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中國人文經濟學的興起與新發展理念的全面貫徹

杜飛進

核心觀點

人文經濟學是習近平經濟思想的重要內容。

無論是解決我國發展的時代課題，還是順應和引領世界發展的時代大潮，都讓人文經濟學的興起成為歷史必然。

新發展理念是引領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經濟建設、指導中國式現代化經濟發展的根本理念。中國人文經濟學作為回答新時代實現什麼樣的發展、怎樣實現發展這一時代課題的學説，應當以新發展理念為構建邏輯架構和自主知識體系的根本遵循。

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構成人文經濟學的五大維度。

2023年全國兩會期間，習近平總書記在參加江蘇代表團審議時指出：“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蘇杭都是在經濟發展上走在前列的城市。文化很發達的地方，經濟照樣走在前面。可以研究一下這裏面的人文經濟學。”2023年7月，習近平總書記在蘇州市考察時指出：“蘇州在傳統與現代的結合上做得很好，不僅有歷史文化傳承，而且有高科技創新和高質量發展，代表未來的發展方向。”人文經濟學是習近平經濟思想的重要內容。從在河北、福建工作時對文化建設的高度重視，到在浙江工作時提出“八八戰略”並系統闡發人、文化、經濟之間的辯證關係，再到黨的十八大以來立足新的時代方位提出一系列新理念新思想新戰略，習近平總書記從多個方面、多個維度對人文經濟學作出了科學系統的論述。這些重要論述，以高度的人文關懷揭示了中國式現代化的演進趨勢，以創新的思路和宏闊的視野指引了中國人文經濟學和人文經濟發展的正確方向。我們要深入理解習近平總書記關於人文經濟學的重要論述，深入把握人文經濟學的興起對完整、準確、全面貫徹新發展理念的重大意義，加快構建人文經濟學自主知識體系，為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強國建設、民族復興偉業提供更為堅實的學理支撐。

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偉大實踐是人文經濟學在中國興起的時代背景

新時代，在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領導下，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指導下，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如期實現，黨和國家事業取得歷史性成就、發生歷史性變革，我國踏上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強國建設、民族復興的新徵程。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實踐創造日新月異，極大激發了理論創新的活力和動力，我國哲學社會科學繁榮發展湧現了大量優質研究成果，形成了一次又一次的重大理論創新高潮，而人文經濟學的興起與發展便是其中的一個重要領域和集中體現。

人文經濟學的興起絕非偶然，它是時代需要的產物，是對時代課題的積極應答。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一切劃時代的理論，都是滿足時代需要的產物。”“我們黨領導人民治國理政，很重要的一個方面就是要回答好實現什麼樣的發展、怎樣實現發展這個重大問題。”人文經濟學的興起，正是對新時代實現什麼樣的發展、怎樣實現發展這一時代課題的積極應答。進入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發生轉化，從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和落後的社會生產之間的矛盾，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這一關係全局的歷史性變化，要求新時代發展必須在解決好不平衡不充分問題的同時，更好滿足人民在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等方面日益增長的需要，更好推動人的全面發展、社會全面進步。這就從根本上要求新時代中國經濟發展必須重視人文、融入人文、提升人文、發展人文，充分彰顯經濟社會發展的人文底色。進入新時代，我們黨不斷實現理論和實踐上的創新突破，成功推進和拓展了中國式現代化，作出到本世紀中葉把我國建成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兩步走”的戰略安排。只有在經濟社會發展中更加強調人文、更加突出人文，激發人民首創精神，彙集全體人民的智慧和力量，才能為中國式現代化提供更為完善的制度保證、更為堅實的物質基礎、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進入新時代，我國發展面臨世界百年變局加速演進的國際形勢。在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戰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深度互動的時代背景下，中國發展離不開世界，世界繁榮穩定也離不開中國。同時，霸權主義、單邊主義、保護主義甚囂塵上，人類社會再次站在十字路口，迫切需要回答“建設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如何建設這個世界”的時代課題。實現團結合作、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關乎人類未來，也關乎中國發展。只有讓發展更多關乎人文，既提供經貿合作的“硬”支撐，也提供人文交流的“軟”助力，各國才能破除重重阻礙、攜手邁向美好未來。大力弘揚全人類共同價值，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正是對世界之問的科學應答，也是當下世界經濟發展的人文含義。可見，無論是解決我國發展的時代課題，還是順應和引領世界發展的時代大潮，都讓人文經濟學的興起成為歷史必然。

人文經濟學的興起絕非象牙塔內的空想，它基於各地不斷勃發的創造性實踐。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用以觀察時代、把握時代、引領時代的理論，必須反映時代的聲音，絕不能脱離所在時代的實踐，必須不斷總結實踐經驗，將其凝結成時代的思想精華。”中國人文經濟學是從中華大地上長出來的學問，是中國人文經濟發展實踐經驗的理論昇華。我們黨歷來重視發揮文化對促進經濟發展的重要作用。比如在革命戰爭年代，我們黨在南泥灣大生產運動中形成了以自力更生、艱苦奮鬥為核心的南泥灣精神，這一寶貴精神財富一直激勵黨和人民不斷戰勝艱險、創造發展奇蹟。新中國成立後，正是得益於我們黨不斷以思想文化的力量激發全社會的奮鬥精神和創新活力，我國才創造出經濟快速發展和社會長期穩定兩大奇蹟。而深入掌握人文和經濟發展之間相互作用規律並進行自覺踐行和創造性運用的，是習近平總書記。在寧德工作期間，習近平同志曾把閩東的錦繡河山、燦爛文化傳統和閩東人民自強不息、艱苦奮鬥、善良質樸的精神生動形象地概括為“閩東之光”。30多年來，借“弱鳥先飛、滴水穿石”之精神，寧德相繼抱上一個個“金娃娃”，培育形成鋰電新能源、新能源汽車、不鏽鋼新材料、銅材料等4個具有國際競爭力的產業地標，由此邁上高質量發展的“快車道”，成為福建發展的重要增長極。在浙江工作期間，習近平同志對浙江經濟社會發展中的人文經濟現象進行了深邃思考，對經濟和文化的關係進行了深入研究，形成了豐富而深刻的人文經濟學觀點。習近平同志親自擘畫實施“八八戰略”，指出要“進一步發揮浙江的人文優勢，積極推進科教興省、人才強省，加快建設文化大省”。“八八戰略”的持續實施，使浙江這一“東南財賦地，江浙人文藪”進入了經濟強、文化強“雙強”的良性循環。特別是進入新時代，人文經濟學的內容成為習近平經濟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在習近平經濟思想指導下，人文經濟發展實踐在全國各地廣泛興起。比如，蘇州着力推進傳統與現代的有機結合，從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汲取智慧，豐富人文經濟的產業載體，為高新技術產業和先進製造業發展提供人文支撐；成都以兼容幷蓄保持經濟發展、文化繁榮，注重發揮文化在激發城市活力、潛力和創新能力等方面的重要作用，成為中國最具活力和幸福感的城市之一；冰雪文化引爆哈爾濱冰雪旅遊市場，“爾濱”成為名副其實的流量擔當，文化賦能讓冰天雪地“熱力十足”；等等。各地不斷勃發的創新實踐，為人文經濟學的興起提供了肥沃的土壤，讓這一在中華大地上長出來的學問具有了旺盛的生機和高度的科學性、人民性、實踐性。

人文經濟學的興起絕非曇花一現，它是構建中國自主知識體系的一項長期任務。習近平總書記高度重視中國哲學社會科學自主知識體系的構建，強調指出：要“着力構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在指導思想、學科體系、學術體系、話語體系等方面充分體現中國特色、中國風格、中國氣派”。“加快構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歸根結底是建構中國自主的知識體系。”中國人文經濟學的興起，正是加快構建中國哲學社會科學自主知識體系的一個文化現象，也是一項需要久久為功的長期任務。之所以需要久久為功，既因為實踐和時代發展不斷對人文經濟學提出新的課題和新的要求，又因為作為一門新興學問，人文經濟學雖然已經並正在取得眾多研究成果，但還有更多的研究任務需要完成。目前，學術界在深入學習貫徹習近平總書記關於人文經濟學的重要論述的基礎上，主要從經濟學、人文學和文明學三個視角，對中國人文經濟學的基本特徵、理論內涵、體系化學理化建構及其具體實踐等問題進行了初步探索，取得了一系列成果。同時，在人文經濟學的本質屬性、學科特點、研究對象、理論框架、概念範疇、學術體系、基本原理，人文經濟學與中國式現代化，人文經濟學與高質量發展，人文經濟學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挖掘與轉化，人文經濟學與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等方面，還有很多需要深化研究的問題。

總之，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指導下，在新時代偉大實踐的激發下，中國人文經濟學方興未艾，有着廣闊的理論前景和發揮作用的空間。

新發展理念是構建中國人文經濟學邏輯架構和自主知識體系的根本遵循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們對經濟社會發展提出了許多重大理論和理念，其中新發展理念是最重要、最主要的。新發展理念是一個系統的理論體系，回答了關於發展的目的、動力、方式、路徑等一系列理論和實踐問題，闡明瞭我們黨關於發展的政治立場、價值導向、發展模式、發展道路等重大政治問題。全黨必須完整、準確、全面貫徹新發展理念。”新發展理念是引領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經濟建設、指導中國式現代化經濟發展的根本理念。中國人文經濟學作為回答新時代實現什麼樣的發展、怎樣實現發展這一時代課題的學説，應當以新發展理念為構建邏輯架構和自主知識體系的根本遵循。

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是貫穿中國人文經濟學的一條主線。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為人民謀幸福、為民族謀復興，這既是我們黨領導現代化建設的出發點和落腳點，也是新發展理念的‘根’和‘魂’。只有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堅持發展為了人民、發展依靠人民、發展成果由人民共享，才會有正確的發展觀、現代化觀。”人文經濟學作為習近平經濟思想的重要內容，其在本質上是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是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根本立場，也是中國人文經濟學的根本立場，是貫穿人文經濟學的一條主線。習近平同志在《之江新語》中對人文經濟發展要堅持以人民為中心進行了深入分析，指出：“‘文化經濟’的本質在於文化與經濟的融合發展，説到底要突出一個‘人’字。”“關注人與自我、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自然之間的和諧，進一步明確經濟發展以社會發展為目的，社會發展以人的發展為歸宿，人的發展以精神文化為內核。”中國人文經濟學是以人民為中心的經濟學，它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以辯證唯物主義、歷史唯物主義為哲學基礎，以發展為了人民、發展依靠人民、發展成果由人民共享為根本邏輯，把經濟發展放到社會發展、人的發展、精神文化發展的大系統中展開研究，出發點是現實的人而非抽象的人，這就從根本上超越了以資本為中心、以資本邏輯為根本邏輯、以“理性經濟人”為假設前提的西方經濟學，克服了西方經濟學“人文缺失”“對人漠不關心”等先天缺陷。儘管也有西方經濟學者看到“理性經濟人”假設的缺陷，提出要將完整的人納入經濟學分析，但受世界觀和根本立場的侷限，終究跳不出以資本為中心的窠臼。

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構成人文經濟學的五大維度。新發展理念中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五大發展理念，是具有內在聯繫的集合體，相互貫通、相互促進，分別解決的是發展動力問題、發展不平衡問題、人與自然和諧共生問題、發展內外聯動問題、社會公平正義問題。這些問題，都是在新時代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必須重點解決的發展問題。每一個問題的解決，都既需要注重經濟發展，又需要人文賦能和助力。中國人文經濟學深刻體現着新發展理念的內在要求。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也構成了中國人文經濟學邏輯架構和自主知識體系的五大維度。

在創新發展維度上，中國人文經濟學既要關注搶抓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機遇，深入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推動科技創新和制度創新雙輪驅動科技自立自強、經濟發展，又要加大理論和文化創新力度，以理論和文化創新推動創新貫穿黨和國家一切工作，以理念創新引領完善國家科技治理體系，以教育創新推動國家急需的創新型人才隊伍培育，為創新發展創造良好思想和文化條件、提供具有前瞻性和預見性的戰略支撐、激發強大精神動力。

在協調發展維度上，中國人文經濟學既要關注統籌新型工業化、新型城鎮化和鄉村全面振興，發揮區域協調發展戰略、區域重大戰略、主體功能區戰略的疊加效應，促進城鄉融合發展、區域協調發展，又要注重創造性運用唯物辯證法，牢牢把握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五位一體”總體佈局，在把握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文明之間相互作用、內在聯繫的基礎上，處理好局部和全局、當前和長遠、重點和非重點的關係，實現經濟與政治、經濟與社會、經濟與文化、經濟與生態、現代與傳統、效率與公平、增長與持續的辯證統一。

在綠色發展維度上，中國人文經濟學既要關注建立健全綠色低碳循環發展的經濟體系，深入推動能源革命，着眼於實現“雙碳”目標，協同推進降碳、減污、擴綠、增長，又要厚植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理念，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天人合一、萬物並育的生態理念，增強全民節約意識、環保意識、生態意識，加快形成綠色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推進美麗中國建設。

在開放發展維度上，中國人文經濟學既要關注抓住經濟全球化機遇，全面提高中國對外開放水平，發展更高層次開放型經濟，又要遵循共商共建共享原則加強國際交流合作，推動經濟全球化健康發展，推動貿易和投資自由化便利化，深化對高質量共建“一帶一路”，對推動落實全球發展倡議、全球安全倡議、全球文明倡議、全球治理倡議的研究，還要從中國和世界的聯繫互動中探討人類面臨的共同發展課題，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貢獻中國智慧、中國方案。

在共享發展維度上，中國人文經濟學要牢固樹立共同富裕理念和追求，既要關注就業、收入分配、教育、社保、醫療、住房、養老、扶幼等各項民生事業發展，把民生事業發展牢固建立在高質量發展基礎之上，又要關注在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文明各方面讓人民羣眾共享現代化建設成果，提升廣大人民羣眾的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促進人的現代化，紮實推動人的全面發展、全體人民共同富裕。

綜上所述，在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五大維度中，既有經濟發展的內容，又有豐富的人文內涵，經濟和人文交融互動，共同搭建起中國人文經濟學的“四梁八柱”。

（作者為北京紅色文化研究會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