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譜學會成員憑祖母碑文線索尋獲祖父祖籍地 | 聯合早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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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金融高管朱良文原以為,二戰期間失蹤祖父的家族史已無從追溯,去年他意外從祖母的碑文中找到線索,幾個月後找到祖父位於中國汕頭的祖籍地。這段尋根之旅解開了埋在他心中多年的疑團。
現年63歲的朱良文出生於馬來西亞馬六甲,有兩個哥哥、三個姐姐和一個妹妹。他曾在新西蘭、澳大利亞、倫敦、台灣和香港等地工作,20多年前入籍新加坡。
去年加入新加坡族譜學會的朱良文,接受《聯合早報》採訪時説,隨着年齡漸長,他對尋根越發感興趣。去年,他在一名金融界前同事,也是族譜學會顧問施日勤的建議下,決定回馬六甲拍下祖墓照片,從碑文追溯家族史。
當他向二哥提起這個想法時,才得知由於他們的祖父在二戰時從家中被日軍抓走,且一去不復返,祖父並沒有墳墓。
“我之前完全不知道此事。二哥是年幼時從親戚那裏得知的。當年,家族的人都相信祖父被日軍殺害,但不知他的屍骨埋葬何處。大家只知道祖母的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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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良文去年4月回到祖母墳前掃墓,拍下墓碑照片。他自小受英文教育,看不懂碑文,於是將照片轉發給施日勤。
朱良文去年清明節到馬六甲的祖母墳前掃墓,他拍下的墳墓照片顯示,墓碑上不僅刻有祖父母名字,最右方一行刻字“原籍廣東省潮陽縣達濠埠”,由此知道祖父的祖籍地。(受訪者提供)
“施日勤告訴我,碑文顯示了祖父的祖籍。原來祖母1963年逝世,家族按照她生前的囑咐,將祖父名字也刻在她的墓碑上,而祖父名字旁則刻有一行字,即‘原籍廣東省潮陽縣達濠埠’。”
去年8月,朱良文與三個兄姐根據這個線索,走訪汕頭市的達濠區。
“我們以為達濠是一個小鎮,但範圍還不小。我們包了一輛出租車,付了錢,叫司機帶我們四處兜。約一小時後,司機説,這樣兜不是辦法,問我們到底要去哪裏,我們説要去找祖籍。他問我們的姓氏,發給微信羣組,不到10分鐘,就有人回答,祖籍達濠的朱姓後人,祖先絕大部分來自一個叫廣澳的地方。”
他們於是驅車50公里前往廣澳,抵達後拐兩個彎,就找到了當地的朱氏祖祠。朱良文笑説,他與兄姐不請自來,但祠堂看守人非常熱情,立即叫來村長,也是祠堂理事會會長的朱姓村長,又叫來兩名理事。
“他們招待我們喝茶,向我們講述文革期間,生活非常艱苦,當年在南洋謀生的朱姓宗親寄來的錢和衣物,甚至豬油等物資,幫這裏的人渡過難關。”
聆聽這些故事,喚回朱良文的一段童年記憶,讓他感到五味雜陳。
“我大概10歲時,家裏收到中國親戚的來信,請求我們寄錢救急……父親和他的兄長可能因從小失去父親,生活艱難,彼此不和睦,與中國的親人也疏遠。他們當時都很窮,但覺得有義務幫忙,卻也為誰該出較多錢而起摩擦,最後湊了100令吉寄過去,兩邊的親人沒有再聯繫……聽到廣澳人談起那段苦日子,我想家人當年寄出的錢,多少應有幫到中國的親戚。”
未在族譜找到祖父名字
朱良文沒有在廣澳找到自己的親戚,也沒有在當地人贈予的廣澳朱氏族譜中找到祖父名字。儘管如此,他還是認為不虛此行,尋根過程將他記憶中的零散片段串聯起來,這對他來説更有意義。
“多年來,我知道父親家族成員關係疏離,但不明所以。如今我猜想,祖父突然離世或導致一家人關係崩裂,也造成南洋和中國兩邊的親人難以維持聯繫……若當年祖父沒有被日軍帶走,這個家族的關係也許就不至於那麼冷淡?這隻能説是歷史事件對一個家庭造成的衝擊,延續至今的一個例子。”
對於朱良文沒有在族譜中找到祖父名字,也是英文臉書羣組“Chinese Ancestry Research”(華人祖先研究)發起人的施日勤認為,一個可能原因是,這份族譜沒記錄近代宗親名字;另外,朱良文祖父未必按輩分取名。
海內外四大推廣族譜編寫與研究的機構,6月7日(星期六)上午9時至下午5時30分於新加坡華族文化中心六樓主辦英語講座“新加坡家族史研討會”,介紹開展族譜研究的知識與資源。
主辦單位為新加坡族譜學會、非營利線上社羣“華人祖先研究”、總部在美國的家譜機構Family Search,以及總部在北京的“中華家脈”(My China Roots)。報名方式:https://forms.gle/ASfUtXuwxa6H9oV9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