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翔:福華大廈 | 聯合早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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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你想不起女皇鎮曾有過一棟“福華大廈”,但是如果説“福華大廈”就是“14樓”,1956年建成,40年後被拆,現在已是Forfar Heights 的所在時,你或許就有印象了。上個星期六去史丹福閣4樓“我的社區”聽女皇鎮的故事時,我想起了“14樓”。
“14樓”是新加坡改良信託局(SIT 1927-1960)時代的建築,不知道建築師是誰?但是我猜應該不是廣東人,因為14用粵語念出來,聽了讓人心裏有陰影。黃飛鴻的4太太(前3位早逝)就為了避忌被稱為13姨而不是4姨。這禁忌在新加坡已隨着講方言的人越來越少而被淡化,但是沒經歷過“破四舊”淬鍊的我,14依舊是心裏的疙瘩。9年前公司在找新辦公樓時,原本對那近地鐵站的大廈還挺滿意的,直到被告知大廈除了14樓外,其他的樓層都己被預定時才愣了,我對研發部的EJ打了個眼色,14樓?他緘默,蹙着眉頭,我們心知如果對澳、美籍的同事説是因為14樓所以不妥,應該會被譏為是無可救藥的迷信。搬到14樓不到1年,公司開始裁員,2年後新加坡的研發部被令解散,3年後美國的CEO把公司賣了,拍拍屁股走人。與研發部的同事們告別的那個晚上,高歌中揮不去濃濃“勸君更盡一杯酒 西出陽關無故人”的情緒,隔天回辦公室,每一寸的空曠都殘留着昨夜的惆悵。
“我的社區”從女皇鎮開始,也即將在新社區博物館完成後,搬回女皇鎮。講女皇鎮的故事自然也會提到曾經是女皇鎮地標之一的“14樓”,它不只是當時女皇鎮最高的組屋,也是最頻繁發生“跳樓”事件的高樓,生命輕得在一羣人喝咖啡聊天時“砰”一聲就結束了。童年時,外婆家就在“14樓”對面的7層樓組屋,舅舅們偶爾會帶我們去“14樓”底層的咖啡店買蝦面,“那攤蝦面後來搬到了美玲街(Mei Ling Street)”,L聽後補充了一句。樓不在了,美食還在,也算是老街坊們一個小小的安慰。然而有更多的事物在消失後都不會再回來,複製岀來的也都是不一樣的東西了,就像老街坊們的惘然。女皇鎮不只有“14樓”的蝦面,聯邦道濕巴剎熟食中心的魚圓面也讓許多人戀戀不忘。中學同學W當時住在金都戲院後的那座組屋,去女皇鎮找他時,我們就經常去吃那攤魚圓面,偶爾也會去吃鴨面、紅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