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論：加州山火天災外的人禍 | 聯合早報

狂燒一週的美國加利福尼亞州山火，讓這個全球第四大經濟體遭受巨大損失，至今導致10多人死亡，數十萬人流離失所，直接經濟損失估計超過500億美元，但最終的損失可能高達1500億美元，而且需要10年才能恢復元氣。這一嚴重事件自然引發強大社會爭議，而且在當下的美國，辯論出現政治化的傾向更在所難免。特朗普再度入主白宮，顯示美國民意正發生重大轉向。加州山火因而可能成為點燃另一波政治衝擊的導火線。

美國輿論就山火的激烈爭論，聚焦於這究竟是天災還是人禍。長期執政加州和重災區洛杉磯市的民主黨人認為，氣候變化導致的乾旱與強風是罪魁禍首。但反對者指出，政府無能才是肇因，無論是預防不足或救災不力，都反映嚴重的施政偏差。洛杉磯黑人女市長巴斯事發時，正在非洲參加加納總統的就職典禮。她此前宣誓當選市長後不會出國，而要專心市政。輿論譴責她明知這期間天干地燥，風勢強勁，容易引發山火，卻違背諾言出國。她回國抵境時在機場面對記者質問，竟然沉默不語，進一步激怒民意。

可能源自氣候變化的乾旱與強風，確實加劇火情，但這並非山火失控的唯一且最有力的解釋，而且容易淪為疏忽的藉口和施政無能的替罪羊。當局的準備不足恐怕才是火上澆油的因素。洛杉磯市消防局長克勞利指責市政府削減消防部門預算1700萬美元，影響訓練和設備更新。有報道指出，洛杉磯消防局強調性少數意識形態，專注聘請更多非白人男消防員，甚至不惜降低體能要求，來增加女消防員比率。此前由於冠病疫苗強制措施，當局辭退百多名拒絕打疫苗的資深消防員，也打擊了消防隊伍的整體能力和士氣。

這種用意識形態取代務實施政的做法，也表現在以環保理由，削弱應對山火風險的政策。加州州長紐森為了滿足環保團體，此前拆除四座水壩，把巨量寶貴的淡水引入近海，稀釋海水鹽分，以有利於一種特定小魚繁殖。這導致消防員在面對猛烈的山火時，大量水泵因缺乏蓄水池而無法出水救火。同樣因為環保理由，加州嚴禁伐木，甚至不準定點定時燒山來清除枯樹枯葉。這些多年累積的天然燃料，讓山火一發不可收拾。燃燒的枯葉更隨風四處飄散，讓火點迅速蔓延。

民主黨的進步議程，在加州表現得最為激進極端。美國國會預算委員會報告説，紐森政府每年花費30億美元，為70萬非法移民提供免費醫療服務。紐森引以為傲的寬容流浪漢政策，不但使得加州大城市犯罪率激增，也因為流浪漢冷天多在户外生火取暖，提高火災風險。當地居民也不排除惡意縱火的可能。媒體報道洛杉磯警方在火場附近逮捕一名被居民控制住、手持丙烷罐的嫌犯。由於山火風險激增，保險公司要求增加房屋火險保費，卻因為被加州政府拒絕而只好撤出市場。許多受災户將因此血本無歸。

儘管加州仍然由民主黨執政，但在去年的總統選舉，民主黨在加州所有的縣都流失選票，特朗普更在10個縣贏得超過半數，顯示民意越來越不滿民主黨的極左進步主義議程。這次造成嚴重損失的山火，必然促成檢討政客無能失職的政治清算。災後的重建工作，也會因為加州各種意識形態理由，所形成的繁文縟節和官僚主義，包括建築審批手續冗長和費用高昂，加大民眾的不滿並拖延加州經濟恢復的速度。民主黨長期執政加州的現狀，恐怕會面臨不小的挑戰。

加州山火的嚴峻教訓表明，意識形態化的施政，會導致比天災傷害更大的人禍。政府的職責必須以保護人命財產安全為重，要能務實地看待和解決實際問題，而不能只有理想而忽視現實，甚至買櫝還珠，本末倒置，為實現高遠的理念而不顧及潛在的代價。民主制度最終還是得回到政治責任，而政客的表現就取決於選民的智慧與抉擇。同時，選民須慎重看待手中神聖的一票任人唯賢，否則面對苦果只能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