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民族主義者呼籲莫斯科繼續在烏克蘭作戰 | 路透社

圖集1/2 俄羅斯總統普京於2025年5月14日在莫斯科克裏姆林宮與馬來西亞總理安瓦爾會談後發表聯合媒體聲明。亞歷山大·涅梅諾夫/路透社/檔案照片

俄羅斯總統普京於2025年5月14日在莫斯科克裏姆林宮與馬來西亞總理安瓦爾會談後發表聯合媒體聲明。亞歷山大·涅梅諾夫/路透社/檔案照片 5月15日（路透社）——當俄羅斯總統普京尋求通過潛在和平協議結束烏克蘭戰爭時，國內鷹派反西方民族主義者正發起運動企圖延續衝突。“我們放棄武器就是放棄國家！“莫斯科支持的烏克蘭東部頓涅茨克地區活動人士帕維爾·古巴廖夫週日發文，憤怒反對沖突按當前戰線"凍結"的前景。

路透關税觀察日報為您提供全球貿易與關税動態。立即訂閲。

對西方背景的觀察者而言，乍看之下普京似乎正承受壓力。

但三位接近克里姆林宮的消息人士表示，所謂"Z愛國者”——得名於俄軍在烏克蘭車輛噴塗的Z字標識——必須遵守特定規則，最終不會對普京構成威脅。消息人士稱，當和平時機來臨，這些人將被要求服從統一立場。

三人透露，與此同時，普京及其情報機構確實需要管控俄羅斯國內的強硬派民族主義者，以確保他們不會干擾其戰略目標。

分析人士指出，當美國總統特朗普和部分西歐領導人推動和談時，Z世代愛國者卻主張繼續戰爭。他們通過煽動公眾情緒、營造對更激進軍事行動的期待，有時會超出克里姆林宮認可的界限。

“這些人並非完全受控，“研究克里姆林宮多年的卡內基俄羅斯歐亞中心高級研究員塔季揚娜·斯塔諾瓦婭表示。去年她被俄羅斯當局列為"外國代理人”。

斯塔諾瓦婭指出，部分Z愛國者曾呼籲俄軍攻佔烏克蘭基輔和敖德薩，甚至襲擊波蘭。這些目標遠超普京宣稱的戰爭目的——目前俄羅斯已聲稱烏克蘭四個地區（除克里米亞外）為其領土。

“他們煽動民眾、推動社會支持擴大軍事行動的言行已成為阻礙。當局正設法讓他們緩和論調或保持沉默，因為在普京需要談判時，這些人卻在攪動社會情緒。“斯塔諾瓦婭説。

克里姆林宮未立即回應本文的置評請求。

部分Z愛國者——包括軍事博主和戰地記者——在Telegram社交平台上擁有50萬甚至更多粉絲，其內容在俄羅斯國內（包括精英階層）、海外及烏克蘭境內傳播廣泛。

但他們必須謹言慎行。

過去與克里姆林宮作對的民族主義者都遭遇了困境——最著名的例子是叛變的瓦格納僱傭兵團首領葉夫根尼·普里戈任和直言不諱的極端民族主義者伊戈爾·吉爾金。普里戈任死於空難，吉爾金則鋃鐺入獄。

對於普京為報復兵變而殺害普里戈任的説法，克里姆林宮斥為"徹頭徹尾的謊言”，並表示不干涉法院審判，但批評者對此提出質疑。

分析人士指出，Z世代愛國者過去三年間為克里姆林宮鞏固民眾對戰爭的支持發揮了重要作用。

三位消息人士稱，但若Z世代愛國者對最終達成的和平協議過分指手畫腳，恐將面臨被清洗的風險。鑑於事態敏感性，包括這三位在內的所有受訪者均要求匿名。

其中一位消息人士表示，一旦克里姆林宮敲定和平方案，極端民族主義者會立即轉變論調。

“就像突然按下電燈開關一樣迅速轉變。“該消息人士形容道。

‘戰爭仍將繼續’

週日普京在克里姆林宮記者會上呼籲與烏克蘭在伊斯坦布爾直接和談後，部分極端民族主義者立即發聲表達憂慮。

週四俄羅斯談判代表團已抵達土耳其，但會談能否成行尚不明朗，普京本人顯然不會出席。

“我們的戰爭將持續到新俄羅斯和小俄羅斯完全解放為止，“與直接向普京彙報的高級政府官員結婚的民族主義大亨康斯坦丁·馬洛費耶夫週一在博客中寫道。這兩個歷史術語源自沙俄時期，指代曾受沙皇統治的烏克蘭大片領土。

馬洛費耶夫未回應採訪請求。

與此同時，俄羅斯前總統、現任聯邦安全會議副主席梅德韋傑夫週六在社交平台X發文稱，停火將給烏克蘭軍隊"喘息之機”。這位曾自詡為親西方自由主義改革者的政要，其言論日趨強硬。

路透社諮詢的五位外交官表示，雖然梅德韋傑夫以經常發表極端且非外交辭令的言論著稱，但其表態確實反映了克里姆林宮高層的一種思潮。分析人士及其中一位消息人士指出，作為與普京關係密切的前任克里姆林宮掌門人，梅德韋傑夫享有特殊的發言特權。

一位消息人士稱，馬洛費耶夫等民族主義者好戰宣言（雖屬自發非授意）是觀測克里姆林宮對烏和談誠意的風向標之一。

該消息人士表示，當戰爭結束或臨近結束、局勢變化時，這類人士會敏鋭察覺風向轉變。另一位消息人士補充説，不及時調整立場者可能面臨牢獄之災。

當局已明確兩條紅線：不得批評普京本人或軍隊高層。

根據2022年俄軍大舉入烏後迅速通過的法律，“詆譭"軍隊最高可判處15年監禁。

前聯邦安全局軍官、被西方通緝的戰犯嫌疑人吉爾金，因指責普京和軍方高層在烏作戰失利，於2024年因煽動極端主義罪被判四年監禁。

儘管如此，他週一從監獄在社交媒體上寫道：“只有傻瓜或暗中在信息領域協助敵人的破壞者，才會談論戰爭即將結束和任何妥協。”

瓦格納僱傭軍集團創始人葉夫根尼·普里戈任在6月23日帶領手下進行了一次失敗且血腥的向莫斯科進軍，試圖推翻當時的國防部長，並越界對普京進行了個人批評。在他的叛亂整整兩個月後，他與他的高級副手們在一場飛機失事中喪生。普京後來暗示，飛機是被手榴彈炸燬的，而機上人員當時因可卡因和酒精而神志不清。

“戰爭黨”

許多俄羅斯人將Z-愛國者標籤與戰爭博主和記者聯繫起來，這個羣體在衝突開始後嶄露頭角。

在戰爭初期直言不諱的克里姆林宮和國防部後來邀請他們中的一些人蔘加簡報會，試圖拉攏他們。一些人現在重新發布國防部的新聞稿以及他們自己的分析；其他人則仍然更加直言不諱。

但所謂的"戰爭黨"還包括更廣泛的聲音羣體，包括國家杜馬（議會下院）的議員，以及所謂的"政治技術專家”，他們在黃金時段的電視聊天節目中塑造公眾對戰爭的看法，通過重複和放大克里姆林宮偏愛的故事情節，為其提供有用的服務。

戰爭鷹派包括與國防部、情報機構、執法機構有關的人物，以及曾經或現在與普京關係密切的個人。

那些獲准出現在電視談話節目中討論戰爭的人，經常肆無忌憚地對西方發出瘋狂威脅，比如對英國使用核武器或入侵波羅的海國家。

俄羅斯內部第四位消息人士稱，某些圈子希望延長戰爭，是因為體制內部對普京施加了國內壓力，要求徹底解決所謂的俄羅斯烏克蘭問題。

卡內基中心的斯塔諾瓦婭根據民意調查估計，Z世代愛國者的觀點得到了10-15%俄羅斯人的認同。她表示，普京自身根深蒂固的立場意味着這些民族主義者對他並不構成實質性影響。

“在沒有劇烈外部變化的情況下，普京決心按照自己的條件結束戰爭，“她指的是普京在烏克蘭宣稱的領土和 security 目標。“他準備進行多年戰爭，或以其他方式實現目標。”

• 推薦主題：
• 歐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