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考古調查階段性成果發佈 新發現文物遺存297處
作者:宋豪新
4月26日,“考古中國”重大項目重要進展工作會在四川成都召開,發佈了蜀道考古調查階段性成果。

考古中國蜀道考古研究項目自2024年3月啓動以來,在國家文物局的統籌下,川、陝、甘、渝四省市考古科研機構和高等院校協同聯動,對蜀道全線展開系統性調查與研究。到目前為止,已完成了對金牛道、米倉道、荔枝道、陳倉道、褒斜道、祁山道共六條幹線的調查工作,取得了階段性的考古成果。

皇澤寺大像窟

皇澤寺中心柱窟
一、系統調查了蜀道遺存信息,現階段已初步掌握了6條蜀道主線保存較好路段的基本情況,形成了目前最為準確的“蜀道數據”。
1.現階段共調查蜀道里程2073千米,沿線分佈各類文物遺存1034處,新發現文物遺存297處。
2.新發現了形制多樣的碥道、棧道、橋樑等道路遺存,通過對不同區域、不同路段碥道形態與橋樑類型的對比研究,充分認識到了道路建造過程中的複雜性與創新性,充分體現了蜀道建設者們因地制宜、巧奪天工的創造性技藝特徵。
在此次調查中,充分利用考古學的技術方法,通過考古勘探的方式確認已被埋在土層下的路面,通過對地層斷面的解剖發現了多個時期道路疊壓的現象等等。調查結果表明,金牛道上的碥道保存狀況最好,米倉道上的橋樑類型最豐富,荔枝道上的新發現路段最多。
3.在蜀道沿線新發現了大量的遺址、墓葬、碑刻等文物遺存,實證了蜀道從先秦時期區域通道到秦漢以後國家道路的發展歷程,體現了蜀道作為古代國家西南交通大動脈的開創性和連續性。
陳倉道上新發現的梁鹿坪遺址先周文化墓葬為探尋最早的“周道”提供了新的方向;金牛道上新發現十二橋文化時期的三堆遺址、井田村遺址對探索先秦時期金牛道的歷史走向提供了新的證據;米倉道上新發現的龍王塹石刻包含了自唐、宋、元、明、清共5個朝代的8通文字題刻,充分見證了米倉道綿延千年的歷史進程。
4.在蜀道沿線新發現的多處建置城市遺址及相關遺存,除為早期蜀道的選線提供了重要線索外,更實證了蜀道在統一國家治理體系中的重要作用。
金牛道旁發現的漢晉新都城遺址;褒斜道上確認了漢晉就已存在的三交城遺址;荔枝道上新發現了墊江縣桂溪縣城、開州縣壩遺址等唐宋時期城址;在陳倉道的鳳州古城周邊還發現了成體系的烽燧設施,與城市遺址一起構成了完整的城防體系。蜀道以國家道路串聯區域城市,以關隘、驛鋪保障道路正常通行,充分體現了蜀道作為“國道”在秦漢、唐宋、明清等歷史時期中的現實價值。

綿陽仙海鳳凰山古道
二、首次明確了蜀道沿線文化遺存的核心分佈範圍、統一了“以線串點”的調查方法、道路分級標準和記錄規範體系,探索線性文化遺產考古調查的“蜀道標準”。
作為“考古中國”重大項目中第一個以線性文化遺產為對象的考古項目,在實踐中形成的經驗將為全國古代道路和線性文物的調查保護提供範例。在此次工作中,首次明確了以記錄蜀道的道路遺產本體為基礎,以蜀道兩側50米作為關聯遺產信息的重點採集範圍,並統一了記錄的標準規範和道路分級標準。這套體系的建立,為蜀道現狀的描述提供了統一的話語體系,也是搭建蜀道數據平台前提條件,這不僅是在探索線性遺產考古調查理論方法中的新嘗試,更為未來蜀道遺產在多學科、跨領域合作、共享方面奠定了基石。
三、打破了行政區劃的限制,以完整的蜀道路段為單位,採用“一家牽頭,多家協作”的工作方法,為跨區域、多單位聯合考古積累了全新的“蜀道經驗”。
在此次工作中,共設立了6個專項任務,其中,除了不跨省域的褒斜道和祁山道由所在省的文物考古科研機構獨自完成外,跨省域的陳倉道的調查工作由陝西省考古研究院牽頭負責,甘肅省文物考古機構協助完成;金牛道、米倉道由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牽頭負責,陝西省、甘肅省文物考古機構協助完成;荔枝道由重慶市文物考古研究院牽頭負責,四川省、陝西省文物考古機構協助完成。除各省考古機構外,在調查過程中還邀請了國內相關高校、地方文博單位和社會各界共同參與,結合全國第四次文物普查,最終形成了系統調查與專項普查相結合的新局面。
蜀道不僅是中國古代中心地區與巴蜀地區的交通幹線,更是體現中華文明連續性、創新性、統一性等突出特徵的線性文化遺產。通過此次蜀道考古調查工作,對蜀道及沿線遺存的保存現狀進行了系統摸底,取得的階段性成果有助於蜀道考古走向深入,推動蜀道遺產的保護、傳承和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