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央行正加速接近其政策極限 | 路透社

中國人民銀行（PBOC）總部位於中國北京，拍攝於2018年9月28日。路透社/傑森·李/檔案照片北京，1月10日（路透社） - 預計中國中央銀行將在今年採取十年來最激進的貨幣政策，以刺激經濟並減輕即將到來的美國關税上漲的衝擊，但這樣做可能會迅速耗盡其火力。中國人民銀行（PBOC）在週五的公告中表示，由於資產稀缺已暫停國債購買，這突顯了其在面對日益嚴峻的經濟環境時資源的侷限性。分析師表示，政策實施受到各種因素的複雜影響。存在貨幣和資本外流的風險，國內信貸需求疲軟，以及通過降低存款準備金率（RRR）來降低利率和注入流動性的空間越來越小 - 銀行需要為應急情況保留的現金量。

這些約束是相互關聯的。進一步的債券購買、降息或流動性注入可能會對人民幣施加貶值壓力，可能導致國內增長所需的資金流向海外。

在暫停債券購買之前，這些約束就已經顯而易見。

中國人民銀行行長潘功勝在罕見的前瞻性言論中，標記 在九月份提到年末可能會再次降息，這取決於市場情況，但儘管政策立場更加寬鬆，降息並未發生。更多的貨幣寬鬆可能在短期內支持經濟，但從長遠來看可能會滋生資產泡沫。

中國人民銀行已多次警告債券反彈將收益率推至創紀錄低點，可能在市場轉向時破壞金融穩定。“短期與長期，內部與外部，以及匯率與利率之間——這些都是多重衝突，”澳新銀行的高級中國策略師邢兆鵬説。

面對通縮壓力和日益增加的逆風，中國最高領導人在十二月放棄了他們14年來的“審慎”貨幣政策立場，轉向“適度寬鬆”的姿態。但降息和銀行準備金要求的空間小於“審慎”時代實施的寬鬆規模，這意味着分析師表示，中國人民銀行在實際操作中可能需要比以前更加謹慎。

中國人民銀行的七天逆回購利率，自去年以來的新基準政策利率，現為1.5%，在2024年共降息30個基點（bps）。這比2012年5月的水平低203個基點，這是公開可用的第一個數據點。

“理論上，利率的下限是零，正如美國和日本所示。然而，我認為中國的利率不會降到零，”麥格理的首席中國經濟學家拉里·胡説。

胡預測政策利率將下調40個基點，這仍將是自2015年以來最激進的年度降幅。

“如果信貸需求沒有回升，進一步的降息可能不會導致貸款增加，反而可能造成金融市場泡沫，”胡説，並補充説，這也會損害銀行的盈利能力，並通過快速貶值貨幣和抑制對經濟的信心來增加資本外流風險。商業信心低迷，消費者信心接近歷史低點。銀行的淨利差，作為貸款盈利能力的關鍵指標，在2024年第三季度降至歷史最低的1.53%。儘管如此，大多數分析師預計本月將降準，並在2025年累計降幅將達到100個基點，從6.6%的加權平均比例開始。這將使平均存款準備金率更接近5%的門檻——目前這是對最小銀行的要求，被廣泛視為最低界限。

困難的過渡

降息和降準的空間日益縮小，也可能給中央銀行的改革帶來障礙。

中國人民銀行的明確目標是減少其“基於數量”的做法，依賴銀行擴大信貸，並更多依賴利率進行政策傳導，以便市場在資助經濟中發揮更重要的作用——這一目標變得越來越困難。“適度寬鬆的貨幣政策將涉及利率和量化措施，”國家支持的中國政策科學協會經濟政策委員會副主任徐洪才説。

徐還預測將有40個基點的降息，他警告説，放鬆的步伐需要與匯率擔憂保持平衡。

“過度的貨幣貶值可能會破壞金融市場，影響預期並引發恐慌，”徐説。

一些分析師，包括胡和邢，認為暫停國債購買表明中國人民銀行對快速貶值人民幣的破壞性影響感到不安。

但並非所有經濟學家都對貨幣貶值如此擔憂。從理論上講，這可能使出口更具競爭力，並減輕美國關税的影響，而即將上任的總統唐納德·特朗普威脅將對所有中國商品的進口關税提高到60%。

“為了維持匯率穩定而犧牲貨幣政策靈活性將是本末倒置，”中國社會科學院的高級經濟學家張明在1月2日的微信文章中説。

他説，如果降息促進增長，匯率可能會上升而不是貶值。

（$1 = 7.3317人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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