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回眸】1911年《蒙娜麗莎》被盜，萬人“參觀空牆”

【環球時報綜合報道】英國廣播公司（BBC）近日報道稱，法國盧浮宮博物館10月中旬發生的重大搶劫案已經有4名嫌疑人被起訴，但大部分被盜珠寶依然下落不明。這起搶劫案讓盧浮宮的安保再次成為熱門話題，法國《解放報》近日爆料稱，盧浮宮仍在使用過時的電腦系統和令人難以置信的簡單密碼，法國安全部門曾多次提出警告，卻沒有引起盧浮宮的重視。因為安保問題，歷史上盧浮宮多次被盜，其中最受關注的就是名畫《蒙娜麗莎》被盜案。

水管工幫盜賊開門

《蒙娜麗莎》是意大利畫家達·芬奇的代表作之一，1797年開始在盧浮宮對外展出。1911年，當時還不是很出名的《蒙娜麗莎》被懸掛在一個名為“方形沙龍”區域的牆上，畫作周圍沒有什麼特別的保護措施，這給了意大利移民維琴佐·佩魯賈偷盜的機會。

據美國“歷史頻道”網站報道，佩魯賈曾短暫在盧浮宮當雜工，甚至還幫忙建造了《蒙娜麗莎》的保護框。佩魯賈對博物館內的設施和工作流程十分熟悉，1911年8月20日晚，他輕而易舉進入盧浮宮，打開儲藏室的門，在裏面躲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趕在博物館開門前，佩魯賈套着一條白色圍裙從儲藏室裏出來，準備實施偷盜。因為盧浮宮的工作人員也是這樣的裝扮，於是靠着身上的圍裙，佩魯賈矇混過關接近《蒙娜麗莎》，將其從牆上取下，用白布裹好帶離。

一切都很順利，除了撤退時的小插曲——離開樓梯間想要進入庭院時他發現門被鎖了。佩魯賈在樓梯間遇到了一名水管工，但這名水管工沒有起疑心，甚至看到佩魯賈“穿着制服”將其誤認為“同事”，幫他打開了門。就這樣，佩魯賈帶着價值連城的畫作離開了犯罪現場。

當時盧浮宮展出的畫作經常被移走進行維護，人們對“畫作消失”習以為常，因此《蒙娜麗莎》從牆上失蹤整整一天，也沒什麼人在意。1911年8月22日，一名前往盧浮宮“方形沙龍”臨摹畫作的藝術家終於發現不對，向工作人員詢問《蒙娜麗莎》的下落，博物館才發現名畫失竊，開始瘋狂尋找並向警方報案。22日晚，盧浮宮負責人對外宣佈館內發生偷盜事件，“《蒙娜麗莎》不見了，到目前為止，我們還不知道誰犯下了這一罪行。”

警方對畢加索進行盤問

這則消息在法國社會掀起軒然大波，人人都在討論“是什麼大膽的人或瘋狂的收藏家……犯下此次案件？”法國警方四處發放《蒙娜麗莎》的尋找啓事，並展開大規模搜查，尤其是在各個口岸的檢查站。警方列出很多嫌疑人進行盤問，其中不乏當時的社會名人，如詩人紀堯姆·阿波利奈爾，甚至還有畫家巴勃羅·畢加索。

盜竊案發生一週後，盧浮宮重新開放，成千上萬的人來到曾經懸掛《蒙娜麗莎》的地方“參觀空牆”，《蒙娜麗莎》一下子“紅了”。

對於《蒙娜麗莎》的下落，當時人們進行了各種猜測，許多人認為它已經被走私到法國境外。但實際上，《蒙娜麗莎》一直被佩魯賈藏在其巴黎的公寓裏，躺在一個帶夾層的木箱中。作為之前為盧浮宮工作的人，佩魯賈也曾被警方列為嫌疑人，還被盤問了兩次，但警方從未將其列為重要嫌疑人。

佩魯賈避了兩年風頭，1913年，他終於試圖出手《蒙娜麗莎》——用化名聯繫了意大利佛羅倫薩的一位藝術品經銷商。經銷商要求佩魯賈帶着畫作前往佛羅倫薩鑑定，加上專業的鑑定者，3人在酒店鑑賞了這幅名畫。確定畫作為真跡後，經銷商表面上答應了佩魯賈的交易，不過馬上就報了警。1913年12月11日，警方在佩魯賈所住的酒店逮捕了他。1914年，佩魯賈在意大利受審，與此同時，《蒙娜麗莎》也重返盧浮宮，成為館內最受歡迎的作品之一。

盧浮宮吸取教訓，全面升級圍繞《蒙娜麗莎》的安保措施，包括增派更多警衞巡邏、設立隔欄阻止遊客直接觸碰等。1956年，有人向《蒙娜麗莎》潑灑腐蝕性液體，之後又有人向《蒙娜麗莎》投擲石塊。這兩起接連發生的破壞性事件讓盧浮宮進一步升級保護措施。

《塞夫勒之路》至今下落不明

《蒙娜麗莎》當年被偷盜之後獲得了更多保護，但並不代表盧浮宮其他藏品也能有這麼好的待遇。20世紀70年代到90年代，盧浮宮多次失竊。1976年，3名竊賊爬上盧浮宮外牆的腳手架，打破窗户，偷走了一把鑲滿鑽石的寶劍，這把寶劍曾在1824年查理十世的加冕禮上亮相，至今仍未被找回。1983年，盧浮宮遭遇一起神秘盜竊案，兩件16世紀的盔甲藏品“消失”，竊賊如何將其成功偷走，至今仍是個謎。直到2021年，有專家對某家族的藏品進行鑑定，認出這兩件文物，才讓它們“重現世間”。1990年，法國畫家皮埃爾·雷諾阿的畫作《坐着的女人肖像》被從畫框上剪下盜走。與此同時，館內的一些小件珠寶也失蹤不見。

因為這些盜竊案，法國社會對盧浮宮非常不滿，在壓力之下，盧浮宮宣佈1991年增加1000萬法郎的安保預算，尤其要在展廳多安裝監控攝像頭。

但預算很快就不夠了，盧浮宮未能讓監控攝像頭覆蓋所有的走廊和展廳，這讓竊賊再次起了賊心。1998年，盧浮宮一塊公元前4世紀的希臘石碑被盜。還沒等法國警方找到線索，館內法國畫家卡米耶·柯羅的風景畫《塞夫勒之路》也不翼而飛。發現《塞夫勒之路》失竊後，盧浮宮立即閉館、報警，法國警方採集了畫框和玻璃上的指紋，搜查了數百名參觀者，但都沒有結果，被盜作品至今下落不明。盧浮宮發言人透露稱，失竊畫作恰好就懸掛在沒有監控攝像頭的房間裏。

《塞夫勒之路》被盜後，盧浮宮進一步加強了安保措施，但顯然其安保措施沒能與時俱進。據法國《解放報》報道，早在2014年，法國相關安全部門檢查盧浮宮設施時，就發現一些關鍵電腦服務器，尤其是專門用於視頻監控的服務器系統，密碼非常簡單。安全部門的人還發現，盧浮宮一直在用過時的電腦系統。

法國相關安全部門就此發出警告，然而盧浮宮沒有重視，2019年到2025年的相關文件顯示，盧浮宮基本沒有進行基礎設施現代化升級。（魏雲峯 董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