買加拿大產品的數量，來幫我們抵消加拿大對美出口的下滑？
王鏑大使：剛才我已經説了，中加之間有着巨大的互補性，這種互補性體現在雙方的資源稟賦和經濟結構上。所以中加雙方務實合作的潛力是非常巨大的。這種合作是互利共贏的，是基於雙方自身國家建設和民生需要的結果。這是順應兩國人民期待的，不由第三方決定也不應該受第三方限制和干擾。事實上，你不是第一個向我提這個問題的人。最近很多加方的朋友都來問我這個問題。
《環球郵報》：當我詢問是否中方會從加拿大購買更多商品的時候，你説雙方合作發展的潛力巨大。這是否意味着採購更多加拿大產品？這是我的問題。
王鏑大使：貿易應該是雙方企業尊重市場規則採取的合作。作為雙方的政府，應該為雙方的企業開展正常的貿易合作提供透明、公開、非歧視的營商環境。你提到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政府應該在兩國的正常貿易過程中應該扮演什麼角色？我經常説“在商言商”，商業的事情應該讓雙方的商業人士去做，讓兩國企業發揮主體作用。
加拿大有很多好東西中國企業願意購買，但很多時候我們的企業到加拿大來發現會遇到很多政府層面的限制性措施。還有很多中國企業願意到加拿大來投資，但他們到這裏發現加方也有很多限制。
《環球郵報》：你能否給我一些這種限制措施的例子？
王鏑大使：這種限制太多了。
《環球郵報》：請列幾個。
王鏑大使：電動汽車就是一個例子。據我所知，中國最大的電動汽車廠商之一比亞迪，就曾經認真考慮過來到加拿大投資。但他們遇到了很大的困難、限制和阻礙，不得不放棄了在加拿大投資的設想。我聽説他們轉到別的國家投資非常成功。如果比亞迪能夠在加拿大成功投資，加拿大人民能夠享受價廉質優且最先進的電動汽車，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這對加拿大應對氣候變化的努力也是很好的助力。
《環球郵報》：我想等下再回到限制措施的問題上，現在我想問問美國總統特朗普和他對待加拿大的方式。特朗普先生越來越頻繁、越來越詳細地談論他想如何吞併加拿大並使其成為美國第51個州。中國是否支持特朗普吞併加拿大？
王鏑大使：尊重各國的主權和領土完整是中國外交的基本政策。加拿大是主權國家，所以我們當然尊重加拿大的主權和領土完整。這是一個毋庸置疑的問題。
《環球郵報》：我理解你所説的，但特朗普先生現在幾乎每天都在談論這件事。所以我想知道中國是否支持他吞併加拿大，還是説中國認為這是一個壞主意？
王鏑大使：我已經非常明確地表達了中方的立場。中方支持加拿大的主權和領土完整。
《環球郵報》：説回加中關係，馬克·卡尼剛剛當選加拿大新一任總理。卡尼先生去年至少兩次訪問中國。一次是在去年三月作為彭博董事會主席訪華，習近平主席與其會見；另一次是在十月，他赴北京出席一次金融會議。卡尼先生似乎在和中國打交道方面非常舒適。你認為卡尼上台是否是兩國關係修復提升的真正重大機遇？
王鏑大使：卡尼先生當選總理後，中國領導人已於第一時間向其致賀電。中方向卡尼先生表達了中方重視中加關係並願意和新政府共同努力推動雙邊關係改善發展的意願。我們期待加方能夠樹立正確的對華認知，採取更加積極務實的對華政策。
實際上，中加之間在很多方面有分歧有差異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我們建交55年來的歷史充分證明，只要雙方帶着相互尊重和求同存異的態度發展雙邊關係，那我們一定能夠取得互利共贏的結果。我願再次重申，中方願與加方一起相向而行，把我們的關係不斷向前推進。讓我們共同努力，讓雙邊關係能夠翻開新的一章。
《環球郵報》：你如何看待保守黨黨首博勵治？你是否認為他能夠修復提升加中關係？
王鏑大使：中國對外發展關係有一條重要原則——我們是跟國家的政府打交道。自由黨、保守黨還是加拿大的其他黨派也好，這是加拿大人民的選擇*。*中國政府願意同加拿大人民選擇的任何政府開展務實合作。事實上過去55年來，無論是保守黨政府還是自由黨政府，中國和加拿大開展的合作都取得了很好的成果。
《環球郵報》：2017 年，加拿大和中國就開始自由貿易談判進行了會談。不幸的是，這些談判失敗了。中國是否還有興趣與加拿大達成自貿協定？
王鏑大使：中國政府一貫倡導貿易自由化和便利化。最近幾年，中國在和其他國家簽訂自貿協定方面取得了很多進展。據我所知，中國已經和全球30個國家和地區簽署了自貿協定。下一步我們會進一步擴大自貿區建設，和其他有意願的國家簽訂自貿協定。
你剛才提到的情況確實，兩國曾經就商談自貿協定進行過接觸。準確來説是在2017年到2018年，雙方就此進行了密切的接觸。雙方在這方面是具有一定基礎的。如果加方願意繼續推進，希望加方能為雙方達成協定創造條件。我也希望加方的工商界能夠向加政府積極地提出建議。實際上，達成協定的一個重要因素是加方是否願意。
《環球郵報》：但從你的角度出發，中方是否有意願恢復與中國的自貿談判？這是我想了解的。你提到加方是否能夠創造條件，但我想知道中方是否感興趣。
王鏑大使：當然，我們願意與更多國家簽訂自貿協定，其中當然包括加拿大。但當時為什麼會停？我建議你去查查資料。
《環球郵報》：我記得其中一個原因是中方不希望加入勞工權益問題放在談判裏。
王鏑大使：自貿協定的談判需要就協定的內容達成共識。如果是技術上的問題，雙方團隊能夠通過討論達成一致，但政治上的意願是真正重要、更加重要的。
《環球郵報》：我想請你談談加拿大與中國在研究方面的合作。例如，中國學者與加拿大學者和大學的合作。近年來，加拿大政府對與中國大學的學術合作施加了限制，警告説在某些情況下不會為研究提供資金。這些限制是否就是你之前談到的限制之一？你是否希望取消這些限制？
王鏑大使：中方當然希望加方能夠取消這些限制。事實上雙方在學術教育交流領域歷史上有過很好的合作，這也是雙邊關係的一個重要部分。在過去10個月裏，我走訪了很多加拿大高校，也和加方許多教育領域的行業協會進行過接觸。他們都對繼續加強與中國的教育交流合作抱有很大期望，也認為這樣的合作是雙方都受益的。他們對加拿大政府的限制措施深表失望，也願意繼續向加拿大政府表達他們的關切。
《環球郵報》：我想問問中方對在加拿大投資的興趣。你能否介紹中方希望在加拿大哪些領域投資？有哪些針對中國投資壁壘加拿大必須取消？
王鏑大使：就像我之前説的那樣，加方在投資領域的限制也是很多的。2022年以來，加方先後以國家安全為由，要求關鍵礦產領域三家中國企業剝離在加資產。加方還下令關閉了TikTok在加拿大的公司，前不久還在未經調查的情況下禁用了DeepSeek。所有這些例子嚴重影響了中國企業對加拿大投資的信心，包括我剛才舉的比亞迪的例子。為了繼續獲得中國的投資並繼續和中資企業合作，有些加拿大企業不得不將註冊地遷向境外。加方的這些限制完全不利於加方吸引外資。
中國企業在加拿大經營投資有歷史基礎也有現實意願。我願意給你兩個數據：截至2023年年底，中國對加直接投資存量為248.7億加元，主要投資領域包括採礦業和製造業。第二個數據是2024年前三季度，中國對加直接投資流量為67.5億加元，比2023年同期增長了134倍。這是什麼概念？在加方有那麼多限制性措施的情況下，中資企業還是到加拿大來開展了很多投資。這充分體現了中國企業到加拿大投資的強烈的意願。如果加方取消這些限制措施，可以想象中加之間投資合作的前景有多麼廣闊。
《環球郵報》：當你提到限制措施的時候，具體是指哪些？
王鏑大使：限制措施太多了。如果你感興趣，我可以給你一個詳細的清單。加方以國家安全為由設置了眾多的限制。所以我們希望加方能夠為在加的中資企業創造一個公平、公正、非歧視的營商環境。這不僅是維護中方企業的利益，也有利於加方的利益。
《環球郵報》：當你此前談到自貿協定談判時，你提到希望加方為此創造條件。你是指什麼條件？是希望加方取消這些限制措施嗎？
王鏑大使：當然，自貿協定不僅僅需要取消這些限制，應該是給予比取消這些限制更優惠的待遇。如果這些限制措施依然存在，怎麼談得上去商談自貿協定呢？
《環球郵報》：我想談談北極。加拿大在北極地區擁有龐大領土和領水。中國將自己定義為“近北極國家”。中方是否願意和加方在加北極領土上進一步開展合作？比如，是否願意建立科考站？
王鏑大使：中方尊重加方作為北極國家在北極地區的權益。我們也認為國際社會在北極地區開展合作符合全人類的共同利益。你剛才提到的合作的想法，中方持開放態度。
《環球郵報》：你是説建立科考站？
王鏑大使：是的。
《環球郵報》：我想問問液化天然氣。加拿大有着豐富的天然氣資源，但在出口液化天然氣的基礎設施建設上卻進展緩慢。中國是否有興趣加大對加投資，便利並加速加天然氣出口？
王鏑大使：首先我要告訴你的是，中國是世界上最大的能源消費國和進口國，中國的能源消費市場潛力非常巨大而且十分穩定。2024年，中國進口原油總量達5.5億噸，進口天然氣總量達1.3億噸。中加能源合作最近幾年成效顯著。你們的跨山管道擴建項目去年成功建成，同期中國自加拿大的原油進口大幅增長20%。中國三大能源企業在加拿大都有合作項目。中石油和中石化在加拿大投資天然氣、液化天然氣和頁岩氣等項目。
中國政府是支持中國企業基於市場原則和需求和加方加強合作的。前不久，很多加方業界人士也來找我表達了希望在這一領域加強對華合作的意願。問題又是，加方政府是什麼態度？中國的企業來投資，對於收益是有預期的。這對企業合作來説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如果他們認為這個市場的收益是無法預期的，他們就會猶豫。他們不知道加方什麼時候又會對他們的合作項目施加限制，如果那樣的話，他們的投資就都打了水漂。所以雙方政府如果都能夠明確表達支持雙方企業開展合作，我想這對於雙方的企業能夠搞成合作非常重要。
《環球郵報》：你説公司對加拿大政府的決定存在關切，是指對投資的限制措施嗎？
王鏑大使：是的。
《環球郵報》：我想談談互信。互信是個問題。作為一名與人交流的記者，我感覺中加之間目前缺乏信任。你對此有何評論？
王鏑大使：你説的非常對。經過前幾年雙方關係受挫，雙方互信確實受到了影響。雙方應該就重建互信、改善雙邊關係邁出實實在在的步伐。要重建互信，首先要停止抹黑、攻擊和炒作。要重建互信，就必須真正把求同存異落到實處。要重建互信，確實要做到相互尊重。這樣我們可以找到一些共同行動，並通過這些共同行動給兩國人民帶來實實在在的利益。
《環球郵報》：你所説的抹黑和炒作是指在涉疆、涉藏和涉港問題上嗎？
王鏑大使：我到了加拿大以後，發現加拿大報紙上對中國抹黑炒作的議題不少。
《環球郵報》：能給我一些例子嗎？
王鏑大使：你剛才説的新疆、西藏以及台灣問題等，在這些方面對中國的抹黑比比皆是。我告訴你中國人民對自己的主權是非常看重的，就像加拿大人民一樣。加拿大人民最近一段時間為了維護自己的主權表現出來的愛國的情緒讓我印象也很深刻。
台灣、新疆和西藏都是中國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這些問題上對中國抹黑會嚴重傷害中國老百姓的感情，也嚴重傷害中加人民友好的基礎。實際上只要雙方相互尊重、求同存異，就能夠找到解決我們之間分歧的辦法。
《環球郵報》：你的意思是在台灣、涉疆和涉藏問題上停止批評中國，就是和中國加強經貿關係需要付出的代價嗎？
王鏑大使：相互尊重主權和領土完整是國家和國家打交道的應有之道，這和是否發展經貿關係沒有關係。你不和我發展經貿關係，也要尊重我的主權和領土完整。在這方面，我們應該向55年前我們的前輩們學習，學習他們是怎麼本着相互尊重和求同存異的原則作出推動兩國建交的決定的。當時，他們以巨大的政治智慧和勇氣做出了這個決定，兩國人民55年之後依然在享受他們這個決定帶來的成果。今天我們是不是也應該學習並吸取他們的智慧，聚焦我們的共同利益？我們是不是該考慮給我們55年後的子孫留下一個堅實的互利共贏的基礎？求同存異很重要。
《環球郵報》：在如何跟特朗普打交道方面，你有沒有給卡尼總理的建議？
王鏑大使：我剛才説了，加美之間發生的事情是加美之間的事情，中國從來不干涉別國內政。但是我們關心的是，加美髮展關係不要犧牲中國的利益。
《環球郵報》：加中之間的貿易並不平衡。加拿大從中國購買的商品比中國從加拿大買的多得多。你認為這公平嗎？
王鏑大使：國與國之間的貿易與兩國的資源稟賦、經濟結構等多種因素有關。國與國之間的貿易是尊重市場原則的結果，是自願的貿易而非強買強賣。貿易不是政府和政府之間進行的，而是企業和企業之間進行的。從經濟學的角度上説，順差不意味着佔便宜，逆差不代表吃虧。加拿大和別的國家有很大的順差，現在別的國家以此為由對加徵收關税，我看加拿大也是予以堅決拒絕的。
所以，對兩國貿易來説，公平不公平不能以順差或逆差決定。順便我要告訴你，根據中國海關的數據，2024年加拿大對中國是順差。我們不認為加方有順差就是對我們不公平。跟中國有順差的國家很多，這都是公平買賣的結果。但是單方面歧視性關税是不公平的，不管是別國對加徵收的關税，還是加拿大對中國的關税，都是不公平的。
《環球郵報》：我問完了我的問題。還有什麼想補充的嗎？
王鏑大使：我希望《環球郵報》能在你剛才説的那些事情上發揮建設性作用，即重建和深化兩國人民互信、促進雙方關係改善發展。在當今世界充滿各種不確定性、不穩定性和不可預見性的情況下，中加一起合作不僅能夠使兩國人民受益，還能為世界增加正能量和確定性。中方已經做好準備了，作為中國駐加拿大大使，我也做好準備了。我期待加方的同事能夠跟我一起，把中加關係搞好。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