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場辦桌聲色味俱全 喚醒食源食安的省思 | 聯合早報

濱海藝術中心年度劇季“工作室”（The Studios），從2023年起策劃為期三年的“土地”系列，今年繼續深掘人和土地的原始關係，反思人們對土地、水、微生物和自然循環的依賴，思考當代人類應該着陸何處。

但這絕不是嚴肅沉重的演出系列，而是聲色味俱全的藝術盛宴。今年的五部劇作中，有三部和飲食有關。美國演員、製作人傑夫·索貝爾（Geoff Sobelle）將呈獻《食物》（Food），在新電信水濱劇院“辦桌”。作為晚宴主持人，他打算以靈巧雙手、生動表情和令人難忘的肢體動作，引領這場多感官體驗。

傑夫·索貝爾今年有兩部作品在新加坡演出，分別是新加坡國際藝術節上的《家》，和“工作室”上的《食物》。（濱海藝術中心提供）

個人記憶對話食物演變

如果你也是今年新加坡國際藝術節（簡稱SIFA）的觀眾，恰巧觀賞了互動感極強的劇作《家》（Home），一定對傑夫·索貝爾不感陌生。來臨8月，他將再次以各種聲音、氣味、視覺效果和實際觸感刺激多重感官，串聯起一場關於個人記憶和食物演變的對話。人類社會是如何從狩獵採集時代，邁向工業化，到如今的過度消費？我們吃的，是必需的嗎？我們吃了必需的嗎？背後的真正代價是什麼？《食物》誠邀你成為晚宴嘉賓，在別具一格的戲劇與美食體驗裏，認真思考這些問題。

《食物》會帶來什麼樣的觀劇體驗？傑夫受訪時形容，裏頭沒有舞台和幕布，只有一張大桌子，觀眾圍坐對望。那更像是餐館或大型晚宴。其次，它沒有故事，沒有角色，所以不是話劇。但他也提醒，《食物》不是晚餐劇場，不要空腹前來。

“在我開始創作的時候，我不知道劇作可以去哪些地方演出，所以我只能從自己的視角出發。而我意識到作為一個美國人，作品的視角很大程度上不只‘很西方’，尤其‘很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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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細節隨地點改變

在到過費城、亞利桑那、紐約、愛丁堡、珀斯和澳門等地之後，《食物》才來到新加坡。傑夫提到，作品每次在不同城市演出，都會配合當地民情，在劇本或演出細節上做出改動，比如澳門版就請了同聲傳譯者，以粵語進行。今年因為SIFA而第一次來新加坡，傑夫也藉此機會，和本地相關藝術工作者見面，希望給《食物》注入更多國際視角，突破自己的盲點。

對傑夫來説，最難忘的經歷在韓國光州。他説，在成長過程中固然認識很多美籍韓國人，但到了光州他才真正接觸到韓國人與文化，他也意識到食物在韓國文化中的悠久歷史和重要意義，比如詢問對方“吃了嗎”是一種關懷。“我的國家（指美國）那麼年輕，美國菜也由世界各地飲食文化雜糅形成，要是真給世界貢獻了什麼，那就是快餐了。”

在前往新加坡前接受《聯合早報》採訪，傑夫坦誠自己對新加坡幾乎一無所知，連《瘋狂亞洲富豪》也沒看過，只有一些想象，例如靠近馬來西亞，飲食文化大概有相似之處，新加坡是亞洲和國際重要商貿中心，因此這裏應該能找到世界上任何一種食物。

《食物》一改傳統劇場印象。（Maria Baranova攝／濱海藝術中心提供）

泡菜派對觀眾可親手醃製

説到飲食劇場，本地最讓人印象深刻的當屬實踐劇場和旗下實堂了。這次他們將舉辦《泡泡菜狂歡也！》泡菜派對。表面上又是一場醃製工作坊，實則為跨域跨物種的演出。我們的食物從何而來？接下來吃什麼？《泡泡菜狂歡也！》以新加坡從農地急速發展為現代城市的歷史為背景，深入探討人類、微生物和糧食安全之間的聯繫。

這場派對由洪小婷和郭踐紅執導，結合舞台設計、永續農業和社區參與元素，打造出一個可回收、可生物降解和可食用的表演空間。觀眾可選擇單純觀看演出，也可下手體驗醃製過程。

洪小婷告訴本報，經過長期在實堂舉行醜食午餐派對《休息實間》後，他們意識到人們的確想了解食品保鮮技術。“過去的泡菜快閃活動創造了對話機會，讓我們瞭解人們對食物的感受。也在那時，我們意識到人們對糧食安全存在潛在焦慮感，在我們的歷史敍事中，這部分相對模糊。”

實踐劇場屬下的實堂耕耘泡菜活動許久，如今醖釀出《泡泡菜狂歡也！》泡菜派對。（Tuckys Photography攝／濱海藝術中心提供）

她也在過程中發現人和微生物之間的關係是“糾纏不清”的，她希望通過《泡泡菜狂歡也！》傳遞這種驚奇感，用魔幻現實主義的瞬間，聚焦那些人們經常忽略，實則是生命基礎的生物。

在《哈瑞寶泡菜》（Haribo Kimchi）裏，韓國劇場人、作曲家和攝像師具滋昰（Jaha Koo）邀請觀眾走進他的布帳馬車（pojangmacha，韓國路邊小吃攤或餐車），帶我們進行一場美食探索之旅，其中穿插文字、韓流風格音樂、視像和機器技術。在這個述説文化融合和家鄉味的故事裏，食物成了文化錯位者的庇護所。

韓國藝術家具滋昰將售賣韓國路邊小吃的“布帳馬車”帶進劇場。（Bea Borgers攝／濱海藝術中心提供）

本劇季從7月18日舉行至9月14日，詳細節目可瀏覽esplanade.com/thestudio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