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華人 | 我長着華人的面孔卻不會説中文，這真的很糟糕嗎？ | 南華早報

我不是越南人，我是馬來西亞裔美國人。（“I’m not Vietnamese; I’m an American originally from Malaysia.”）

這是我擔任路透社河內分社社長時，請越南語老師教我的第一句話。我發現有必要經常重複這句話來表明我的背景，因為在許多越南人眼中，我看起來像越南人。

2019年我搬回香港時，突然想到可能需要用粵語記住類似的話。我是華裔，而且我認為我看起來像中國人（或者至少是亞洲人；在曼谷我被誤認為是泰國人，在馬尼拉被誤認為是菲律賓人）。最終我選定了一句話：識聽唔識講，這涵蓋了我語言上的諸多不足——“聽得懂，但不會説。”我的中文詞彙量自小學以來就停滯不前，那時在我們的家鄉——吉隆坡的衞星城八打靈再也，對話都很簡單。我和兄弟姐妹們與住家保姆、祖母、出租車司機、市場商販以及在餐館裏都説中文。

這要怪我父母。雖然兩人都沒有受過高等教育，但他們的英語都達到了母語水平，如飢似渴地閲讀，並將閲讀的愛好傳給了五個孩子。我們如飢似渴地吸收各種英語材料，無論是書面的、口頭的還是電影中的。我父親在一家美國石油公司工作，帶回家時代和新聞週刊雜誌，西方的影響還通過音樂進一步傳播：弗蘭克·辛納屈和佩裏·科莫，莫扎特和巴赫，屋頂上的小提琴手和窈窕淑女，後來還有警察樂隊和地球、風與火樂隊。（好吧，別恨我，甚至還有阿巴樂隊。）

唯一的例外是父母帶我們看遍吉隆坡上映的每部李小龍電影，以及像關於義和團運動這類"歷史"題材華語片。我想這是他們為我們提供中華文化試金石的方式，或者就李小龍而言，讓我們與這位罕見的全球華人偶像產生聯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