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回眸】平型關大捷，孫毅第一時間給毛主席發電報

【環球時報綜合報道】編者的話：今年是中國人民抗日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80週年，無數革命先烈用生命和鮮血書寫抗日的英雄篇章。在眾多戰役中，平型關戰役取得了全國抗戰開始以來中國軍隊的第一個大勝利，1937年9月25日，八路軍第115師主力在平型關東側伏擊進犯太原的日軍，殲敵1000餘人，繳獲大批軍用物資，孫毅將軍行師參謀長職能參與了這次偉大戰役。孫毅將軍2003年逝世，為緬懷先烈、牢記歷史，《環球時報》記者專訪孫毅將軍秘書孫祥玉大校和孫毅將軍警衞參謀安學奎，講述聶榮臻元帥和孫毅將軍參與平型關大捷的故事。

“打出八路軍的威風來”

砰！砰！砰！三顆紅色信號彈升上天空。滿貯力量的炮彈帶着嘯音飛向日軍，炸得侵略者血肉橫飛。1937年9月25日，八路軍115師從平型關側翼山地展開伏擊，打響平型關戰役。

1937年9月22日，日軍第五師團一部，進佔平型關附近東跑池地區。9月23日，八路軍總部命令115師向平型關、靈丘間出動，側擊向平型關進攻的日軍。平型關位於山西省東北部，為一處咽喉要道，兩側峯巒迭起、陡峭險峻，左側有東跑池、老爺廟等制高點，右側是白崖台等山嶺。

提前到達平型關附近的115師師長帶人勘察完地形後，在師部院子裏説，日軍大隊人馬正向平型關方向移動，可以考慮利用這裏的險要地形打一仗。師長攤開地圖，同作戰科長、偵察科長等人説明平型關周圍的地形和初步的作戰設想，徵求副師長聶榮臻的意見。聶榮臻聽後，果斷地説：“打！為什麼不打呢？利用這麼好的地形，居高臨下，伏擊氣焰驕縱的敵人，這是很便宜的事嘛。現在不是打不打的問題，而是要在與日本侵略軍的第一次交鋒中，打出八路軍的威風來，給全國人民的抗日情緒一個振奮!”

八路軍115師下轄343旅和344旅，當時孫毅被任命為343旅參謀長，於1937年9月23日到達靈丘南部山區上寨一帶。

1937年9月23日，115師在平型關東南10公里的上寨小學召開全師連以上幹部會，佈置戰鬥任務。因師參謀長周昆未到職，孫毅當時奉師長和副師長命令留在師部，遂行師參謀長職能。會議結束後，115師主力連夜趕往平型關東南15公里的冉莊待命。

9月24日，115師又組織營以上幹部進行了現場勘察，以充足準備。當晚，天降大雨，孫毅同聶榮臻等人分別宿在老鄉家。

9月25日天亮雨停，師指揮所和343旅指揮所在一起，位置選擇在平型關東南方向石灰溝南山頭一個小山頂上。孫毅在指揮所協助師長、副師長指揮戰鬥，站在山頂，用望遠鏡可以清楚看到山下的狹窄溝道，溝道兩側是刀削似的危巖絕壁。

“炸得日本侵略軍鬼哭狼嚎”

9月25日上午7時前，“鬼子”來了。只見右前方先是出現一個小紅點，慢慢向前移動，後面黑壓壓一片，還能聽見轟隆隆的馬達響聲。這是日軍坂垣師團第21旅團的輜重和後衞部隊。小紅點越來越近，用肉眼能看得清清楚楚。為首的高舉一面太陽旗，接着是三路縱隊的“鬼子”，再往後是載着日本兵和軍用物資的100多輛汽車，200多輛騾馬大車拉着九二式步兵炮、炮彈和給養跟隨其後，壓陣的是騎着大洋馬的騎兵。日本兵腳穿皮靴，頭戴鋼盔，身穿黃呢大衣，不可一世地走着。

伏擊部隊的報告同時彙集到師指揮所：敵軍已經全部進入伏擊圈。這時三顆紅色信號彈升上天空，炮彈呼嘯着飛向敵羣，手榴彈雨點般被扔進溝道，炸得日本侵略軍鬼哭狼嚎。日軍汽車撞汽車，人擠人，馬狂奔，指揮系統一下子就亂了。後來日軍利用汽車作掩護進行頑抗，同時還組織兵力搶佔有利地形。聶榮臻決定把敵軍切成幾段，分段擊破。他指令686團團長李天佑派出一個營，衝過溝道，搶佔設伏前因怕暴露而來不及佔領的老爺廟制高點，以便兩面夾擊敵人。

戰鬥過程異常慘烈，孫毅透過望遠鏡看見，日軍雖然失去指揮、被分隔開來，卻仍然利用汽車和溝坎進行頑抗。八路軍勇士前仆後繼，向敵人撲去展開白刃肉搏戰。686團副團長楊勇在激戰中負了傷，仍繼續指揮部隊作戰。

當時，“鬼子”拼命爭奪老爺廟制高點，幾架敵機在上空盤旋。但敵我雙方距離很近，所以敵機不敢直接扔炸彈。經過激戰，老爺廟制高點等有利地形全被我軍佔領。中午時分，被堵截在辛莊、老爺廟、小寨村一線山谷中的1000多名日軍全部被殲滅。我軍繳獲敵人步槍1000餘支、機槍20多挺，擊毀汽車100多輛、馬車200多輛。坂垣組織的增援部隊被獨立團和騎兵營阻擊在靈丘以北和以東地區。聶榮臻等遂令部分部隊打掃戰場，其餘部隊乘勝向東跑池之敵發起攻擊。

給毛主席發電報

9月25日下午2時許，師長對孫毅説：“辛苦你一趟，到山下電台去，給八路軍總部並延安的毛主席發個電報，除報告目前戰果外，告知我部隊仍在積極圍殲中。”孫毅説：“好，我馬上就去！”他沿着下山的羊腸小道一路小跑，心裏打着腹稿，大約半個小時到達隱蔽在山下土地廟裏的電台。他將心中擬好的措辭很快寫在紙上，大約有150多個字，交給譯電員，請他立即發給八路軍總部並報延安的毛主席。直到對方回電“已收到電報”，才往回返。

下午5時多，溝道中的戰鬥早已結束，儘管這時孫毅已經很累，卻想要更多瞭解戰場情況，他便拄着一根棍子，帶兩名參謀下到溝底——戰後的十里長溝，日軍人仰馬翻，場面狼藉。燃燒的汽車、被遺棄的武器、散落的文件、日本軍旗及各種罐頭食品……遍地都是。我軍也付出了不小代價，犧牲了不少同志。 

當天晚上，孫毅和上級住在距平型關幾里路的一個小山村，這個村子只有三四户人家，他們進房時已是晚上9時多。因房間少，孫毅和聶榮臻等人擠在一個鋪上。聶榮臻説：“日本鬼子死不投降，我們要研究如何對付他……”他們聊着聊着，不知不覺就聽到雞叫了。（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