蟑螂與在衣櫥中工作：特朗普重返辦公室命令內幕 | 路透社

項目 1 共 4 人在華盛頓特區的美國國税局（IRS）大樓旁走過，2025年2月20日。路透社/肯特·西西穆拉/檔案照片

人們在華盛頓特區的美國國税局（IRS）大樓旁走過，2025年2月20日。路透社/肯特·西西穆拉/檔案照片 華盛頓，3月16日（路透社） - 在華盛頓的NASA總部，距離美國國會大廈僅一英里，員工們回到一個蟑螂滋生的環境，有些人正在沒有桌子的椅子上工作，據兩位熟悉那裏的情況的人士透露。

在一次私人聊天中，美國公民及移民服務局的工作人員將一些地區辦公室尋找桌子的過程比作“飢餓遊戲”，這是一個受歡迎的小説和電影系列，年輕人必須在政府批准的比賽中為生存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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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田納西州孟菲斯的一家國税局辦公室，税務評估員在共享一個培訓室時，因擔心違反隱私法而無法通過電話與客户討論敏感的税務問題，一位與路透社交談的國税局經理表示。

數十萬名美國聯邦政府員工，其中許多人自COVID-19疫情以來一直在家工作，已被 唐納德·特朗普總統 於1月20日命令全職返回辦公室。但根據10名接受路透社採訪的聯邦工作人員的説法，許多人在返回工作場所時並未做好準備。

這些聯邦員工在美國八個不同的政府機構內工作，他們在經過數年的遠程工作後返回了辦公室大樓。所有人都以匿名身份發言，以免遭到報復。

一些批評這一舉措的人——包括治理專家、聯邦工會代表和公務員——表示，缺乏準備並非偶然。

他們認為這是一個故意的努力，目的是讓辦公室變得如此不愉快，以至於迫使更多的政府員工辭職。特朗普希望削減並重塑230萬人的聯邦文職員工隊伍。

治理專家和工會表示，特朗普的返崗命令也象徵着共和黨總統及其首席顧問、科技億萬富翁埃隆·馬斯克在政府改革方面所面臨的更廣泛問題。

“這是一種快速行動和破壞事物的方法，而沒有真正考慮到你所做的各種選擇的影響，”密歇根大學社會政策教授帕姆·赫德説。“所以他們告訴每個人返回工作，而沒有考慮到他們沒有空間容納所有人。”

特朗普和馬斯克堅持他們的目標是讓美國政府的官僚機構對納税人來説成本更低、更高效，並消除浪費和欺詐。

政府人力資源部門——人事管理辦公室的一位發言人表示，特朗普重返辦公室的命令的目標是讓聯邦員工高效工作，以更好地服務美國人民。

人事管理辦公室的一位發言人説：“我們優先考慮面對面的工作，以加強聯邦勞動力的協作、問責和服務交付。”

一位白宮官員在回應路透社的問題時表示，負責管理聯邦房地產的總務管理局的設施工作人員“努力工作，以令人滿意的結果解決報告的問題。”

馬斯克的政府效率部門的一位發言人沒有回應評論請求。

爭奪桌子和椅子

雖然大多數員工正在返回他們在2020年疫情開始時離開的工作場所，但許多人是遠程工作者，他們一直在家全職工作，或者有一個混合的工作時間表，這意味着他們只在辦公室工作部分時間。

聯邦員工描述了爭奪桌子和椅子的情況，互聯網中斷，缺乏停車位，有些人坐在地板上，其他人被告知使用個人智能手機熱點來訪問政府數據。

路透社還查看了三份發送給員工的復工備忘錄，通知他們中的一些人在返回時將沒有工作空間或互聯網接入。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本週告訴員工無法保證大約18,000名預計週一到辦公室的員工有桌子或停車位。一位在國税局華盛頓總部的經理在週二的電話會議上告訴同事，她坐在地板上，電腦放在腿上，因為她沒有桌子， 據一位參加會議的國税局經理透露。

一位在加利福尼亞的國税局人力資源官員被告知要在一個儲物間工作， 據一位熟悉此安排的人士透露。

國税局沒有立即回應評論請求。

“這完全是混亂”

截至目前，超過100,000名員工在被解僱或接受買斷後離開了聯邦政府， 根據特朗普政府的數據和路透社對被解僱人數的統計。更多大規模裁員正在進行中。

一些工會表示，混亂的復工命令執行是故意的策略，目的是通過製造工作場所的壓力來迫使更多聯邦員工離開政府。

“讓人們回到工作崗位只不過是製造更多混亂和讓人們辭職的策略，”全國聯邦員工聯合會的執行董事史蒂夫·倫卡特説，該組織代表着110,000名政府員工。

馬斯克和DOGE有責任使聯邦官僚機構更高效，但所有與路透社交談的員工表示，復工命令目前正產生相反的效果。

“在NASA總部完全是混亂，”代表8,000名聯邦NASA員工的國際專業與技術工程師聯合會主席馬特·比格斯説。“如果你沒有桌子或電腦，你就無法完成工作。人們的生產力大大降低。”

比格斯和一名NASA總部的工作人員表示，當員工上個月返回大樓時，地板上有蟑螂，水龍頭裏也有蟲子出來。

NASA發言人謝麗爾·華納表示，在過去30天裏，大約有1000人每天進入NASA總部。

她説，這座建於1992年的大樓在混合工作期間使用較少，但一直得到了維護。她表示，自全面恢復工作命令以來，建築的服務枱僅收到五個關於設施問題的請求。

華納説：“我們的團隊立即採取行動解決這些問題，包括與我們定期安排的滅蟲師進行溝通。”

比格斯和另一名NASA工作人員表示，位於馬里蘭州的NASA戈達德太空飛行中心內部的噪音和擁擠使得一些人不得不在汽車內通過電話開會，使用個人熱點獲取互聯網接入。

一些被要求返回戈達德的NASA工作人員住在離那裏多達50英里遠，他們非常擔心通勤時間和交通，因此在黎明前就到達，並在上班前在車輛內睡覺，比格斯和那名工作人員説。

NASA發言人華納表示，沒有人從車輛內工作的報告。關於座位問題，她説：“我們有足夠的空間來容納我們的總部員工。”

白宮在特朗普1月就職後不久表示，只有6%的聯邦員工在現場工作，但政府數據顯示，遠程工作受到的限制更大。

根據管理和預算辦公室在8月發佈的一份報告，大約46%的聯邦工作人員，即110萬人，有資格進行遠程工作，其中約228,000人完全遠程工作，意味着在家工作全部或部分時間。

“員工有足夠的空間”

一些政府機構在COVID-19疫情居家辦公命令後縮減了辦公空間以降低成本，進一步加劇了空間緊張。

在前民主黨總統喬·拜登離任前不久，華盛頓的司法項目辦公室，司法部最大的撥款部門，從一個有八層樓和整個停車場的建築搬到了附近一個只有四層樓和僅一個停車層的建築。

新設施有157個停車位，以容納400名持有停車證的員工，並且缺乏工作空間，促使一些員工在黎明前就到達辦公室。根據一位知情人士的説法，返回辦公室的命令引發了焦慮，使員工難以專注於工作。

一位司法部發言人表示，特朗普和他的檢察長帕姆·邦迪“期望由辛勤納税人支付的聯邦工作人員像其他數百萬美國人一樣到辦公室上班。”

華盛頓的民主黨市長穆里爾·鮑澤支持特朗普的返崗命令，認為這是振興城市經濟的一種方式。她在特朗普當選後於12月與他會面，並認為華盛頓特區缺乏聯邦工作人員正在縮減城市的税收收入。

但全國各地的聯邦工作人員都感受到了返崗命令帶來的痛苦。一位工作人員表示，位於芝加哥的美國公民及移民服務局區域辦公室的移民工作人員被迫暫時在一個作為臨時辦公室的儲藏室裏工作。

“由美國納税人支付工資的員工應該到崗工作，”國土安全部發言人特里西亞·麥克勞克林在一封電子郵件中表示。“這並不複雜，也沒有爭議。”

美國公民及移民服務局的發言人表示：“辦公室裏員工增多，當然辦公室會更擁擠。這是正常的。所有員工都有足夠的空間來工作和服務美國人民。”

但這並不是位於華盛頓農業部總部的一名員工的經歷。

員工們每天都在爭奪辦公空間，而設施工作人員則搬運傢俱以創建臨時工作站。工人們回到沒有紙巾的洗手間。“這就像動物園，”該員工説。

美國農業部的發言人表示，該機構為所有員工提供了“足夠的空間”，包括那些曾經遠程工作的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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