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從貿易戰中獲得了很多，美國卻獲得更少 - 彭博社

插圖：Meka Karam 為彭博商業週刊特朗普政府正在盡力説服世界，它對一系列外國製造商品徵收關税的決定並不是什麼大事。根據特朗普首席經濟顧問 拉里·庫德洛 的説法，與加拿大的爭端是“家庭爭吵”。至於與歐洲在特朗普的貿易政策和其他問題上的日益分歧，商務部長 威爾伯·羅斯 表示這些只是“雷達屏幕上的小波動”，並且“每個人都會在適當的時候克服這一點。”

美國最親密的盟友給出了截然不同的印象。在特朗普於5月31日對歐盟、加拿大和墨西哥實施鋼鋁關税後，歐盟委員會主席讓-克勞德·容克稱這一舉動為“保護主義，純粹而簡單。”加拿大總理賈斯廷·特魯多認為這些關税“對加拿大和美國之間長期安全夥伴關係的侮辱”，而法國總統埃馬紐埃爾·馬克龍則更加直言，警告特朗普的行動是“非法的”，並且“正在創造經濟民族主義。”他 ominously 補充道：“民族主義就是戰爭。”

彭博商業週刊機器人出租車的裁決已出——華爾街正在乘坐火車傑米·戴蒙擔任財政部長：這個想法從未消退賈倫·布倫森是NBA現在需要的球員在設定體育賭博賠率的公司內部特朗普已成為全球經濟的霸 bully，利用美國市場的巨大槓桿以及美國每年購買近3萬億美元的外國商品和服務，強迫朋友和敵人重寫貿易協議並提供有利的讓步。在大多數情況下，世界其他地方保持堅定，要麼給予小幅妥協，要麼乾脆反擊。歐盟、加拿大和墨西哥都對特朗普的鋼鐵關税進行了報復，對從奶酪到摩托車的美國產品徵收關税。

新興貿易戰的早期成本

對美國的當前或計劃報復性關税的估計年價值*

*根據引用美國過去幾年出口價值或與美國提出的關税相當的計劃關税的措施，白&案例的估計截至5月31日；數據：白&案例，世界貿易組織，加拿大財政部，墨西哥經濟部

他決定與中國對抗的風險已經相當大。世界兩大經濟體之間的貿易崩潰無疑會對全球貿易造成嚴重破壞，並可能引發類似冷戰的超級大國對抗。但至少這一努力是針對一個經常濫用自由貿易體系的國家。對德國、法國和加拿大等密切夥伴的強硬態度可能會更加危險，對美國與其他國家的關係產生潛在深遠的經濟、政治和戰略影響。

這些夥伴關係是一個世界經濟秩序的核心——由華盛頓七十年前打造——它作為全球繁榮和美國政治經濟主導地位的支柱。通過破壞這些夥伴關係，特朗普可能威脅到美國的領導地位、整個全球貿易秩序以及世界經濟的穩定。

為了什麼呢？特朗普及其助手聲稱他們的目標是使貿易“公平”，並阻止世界其他國家利用美國並傷害美國工業。這種不滿中有一絲真相。一些國家對外國投資的開放程度不如美國，有時對美國進口商品徵收的關税或其他壁壘高於美國對其產品的徵收。中國尤其是一個糟糕的貿易伙伴——盜取美國技術，阻礙美國公司的市場準入，並大力補貼競爭行業。更廣泛地説，過去20年中，廉價進口迫使數千家美國工廠關閉。

然而，很難判斷特朗普的政策到底是什麼。他的貿易談判團隊似乎無望地分裂，因矛盾而造成混亂。像美國貿易代表羅伯特·萊特希澤和特朗普貿易顧問彼得·納瓦羅這樣的強硬派似乎樂於參與全球鬥爭，尤其是與中國，尋求對美國的貿易關係進行徹底改革。與此同時，財政部長史蒂文·姆努欽，常常主導與中國的談判，則顯得更加謹慎。內部分歧最近變成了公開爭吵。在姆努欽宣佈與中國的貿易戰“暫停”一週後，白宮宣佈將繼續推進關税。納瓦羅稱姆努欽的評論是“一個不幸的聲音片段”。

北京巧妙地利用了特朗普團隊內部的爭鬥——懸而未決地提出減少貿易赤字的前景，這是特朗普的痴迷，以此來避免在其認為更為關鍵的領域做出讓步，比如其工業政策，並阻止白宮強硬派所支持的更嚴厲的行動。在最新一輪談判結束時，6月3日，威脅的是北京。如果華盛頓繼續推進制裁，“雙方談判達成的所有經濟和貿易成果將不再生效，”中國官方媒體警告道。

“我們正朝着成為一個高度發達的第三世界國家的方向前進”

白宮向中國提出的原始要求清單顯示，特朗普的團隊對北京用以從外國公司提取技術、阻礙其在中國成功並促進自身企業的重商主義惡行有着全面的理解。但在最新一輪談判中，談判似乎已經退化為對中國擬購買美國產品條款的討價還價。北京官員提出在特朗普放棄威脅關税的條件下，購買近700億美元的大豆、天然氣和其他產品。其他對美國競爭力未來至關重要的棘手問題——如美國知識產權保護和中國扭曲市場的工業政策——被擱置一旁。

這讓商界的一些人感到擔憂。“如果我們繼續走這條通過向中國出售更多食品和燃料來減少赤字的道路，”諮詢公司APCO Worldwide LLC大中華區主席吉姆·麥格雷戈説，“我們正朝着成為一個高度發達的第三世界國家的方向前進，向中國提供自然資源，並在未來可以從他們那裏獲得技術許可。”

特朗普對韓國的態度顯示出類似的傾向。他曾嘲諷與首爾的美國自由貿易協議為“糟糕”，並在2017年威脅要廢除它。但經過談判，他對一些小的調整感到滿意——主要是對韓國鋼鐵出口到美國的配額以及對美國皮卡車製造商的延長保護。在關於該協議的報告中，研究公司Capital Economics Ltd.的經濟學家克里斯塔爾·譚得出結論，韓國的讓步“幾乎不會帶來實際差異”，但特朗普宣稱新協議“偉大。”

這還不包括重新談判北美自由貿易協定的複雜推動。主要的爭議點之一是關於將勞動力成本差異納入汽車貿易的提議。採納這一提議將迫使墨西哥在其汽車製造行業提高工資多達五倍，否則將面臨額外的汽車出口關税——這實際上剝奪了該國的比較優勢。這個想法是將工廠從墨西哥推向美國。這是美國企業研究所學者克勞德·巴菲爾德稱之為“毒丸”的幾項提議之一，可能旨在徹底破壞北美自由貿易協定。特朗普現在可能更傾向於與加拿大和墨西哥進行雙邊協議的談判。

在這些貿易談判中連接點滴，揭示了一個簡單的共同因素：政治。特朗普正在施壓貿易伙伴以獲得讓步，以幫助和保護少數幾個行業——鋼鐵、汽車、農業和能源——這些行業恰好在投票支持他的州占主導地位。其他威脅行動也有相同的目的。特朗普希望以“國家安全”的名義提高進口汽車的關税，這顯然是試圖迫使汽車製造商在美國境內生產更多汽車。從這個角度來看，他的貿易政策根本不是關於“公平”貿易。它們是關於鞏固他的政治基礎和獎勵他的支持者。

特朗普的貿易言論對國內政治的影響令人震驚。在一個選舉週期內，他成功地使共和黨從自由貿易轉向保護主義政策。皮尤研究中心的最近調查顯示，共和黨人更可能反對自由貿易協議並支持關税，而民主黨人則相對較少。

特朗普的關税的政治性質可能看起來使他不那麼危險：最終，他會滿足於一些好處，而不會破壞全球秩序。但他的方法的代價要高得多。他所做的與中國的行為驚人相似——利用國家權力操縱貿易，以支持某些特殊利益。前歐盟駐中國商會會長約爾格·伍特克指出，特朗普正在逼迫中國政府幹預，將客户決定的貿易流向美國，而不是其他國家，包括親密盟友。“他所做的只是移動傢俱，”伍特克説，“而那是我們的傢俱。”

因此，美國正逐漸與自己的盟友孤立。在6月2日的七國集團財長會議上，其他六國聯合起來對抗姆努欽，要求集體合作解決貿易問題。“這是美國對抗其他所有國家，”日本財務大臣麻生太郎説。這也為中國打開了大門。特朗普本有機會與歐洲和亞洲的盟友合作，向中國施壓，要求其改變貿易做法。相反，他讓北京將特朗普描繪成世界貿易中的問題。中國官員最近大肆宣揚降低一系列商品的關税，從服裝到家電。儘管這對美國出口的影響可能微乎其微，但在描繪北京為成年人方面具有價值——並意在加深華盛頓與其盟友之間的裂痕。

自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以來，美國一直倡導基於規則和規範的經濟秩序，這一秩序因美國外交政策的一致性和華盛頓對維護這一全球秩序的承諾而獲得了可信度。在這一切背後是核心指導原則——繁榮的世界是安全的世界，貿易使聯盟更強大，開放最終會贏得勝利。通過剝奪美國政策的更高目的，欺凌盟友，並扭曲貿易以適應他狹隘的政治需求，特朗普正在顛覆這一切。沒有美國的支持，過去70年中產生如此多增長和財富的整個全球秩序可能會崩潰，為特朗普聲稱努力防止的事情鋪平道路：一個主導的中國和一個衰弱的美國。這是世界可能永遠無法“克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