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稿：氫能巴士智軌電車上路 砂拉越引領馬國氫能經濟發展 | 聯合早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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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砂拉越首府古晉，可以看到氫能巴士穿梭街頭，不久的將來還能看到東南亞首個氫能智軌電車投入服務。
砂拉越地鐵有限公司（Sarawak Metro）2020年起在古晉試行三輛中國製造的氫能巴士，累計載客量超過6萬人次。氫能巴士和電動巴士一樣，在街上行駛時幾乎沒有噪音，因為氫能巴士沒有傳統巴士的燃油引擎。與電動巴士不同的是，氫能巴士燃料不足時，只須花幾分鐘時間加氫，比充電快速得多。
氫能巴士行駛時幾乎沒有噪音，燃料不足時，只須花幾分鐘時間加氫，比充電快速得多。（砂拉越地鐵公司提供）
砂拉越地鐵公司建設的古晉城市交通系統，則採用智能軌道捷運系統（Autonomous Rapid Transit，簡稱智軌電車）。智軌電車是中國中車公司研發的公共交通系統，系統通過車載傳感器識別地上的虛擬軌道，讓電車自動跟隨運行。智軌電車目前主要在中國上海、西安、蘇州等城市運營，馬來西亞布城、阿拉伯聯合酋長國阿布扎比和土耳其伊斯坦布爾也在試運營。
古晉城市交通系統的智軌電車更進一步，採用氫能驅動，首列氫能智軌電車已在中國完成檢查，今年起將分階段引進38列電車。
砂拉越地鐵公司首席執行員馬茲裏（Mazli Mustaffa）接受《聯合早報》訪問時説，砂拉越政府正積極推動氫能經濟，以及古晉城市交通系統是落實氫能議程的重要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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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茲裏説，氫能屬於新興技術，所以需要大量數據支持。“我們試行氫能巴士和智軌電車，目的是評估氫燃料電池（fuel cell）在熱帶氣候的穩定性，作為招標及後續改良的參考。”
古晉的智軌電車系統由三條線路組成，電車時速可達70公里，首條27公里長的線路將於2026年投入運作。氫能巴士則作為智軌電車線路的最後一公里接駁。
砂拉越氫能智軌電車刷上了砂拉越邦旗的顏色——黑色車頂，帶有黃色及紅色條紋的車身。（砂拉越地鐵公司提供）
砂拉越水電是制氫優勢
氫氣是一種清潔燃料，在燃料電池中燃燒時只產生水，不會排放二氧化碳，可協助國家實現減排和淨零排放的目標。
生產氫氣主要有兩種辦法，一是天然氣轉化（natural gas reforming），二是電解（electrolysis）。前者會排出温室氣體，所生產的氫氣稱為“灰氫”（grey hydrogen）；後者以潔淨能源驅動電解設施，所生產的氫氣稱為“綠氫”（green hydrogen）。砂拉越擁有豐富的水力發電，在生產綠氫方面具有明顯優勢。
目前，砂拉越約62％的電力來自水力。砂拉越中部的巴貢水壩是馬國最大的水壩，每年發電量可達2400兆瓦，可滿足當地的電力需求及綠氫生產。此外，2014年啓用的姆倫水電站和2028年啓用的峇類水電站，以及擬議建設的大佬山水電站，進一步增強砂拉越的水力發電。
馬茲裏説，跟其他地區相比，砂拉越在氫能領域擁有相對完善的供應鏈和生態系統，綠氫生產成本也受到控制。“在歐洲，綠氫的生產成本很高，因為當地資源匱乏和電力成本昂貴。砂拉越的水資源豐富，電力成本低，這為氫能經濟的可行性提供了基礎。”
砂拉越石油公司在古晉運營的一家油站，除了銷售汽油和柴油，也設有充電樁及加氫設施。目前，砂拉越政府擁有六輛氫能車作為官方用車，包括四輛豐田Mirai和兩輛現代Nexo。（蕭郡瑜攝）
不過，砂拉越要將氫能推向全球市場仍面臨複雜的挑戰，尤其是氫氣液化和運輸過程，必須克服技術和成本問題。
砂拉越大學經濟與工商院副教授莫哈末沙希淡（Mohd Shahidan）受訪時説，砂拉越的氫能經濟仍處於起步階段，除了建設相關的基礎設施，也須掌握氫能技術。
他説：“砂拉越無法憑一己之力推動氫能經濟，必須與聯邦政府及其他國家展開合作，因為無論是設施建設、科技研發還是人才培養，都需要大量的資金。”
聯邦政府提供政策支持
聯邦政府2023年推出“氫能經濟與科技藍圖”，協助國內各地和企業發展氫能經濟，目標是在2027年實現綠氫出口，2050年成為全球最大的綠氫出口國。
馬國科學、工藝與創新部長鄭立慷接受《聯合早報》專訪，暢談馬國氫能經濟的發展。（鄧德興攝）
馬國科學、工藝與創新部長鄭立慷接受《聯合早報》訪問時説，馬國傳統上以石油和天然氣生產為主，但政府必須實現能源轉型，所以正積極推動多元化能源戰略，尤其是氫能領域的發展。“砂拉越已具備以低成本生產綠氫的能力。砂拉越有持續循環的水力發電，使得砂拉越有多餘的電力生產綠氫並出口。”
砂拉越選定油氣重鎮民都魯為氫能樞紐，砂拉越政聯公司SEDC能源分別與韓國和日本在民都魯打造兩座制氫設施。三星工程和樂天化學等韓企組成的財團，負責建設年產量15萬噸綠氫的H2biscus項目；日企引能仕（ENEOS）和住友集團（Sumitomo）負責年產量9萬噸的H2ornbill項目。這兩座設施在2028年投產後的總年產量達24萬噸，將超越沙特阿拉伯2023年宣佈的新未來城綠氫項目，成為世界最大的綠氫生產中心。
除了砂拉越，西馬霹靂州也發展制氫設施。Semarak RE公司與中國電建2024年1月簽署協議，由中國電建負責建造一座年產量6000噸綠氫的設施和太陽能發電站。
科藝部也在西馬展開綠氫試點項目，包括引進豐田Mirai氫能車，向公眾示範及推廣氫能的使用。科藝部也計劃在2025年第一季建設首個加氫站，並在偏遠的郊區進行固態氫發電的試點項目。
鄭立慷坦言，雖然馬國在氫能領域已取得初步進展，但要全面推廣氫能，仍須克服生態系統不完善和高成本等挑戰。“我們必須打造氫能生態系統及市場供需，例如推廣氫能車，讓加氫站普及化。我們也進行了多項降低制氫成本的研究。”
馬國首相安華（左三）2024年4月在布城出席氫能車示範活動，之後與科學、工藝與革新部長鄭立慷（左二）乘坐豐田Mirai氫能車，從科藝部開往首相署。（取自馬來西亞豐田臉書）
馬國政府計劃在三個關鍵領域推動氫能使用，除了交通，也將推動鋼鐵業採用氫能，以及推動氫能發電。科藝部希望在未來五年能夠創造更多氫能的應用場景，提高氫能在日常生活的實用性。
鄭立慷強調，氫能經濟仍處於初步階段，政府的推動至關重要，尤其是給予企業政策激勵。“儘管氫能的成本較高，但只要有足夠需求和激勵，我們希望企業和個人會更願意選擇氫能作為環保的替代選項。”
馬國清潔能源多元化發展
地處赤道和多面環海，讓馬國可以利用地理位置的優勢，發展其他可再生能源，如太陽能、地熱能、海洋波浪能及海洋熱能等。
鄭立慷説：“油氣資源是有限的，終究會枯竭，而全球正朝着可持續發展方向前進。目前，歐洲的碳税已非常高，新加坡也開始實施碳税，我們也在朝這個方向努力。因此，發展氫能是未來的趨勢。”
儘管馬國的氫能產業仍處於初期階段，但鄭立慷對前景充滿信心。他預計隨着技術進步和政策支持，氫能將在全球能源市場佔據重要地位。“到了2050年，綠氫的成本可能比石油更有競爭力，甚至比汽油更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