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F的老藥方又來了-關哲

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的中國報告又來了。這份17日最新發布的關於中國經濟的年度報告警告：中國經濟不進行重大改革就“不可持續”，中國實施關鍵經濟改革已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

這是我們第多少回聽見“刻不容緩”這句話了？是不是IMF、世界銀行都有固定的寫作模板？我們是不是該把這視作對我們的執着關心？當然是，快速崛起中的中國讓人無法不關心，只是各有各的算盤。像IMF這樣的大牌機構，説出這樣的重話，不能不讓人心頭一震。我們有從善如流的傳統，有“過則改之、無則加冕”的古訓，對於IMF報告的建議，理當認真聽取、仔細斟酌。

但這幾十年來，我們聽到了太多這樣的預言，它們從來沒有實現過；IMF從康德蘇到拉加德，換湯不換藥，自身從未改革過，至今仍然在兜售華盛頓共識那一套不合時宜的方法。

中國一直在改革，正如春秋綜合研究員研究員李世默在TED演講中所説，沒有哪個國家哪個政府的改革力度像中國一樣大。只不過，這個改革沒有按照某些國家某些勢力的意願進行，甚至沒有為他們開出的藥方預先患一場合適的病。

筆者想起去年的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2012年2月，同IMF齊名的世界銀行出台了一份關於中國未來發展方向的聯合報告，行長還親來北京説法。結果，一位獨立學者在會場勇敢發言，宣稱世行報告是毒藥。他被保安趕了出去，但他的發言卻不脛而走。説世行報告一定是毒藥，未免有失偏頗。但世界銀行和IMF也都應該捫心自問，忠言逆耳，良藥苦口，別人給的藥是不是也要聽一聽？

新自由主義的改革方案或者華盛頓共識在全世界折戟，甚至華盛頓都自身難保。把這樣的藥再拿來給中國，實在有點逢場作戲的味道。

“刻不容緩”？也沒錯，中國能不能像IMF希望的一樣改革，對IMF是刻不容緩的。必須有糟糕方案的接盤者，才能給IMF一類組織再次帶來生機。

覺得“刻不容緩”的不止IMF。我們的鄰人，印度裔的公共知識分子們最近也為了中國表現出類似的焦慮。阿馬蒂亞•森和扎卡里亞紛紛關注中印比較，森畢竟是有真才實學的學者，撰文呼籲承認印度遠比中國不平等。扎卡里亞則擔當起另一種責任：如何向美國世界解釋印度遠遠落後於中國的事實。與IMF發佈報告同時，他在《華盛頓郵報》撰文，琢磨中國發展模式的問題。他斷言中國模式遭遇失敗，改革遇到阻力。和IMF一樣，他依然採用華盛頓共識的視角來評判中國，他依然使用一些老概念比如“中國威權資本主義”來分析問題，他所讚揚的發展模式也依然是削減投資，依靠消費拉動經濟等等老生常談。

所謂“兼聽則明”，我們並不排斥這些講了幾十年的老話。任何視角，哪怕是那些焦慮、衝動的眼神，也都有助於我們把握對於國際形勢和中國道路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