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霧:花海與鐵樹 | 聯合早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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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轉崗到目前任職的部門時,遭遇上級職場霸凌,那是我人生首次不知如何應對。家是避風港,我三天兩頭就向先生訴苦,他會開解我別放在心上,同時告訴我別一味啞忍,必要時給予反擊或直接頂撞對方。身為部門新手,對業務還不熟悉,我自認沒有反擊的底氣,只能暫時忍耐,我的容忍非但沒有等到退一步海闊天空,反而讓對方變本加厲。
那天一踏進家門,先生看我臉色不對,問了句:她又對你做什麼了?我未語淚先流,什麼也不想説,只想借他的肩膀靠一下,哭過以後明天太陽昇起時,我依然能鼓起勇氣照常去上班。不料先生反應激烈,他怒不可遏,性情温和的他罕見暴怒直嚷嚷第二天和我一起去辦公室找那霸凌者理論,我當下懵了,原先怎麼也止不住的淚水經情緒上這麼一轉折,發達的淚腺瞬間萎縮,這是玩角色扮演嗎?我扮的小學生,他演的家長?小學生哭訴被高班同學欺負,家長挺身而出為小孩解決問題嗎?以我的歲數,演個大學生都嫌重度超齡,這是演的哪一齣?我極力讓他打消念頭,想必他是怒火攻腦,怎麼説都聽不進去,直到我喪氣地説:搞不好我已是全公司茶餘飯後的談資,你還要害我被所有人看笑話嗎?他才悻悻作罷。
從此以後,我再訴苦,他都鐵青着臉不發一言,到後來甚至説:別跟我説!我什麼都做不了,只會血壓高!搞不懂男人為什麼愣是不明白女人並沒有要他做什麼,女人只要他當個忠實聽眾足矣。奈何人家都這麼説了,我滿腹欲傾瀉而出的苦水唯有硬生生往肚裏吞,要不是另有傾訴對象,估計我早憋至內傷嘔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