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經濟增長暗藏失衡 驗證美國財長提名人對貿易再平衡的呼籲 | 聯合早報

來源：彭博社

中國政府完成了去年5%的經濟增長目標，這項勝利早就廣為人知，因此並不令人意外。但是，仔細研究這些數字就會發現，中國對貿易的依賴勢必會激化中美關係。

就在中國第四季度官方數據公佈的幾個小時前，唐納德·特朗普提名的美國財政部長Scott Bessent指責中國“試圖通過出口擺脱”他所説的“嚴重的衰退，就算不是蕭條”。

中國國家統計局週五發佈的數據快照顯示，中國的雙軌經濟繼續由貿易推動，而消費支出依然低迷。這很難平息那些慫恿這位美國候任總統發動新一輪貿易戰的聲音，即使這可能會顛覆全球貿易。

特朗普團隊即將面對的現狀在於，中國經濟去年藉助其工業實力和製造業海外主導地位，走出了年中放緩之勢。製造業投資同比增長9.2%，創三年來最快，儘管其利潤率在前11個月內降至約十年前有數據以來最低。

2024年第四季度，國內生產總值(GDP)創六個季度以來的最快增長，難怪國家統計局稱“經濟明顯回升”。

然而，這些數字的背後是名義增速和實際增速之間差距拉大，根源在於通貨緊縮根深蒂固，反映中國國內需求長期疲軟，仍然是阻礙這個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發展的最大缺陷。

2024年，未經價格調整的名義GDP增速放緩至4.2%，為中國自1970年代末開始轉向市場經濟以來次低。在全球依然充斥通脹的背景下，中國物價去年下跌0.8%，預計2025年將連續第三年下降，料創幾十年來最長連降紀錄。

名義增長疲軟成問題是因為，它意味着工人工資和公司利潤增長乏力，進而對消費者支出和企業投資構成壓力。這些因素共同導致國內需求疲軟，無力消化大量工業生產，導致價格下跌，出口飆升。

結果，去年貿易順差飆升至前所未有的水平，接近1萬億美元，引發全球範圍內的貿易保護主義反制浪潮。這一結果如此失衡，以至於Bessent週四在美國參議院聽證會上譴責中國是“世界歷史上最不平衡的經濟體”。

雖然Bessent的一些説法似乎有誤 —— 即使按獨立估算看，中國經濟也仍在擴張，而且物價跌幅也遠不及他所説的數字 —— 但不可否認的是，中國領導人已經承認了國內需求不足。他們也越來越多地暗指通縮是一大關切，儘管還沒有直接用這個詞。

但到目前為止，他們為扭轉局面所做的努力有限，特別是在訂單趕在特朗普就職之前發貨推動出口激增的情況下。

特朗普上調美國關税的前景意味着，如果中國想讓經濟在2025年保持增長，那麼同樣的策略可能行不通。

揭開經濟的面紗就能發現，中國經濟失衡正在惡化。

工業企業2024年平均開工率僅75%，達到2020年以來最低水平。家庭工資2024年同比增長5.8%，遠低於疫情前的9%。官方數據可能沒有完全反映出勞動力市場經受的痛苦，非主流數據顯示出普遍減薪。

各種數據表現參差不齊，有助於解釋為什麼雖然經濟增速達到5%，但許多觀察人士對經濟“體感”偏冷。

TS Lombard在1月17日的一份報告中稱，中國第四季度GDP增長4.9%，全年增長4.6%。該研究機構將中國2025年的經濟增長預測從4.5%上調至4.7%。

就目前而言，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中國政府想讓中國消費者花錢，而且避開特朗普關税龍捲風的全面衝擊，就需要採取更多行動。

美國銀行經濟學家Helen Qiao認為，中國經濟需要一攬子政策，以提升所有人的預期。

“他們在9月份就試圖這樣做，但現在動力有點減弱。”Qiao在接受彭博電視台採訪時表示。她指出或許到3月或4月，中國需要做更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