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媒:美政治分歧戰火燒到心理診所
作者:乔纳森·阿尔伯特,王建国译
美國《華爾街日報》10月19日文章,原題:政治分歧令心理治療效果變差 路透社近日發佈的民意調查顯示,美國27%的民主黨人和10%的共和黨人稱,政治分歧對他們的人際關係產生了深遠的負面影響。如今,美國政治戰火已經延燒至心理健康領域。而心理診療室原本應是免除被評判與審視的避難所,如今卻成為政治分裂的温牀。一些心理治療師經常將某些政治觀點打上“病態化”的標籤,將持有這類觀點的來訪者視作“不正常或不健康的患者”。身為心理治療師的我在美國曼哈頓的診所目睹了不少這類情境。
披着治療外衣的政治説教
在特朗普大選獲勝後的幾周,一位來訪者找到我,稱他的婚姻諮詢顧問(一類心理治療師)竟然要求他摒棄政治立場,否則將無法為其解決婚姻問題。
今年早些時候,一位亞裔美國女性告訴我,她之前的心理治療師在每次諮詢的時候都會將話題強行轉移到種族和政治上,即使她只是想談論職場的壓力。在這些情況下,政治分歧與來訪者的心理問題無關,卻成為了心理治療師自身的“心病”。這不是心理治療,而是披着治療外衣的政治説教。
已然崩潰的基本倫理道德
一個多世紀以來,保持中立、不加審視一直是心理治療的基石。奧地利精神病醫師、精神分析學派創始人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提倡治療師應當成為“一張白紙”,美國心理學家卡爾·羅傑斯認為治療師需要“無條件地積極關注”來訪者的心理狀態和過往經歷,這需要治療師不帶任何評判地接納來訪者。但現在,這種基本的倫理道德已然崩潰,太多的心理治療師非但沒有扮演好中立的引導者,反而為美國政治的兩極化煽風點火。
2020年,美國心理學會宣佈,將種族主義定性為“公共衞生危機”,並敦促心理學家積極參與所謂的“社會正義行動”。有些心理治療師會被鼓勵花費1500美元參加相關主題的研討會。這些活動不僅加深了治療師自身的政治分歧,更是令他們疏遠了本應“中立引導”的客户。
政治分歧帶來的惡果在治療室中逐漸顯露。從臨牀標準來看,政治觀念上的兩極分化與一些公認的疾病有許多共同特徵:社交孤立、高度焦慮等。政治極化與焦慮或抑鬱的情形相似,伴有認知退縮、關係破裂以及持續感受壓力的症狀。兩極分化不再僅僅是一個政治問題,而是美國的新型疾病。如同成癮或恐懼症一樣,政治分歧縮小了人們的生活空間,腐蝕了我們的心理韌性。
治療師非但沒有試圖療愈來訪者因政治極化產生的痛苦,反而常常通過認可來訪者的極端觀念來讓他們的病情惡化。來訪者會將普通的政治分歧視為一種生存威脅。這將帶來嚴重的社會後果——將政治貼上“病態化”標籤的治療師會教導來訪者將鄰居視為敵人,這是對公共秩序的破壞。這種情況下,治療師與其説是治療者,不如説是這種新疾病的傳播者,正在成為我們這個時代的標誌性痼疾。
變為真實傷害的意識分歧
當治療師放棄中立立場時,政治極化不再是一種需要解決的疾病,而是他們提供的“毒藥”。一些治療師將不同的政見稱為“覺醒的幻想”,另一些人則羞辱保守派來訪者“思維偏執”。來訪者離開時會變得更加憤怒、極端,對親友鄰居也更加不信任。意識上的分歧變成了真實的傷害,不同政見變成了深刻創傷,思維的差異變成了潛在的危險。心理治療更是變成披着“關愛”外衣的意識灌輸。持有極端政治觀點的人甚至會斷絕與親屬的關係,拒絕與不同政見者約會,甚至要求對方宣誓效忠自己所屬黨派。有調查顯示,1/3的美國人拒絕政治上的兼容性,1/6的人因政治分歧結束親密關係。
有的病人和家屬聽聞我上了福克斯的節目後,感到十分驚訝,認為像我“這麼好”的治療師不應該接受與他們政見不同的媒體採訪。他們認為,“錯誤的媒體”會扭曲治療師的人性。而政治家們正在強化他們本應去除的兩極分化。
來訪者紛紛放棄了自帶偏見的治療師,越來越多地轉向TikTok網紅或聊天機器人。儘管人工智能缺乏深度思考能力和責任感,但可以提供中立回答,這是許多人類治療師不再具備的能力。如果這種趨勢持續下去,虛擬治療會使患者脱離現實。心理治療應該幫助患者正視差異,而不是逃避它們。實際上,好的心理治療能夠化解分歧。在家庭和夫妻心理治療中,保持中立的態度讓人們能夠坦然面對彼此的差異,而無需強求達成一致。心理治療的目標並非消除衝突,而是防止衝突腐蝕彼此的情感紐帶。同理,心理治療師必須幫助患者接納政治分歧,並從政治極化帶來的創傷中恢復過來。(作者喬納森·阿爾伯特,王建國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