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尖:一人總攻全國父權 | 聯合早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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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時間,《是個人物》的張寒對談鄧萃雯,問她一個問題,有沒有覺得現在的“大女主”和以前不一樣,現在的大女主太厲害了,各種好風憑藉力,卻看不到複雜。而鄧萃雯,作為《金枝欲孽》如妃與《巾幗梟雄之義海豪情》中鄭九妹的飾演者,直接表示,大女主應該是從各種不同層面的苦難中熬過去,充滿了高高低低的努力、跌倒、自我懷疑,才沉澱成自身力量,甚至不一定能成功。對話中的三個關鍵詞,一是“複雜”,二是“層面”,三是“不一定成功”。這三點,是過去大女主人設的核心,也是它們之所以在編劇和影像層面,都吊打當下虐文式大女主的原因。而翻翻這些年的大女主,創業的創業,旺夫的旺夫,即便最後為國玉殞,也都是進太廟級別的成功。
“大女主”是最近十年的一個網絡熱詞,基本定義是,大女主文本不僅講女主愛情,還講女主成長,但發展到今天,越來越成為標籤,好像貼上“大女主”,女性就佔據了敍事權重和權威位置,一邊信口開河各種女性箴言一邊隨機拿捏各種超級裝備,而女主從幼年到成年的武力值增殖,似乎就算成長了。
來看看我們最近的大女主。《雁回時》,按今天定義,妥妥大女主劇,而且是大出了新境界。女主角莊寒雁返鄉復仇,以一己之力,帶動幾乎全員女性勇鬥男權社會,最後,甚至和曾經殘害自己和母親的姨娘、姐姐聯手殺爹;其母阮惜文更是格局宏大,對着曾害自己斷腿,使自己骨肉分離的妾室,她諄諄教誨:“你本是一株帶刺的荊棘”,這樣超現實的girls help girls,李奶奶李鐵梅聽到,也會覺得被啓蒙了吧,這要放到《甄嬛傳》裏,皇帝就該帶着所有的嬪妃放下宮鬥去抗擊八國聯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