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知覺之樂 | 聯合早報

前幾天看《聯合早報》時，女兒正在用那細小的手，努力練習鋼琴曲《天空之城》，那悠揚空靈的旋律讓我的思路好像天上的流雲，慢慢地飄蕩……

城市閲讀節開幕，大家討論的焦點是AI時代，閲讀面臨的挑戰。新報業媒體主席許文遠表示，閲讀是個人功課，AI無法替代。而作家陳志鋭更是通過介紹AI可以給閲讀帶來新的方法，談AI年代我們可以藉助它更好地讀書。

我倒認為在AI年代，閲讀目的可能更純粹了，並不只是為了知識，而是為了快樂。獲取知識似乎已經用不着自己閲讀了，什麼會比AI更博聞強識呢？知識唾手可得。搜索引擎能在0.3秒內給出兩億條結果，而相信過不了多久，甚至不需要搜索，只要一個念頭，AI推薦的答案就會以最優排列浮現在眼前。有如此簡單的手段，人們還有必要寒窗苦讀嗎？還需要翻開一頁頁紙，一目十行嗎？

我的答案是有，而且閲讀的慾望更強了。因為閲讀，並不一定是為了知識，更不一定是為了懂別人不懂的東西，而是為了從中獲得那知覺的快樂，痛苦、五味雜陳、心有頓悟……

當我們閲讀《西遊記》，不是為了知道唐僧取到了真經，看《漫長的自由之路》也早就明白曼德拉已經成功了，看完了影視劇還心心念念要把原著拿來看看，也並不是為了知道結局……閲讀時津津有味，因為看書過程中的那種彷彿穿越般的感受，隨着書中情節的我們，喜怒哀樂，彷彿過了別人的一生。而這種閲讀的快樂，是無可替代和比擬的。因為知覺，因為想象，因為文字給人思想帶來的共鳴。

當我寫到這裏的時候，女兒練琴的聲音更加熟練，加上了踏板，聲音更加悠揚，我想音樂之美聽在每個人的耳中是一樣的，但是帶給每個人的感受卻截然不同。女兒又開始挑戰新的難度，開始彈《心中的遠方》，初學者的磕磕絆絆，比起AI彈奏起來差遠了，聽在別人耳朵裏可能只是粗淺的琴技，卻讓我感動得熱淚盈眶，因為我為她挑戰自我而驕傲，為琴聲的美妙而陶醉，更為這首歌名好像神來之筆點睛我本文的觀點而感到奇妙與驚喜……

對於AI來説，知識只是數據，閲讀只是讀取，輸出只是邏輯的最優解。而對於每個人來説，閲讀不但帶來知識，帶來歡樂和感動，更帶來感情的悸動和個人成長，最終把人們帶去心靈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