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舉後的德國能否穩定恐慌中的歐洲? - 彼得·阿普斯 | 路透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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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保守派基督教民主聯盟候選人弗里德里希·梅茨在德國柏林競選,2025年2月20日。路透社/克里斯蒂安·芒格倫敦,2月21日(路透社) - (這裏表達的觀點是作者的觀點,他是路透社的專欄作家。)
在上週末最引人注目的慕尼黑安全會議上,德國可能的下任總理盡其所能地表現得毫不在意美國副總統JD·範斯對其極右翼選擇黨(AfD)的意外支持。除非出現重大意外,德國2月23日的選舉將看到由弗里德里希·梅茨領導的基督教民主聯盟(CDU)成為最大黨,預計德國選擇黨(AfD)將排名第二。基督教民主聯盟和其他政黨——特別是當前執政的中左翼社會民主黨(SPD)和綠黨——承諾建立“防火牆”,排除與民族主義的AfD直接合作的可能性。
如果他如預期獲勝,梅茨——在2002年輸給安格拉·默克爾的基督教民主聯盟領導競選後,經過多年作為律師和金融家的生涯重返德國政治——將發現自己可能是歐洲最有權勢的人。
在上週末的慕尼黑,他被視為一位候任總理,在小組討論中闡述了在他領導下,德國可能如何應對近期記憶中最動盪的歐洲安全局勢——在唐納德·特朗普總統領導下,美國對烏克蘭的全面支持的明顯轉變。戰爭與俄羅斯。“我經常聽到在歐盟內缺乏德國領導力,”梅茨在慕尼黑的聽眾面前説道。
“我完全同意那些要求德國提供更多領導力的人,坦率地説,我願意這樣做,因為德國處於歐洲的中心,許多事情都依賴於德國,我們必須承擔新的角色。”
然而,德國究竟有多大的影響力來做到這一點,仍然是一個懸而未決的問題。
在過去兩週,特朗普政府與美國在歐洲的盟友之間在烏克蘭和歐洲國內政治上出現了日益加深的分歧。這一分歧伴隨着對歐洲是否能夠持續向烏克蘭提供補給以繼續抵抗俄羅斯入侵,或在戰爭結束後提供維和部隊的嚴重質疑。
到目前為止,推動建立防禦的最快的是歐洲的東部和北部國家,而英國和法國則在關於潛在歐洲部隊前往烏克蘭的辯論中處於領先地位。
英國首相基爾·斯塔默和法國總統埃馬紐埃爾·馬克龍本週將訪問華盛頓。
儘管當前經濟面臨逆風,並假設他確實成為總理,但梅茨的德國在長期來看最有可能被要求成為能夠自我防衞的歐洲中心的工業和政治重心,尤其是在特朗普的支持減弱的情況下。
“這確實是一個時代的變革,”梅茨上週六説道。“這個週末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清晰,如果我們現在沒有聽到警鐘,可能對整個歐盟來説就太晚了。”
每年由位於倫敦的國際戰略研究所發佈的年度“軍事平衡”調查顯示,德國是世界第四大國防支出國——這是自2023年以來柏林國防預算增加23%的結果。
這意味着它超越了除了美國、俄羅斯和中國之外的每個國家——對於一個歷史上一直未能達到北約支出目標的國家來説,這並非易事。
德國還將在立陶宛將其戰鬥小組擴大三倍,形成一個全規模、永久駐紮的潘澤坦克旅,這是自1945年以來其在境外的最大部署,戰略性地位於波蘭、俄羅斯盟友白俄羅斯和克里姆林宮控制的加里寧格勒之間的“蘇瓦爾基缺口”。
這一部署被視為填補北約最脆弱前線地區之一的重要一步。
但儘管最近國防支出有所增加,現任總理奧拉夫·肖爾茨領導的社民黨“彩虹聯盟”仍面臨來自盟友的廣泛抱怨,認為其行動過於緩慢,尤其是在對烏克蘭的支持方面。
肖爾茨反對向烏克蘭提供德國製造的先進Taurus遠程巡航導彈,並將自己視為“降級”的聲音。
在慕尼黑,梅茨重申他將提供導彈——並表示希望看到包括法國和英國在內的歐洲國家共同討論將此類武器作為歐洲在本土防禦中更大努力的一部分進行交付。
他指出,這一角色是德國在過去由前基督教民主聯盟領導人康拉德·阿登納在1950年代和1960年代初,以及赫爾穆特·科爾在1980年代和1990年代初期所承擔的。但兩者在國內享有的支持遠比梅茨可能獲得的支持要強。
他們兩人都沒有處理任何接近於上週末可能出現的跨大西洋關係潛在解體規模的問題。
目瞪口呆
歐洲國家對特朗普的國防部長彼得·赫格塞斯上週在布魯塞爾北約總部的言論公開表示不滿,他宣稱美國將不再作為歐洲安全的主要擔保者。
赫格塞斯還呼籲歐洲大陸為自己的安全站出來,並宣佈美國將在沒有歐洲或基輔參與的情況下與俄羅斯就烏克蘭戰爭進行談判。
然而,這些言論至少是由美國官員提前透露的,特朗普本人也不例外。
但歐洲官員、評論員和其他人對範斯在2月14日慕尼黑安全會議上的開幕演講感到真正震驚。
範斯抨擊歐洲國家,稱其對言論自由的攻擊和未能控制移民。他進一步批評其他德國政黨“防火牆”措施,試圖阻止反移民的德國選擇黨掌權。
在慕尼黑會議上,梅茨在很大程度上避免加入其他德國和歐洲政治家對這些言論的激烈批評。
然而,在本週的最後一場德國選舉電視辯論中,他則顯得不那麼外交。
“我不會讓美國副總統告訴我在德國應該和誰交談,”梅茨説。“我接受了去年11月8日舉行的美國選舉結果,我希望美國政府也能同樣回報。”
梅爾茨表示,他在會議期間與副總統的直接會面中表達了對範斯演講的反對意見——美國和德國選擇黨官員表示,範斯還與德國選擇黨領導人愛麗絲·魏德爾會面。
範斯還批評了最近羅馬尼亞總統選舉的暫停,其他歐洲大國對此表示支持,原因是懷疑有俄羅斯支持的干預和虛假信息活動。“如果你的民主可以通過來自外國的幾十萬美元的數字廣告被摧毀,那麼它一開始就不夠強大,”範斯説。
梅爾茨過去曾因與《辛普森一家》角色“伯恩斯先生”的相似之處以及他有些呆板的演講風格而受到嘲笑。
然而,他在慕尼黑的評論表明,他希望在多個討論中留下德國領導的印記——包括關於歐洲在國防上應該花費多少的問題。
上週的北約和慕尼黑會議明確表明,特朗普的初步呼籲是要求歐洲在國防上花費佔GDP的5%——超過美國目前的3.5%。
梅爾茨呼應了北約秘書長馬克·魯特的呼籲,認為新的目標水平應該在北約成員之間達成一致,以便在6月底的北約阿姆斯特丹峯會之前簽署。
流氓特朗普?
特朗普及其周圍人對此的看法尚不清楚。然而,明確的是,本週在利雅得進行的美俄雙邊會談的光景進一步激怒和困擾了歐洲人,特朗普自那時以來對烏克蘭總統弗拉基米爾·澤連斯基的批評也是如此。
週一,歐洲領導人在馬克龍的邀請下聚集在巴黎,德國仍由肖爾茨代表。
然而,越來越多的外國領導人忽視這位德國社會民主黨領導人,認為他很快就會離開辦公室。範斯完全未能與他會面,美國官員告訴記者他已不再相關。
週一,斯塔默建議英國軍隊可能在烏克蘭的新外部維和部隊中處於先鋒地位,或許會得到美國空中力量的支持。然而,梅爾茨被認為對該計劃持保留態度,其他幾位歐洲領導人在慕尼黑也有類似看法。
“在你把軍隊派到地面之前,你真的需要考慮如果這些軍隊受到攻擊會發生什麼,”瑞典首相烏爾夫·克里斯特松説。“如果我們要對歐盟方面的解決方案負責,那麼顯然我們需要成為協議的一部分……我們參與談判至關重要。”
然而,本週的美俄談判的光景表明,這根本不會是情況。
梅爾茨在桌上的權力地位有多強以改變這一點——或者他是否會在場——將嚴重依賴於本週末德國投票的結果。
在慕尼黑,一位特朗普支持者、美國著名參議員林賽·格雷厄姆告訴與會者,特朗普促成烏克蘭衝突迅速結束符合他們的利益。他建議基輔政府與華盛頓簽署一項快速礦產交易,以確保美國覺得其參與是值得的。
A 日益惡化的爭端 在特朗普和澤連斯基之間,然而,可能指向歐洲與一個沒有妥協意願的特朗普政府之間即將到來的更嚴重的分裂。“如果我們做對了,我們將恢復威懾,我認為特朗普是最適合這樣做的人,”格雷厄姆談到不斷變化的全球形勢時説。“我厭倦了擔心對壞人挑釁。我希望他們害怕我們。如果你不害怕唐納德·特朗普,我認為你有點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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