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駝祥子》全男出演 導演方旭：好表演跨越性別 | 聯合早報

“老舍專業户”導演方旭將攜手一眾實力派演員，首次在新加坡演出話劇《駱駝祥子》。

由北京市演出有限責任公司製作、方旭執導的《駱駝祥子》，以當代視角重構經典，舞美、音樂和燈光流露現代審美之餘，一大亮點是全男班底，大膽挑戰角色演繹；也突破平鋪直敍，採用寫意、非線性的結構講述祥子悲慘的一生。本劇由老舍女兒舒濟任文學顧問，曾在電影《駱駝祥子》飾演虎妞深入人心的斯琴高娃任藝術顧問。中國國家一級演員趙震擁有紮實的戲曲功底和舞台經驗，這次男扮女裝飾演虎妞，將其潑辣跋扈的鮮明性格展現得淋漓盡致。另一名女性角色小福子，則由任嶽彬扮演，他具備戲曲旦角訓練經驗，將角色的哀怨懦弱刻畫得入木三分。

挑戰在於走出新路

《聯合早報》記者受邀前往北京，搶先專訪導演方旭和幾名主演。從2011年起，方旭陸續將多部老舍作品改編成話劇，以“大寫意”京味兒戲劇風格，呈現新印象老舍。在他看來，《駱駝祥子》是老舍寫得最好的長篇小説，不能遺漏，經過13年的積累也恰是時機。挑戰在於如何走出一條新路。方旭受訪時説：“大約90年前的文學經典，要如何與現代觀眾的生命經驗產生共鳴，而劇場又是現場藝術，爭取到席內觀眾的共情極為關鍵。”

老舍的作品通俗風趣，京味濃厚，《駱駝祥子》作為他的經典之作，講述民國時期北平城內洋車伕祥子三起三落的一生，道地的京式用語生動描繪小人物的 “要強”和“要臉”，以及背後的心酸。從鄉間來到北平的祥子生性要強，希望憑着自己的本事過上理想的生活。然而命運弄人，他的刻苦與奮力掙扎始終無用。

三個祥子同台尬戲

方旭的改編原則是儘量忠於原著，還原老舍的文學風貌，而他觀察到現有的《駱駝祥子》多圍繞虎妞與祥子。誠然，兩人之間的故事性和戲劇張力是吸引人的，突出來演利於討喜，但本版想將鎂光燈聚焦在祥子身上。這次改編，方旭看到的是“討生活”這件事。放眼當代社會，祥子的無奈與困惑何嘗不是一眾倔強打工人的心境？方旭認為，“要強”和“要臉”，前者是名利，後者是道德底線；黎民百姓為生活煩惱古今有之，各行各業都能共情。屆時，他將與馬禧克和徐星博分飾老、中、青三個祥子，同台尬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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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bdggg.com/2024/zaobao/news_2024_12_20_727724) 演青年祥子的徐星博（27歲）並非科班出身，他自認一股楞勁兒跟青年祥子比較接近。一開始，本劇只有青年與老年祥子，中年祥子是後來增加的，這個關鍵的過渡角色由馬禧克擔綱。馬禧克在大學時演過這一文本，如今演中年祥子，心境上改變很多，感覺“一個人怎麼能無助成這個樣子？”

本劇舞美則想突出兩大重點：一是京城，二是車伕。方旭説：“那個年代，高峯時期有六萬部人力車在城內穿梭，無疑是京城內一道景觀。”舞台設計虛實交融，展現一個人和一座城的關係，視覺上不失壯觀大氣，但也保留舞台空間，不讓演員被場景和道具“絆住”，有更多展演的彈性自由。

方旭説，舞台設計希望突出一個人和一座城的關係。（張伯男攝，濱海藝術中心提供）

男版虎妞“夠醜”

再談全男班底。近來性別平等議題當紅，主創團隊如常挑戰跨性別，是否考慮過觀眾的接受度？方旭直言團隊多年來都是全男，這次倒不是為了死守形式，而是深有共識：表演的核心不只在像或不像，也在人物情感能不能通過演員傳遞給觀眾。他認為，好的表演可以跨越性別，甚至覺得三個祥子同台也不使虎妞的狂妄失色。

“在（中國）國內演了20多場，女觀眾大多喜歡虎妞，男觀眾大多喜歡小福子，這恰恰證明這兩個女性角色的極端差異。雖然這次是全男呈現，裏頭的女性角色還是能夠打動觀眾，我覺得這就算是作品的成功。”

本版《駱駝祥子》是全男班底，虎妞一角依舊搶眼亮麗。（張伯男攝，濱海藝術中心提供）

方旭憶述，斯琴高娃曾説，自己演的虎妞沒有受到老舍後人的認可，她“不夠醜”。再看書中如何寫這個角色：就是個男人，又老又醜又厲害。他們反覆琢磨這句，由趙震來演虎妞。訪談間隙，方旭還拿出一張虎妞漫畫圖，笑説：“當初我們看到這張漫畫虎妞，忍不住想，這不就是看着趙震畫的嗎？”

經過讀劇，確認虎妞由趙震演後，他從原著感知老舍對虎妞的喜愛。趙震認為，早期傳統戲曲也由男人演旦角，男人視角甚至更容易發現女性特質和閃光點。他形容，這版《駱駝祥子》把祥子的一生提煉出來了，而虎妞作為一個那麼鮮明亮麗的角色，實際上是改變祥子一生的人，在祥子一生中起了很大的推動作用。

“原著裏祥子身邊有三個女人，虎妞、小福子和夏太太，我恰恰認為虎妞的感情是最純粹最真誠的，沒有私心雜念，儘管用現代眼光來看，兩人是不匹配的。”

▲**《駱駝祥子》**濱海藝術中心劇院2月7日、8日（星期五、六）晚上7時30分票價：38元起購票：bit.ly/3PAzYT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