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效、有價值的討論建立在進入一個共同的語境(context)的基礎上_風聞
末那识-学以养识,以识统学。(心迷法华转,心悟转法华)2019-05-10 10:47
要想批判對象,必得先深入瞭解對象。
批判不等於否定,而是“澄清前提,劃定界限”——這是哲學層面也是真正的批判的核心要義。
筆者很認同眉山劍客陳平的教導,“先知彼再知己”,你要想批判對手,必得先深入瞭解對手,搞清對手觀點背後本質的支撐性的東西而不是流於觀點表面。關於科學話題尤其是中國古代有無科學之話題的爭議,很多爭議其實是雞同鴨講,既不瞭解批判的對象,也不瞭解自己立論的根基。套用一句哲學的話,自我總是在與他者的交互中建構的,沒有他者,也就沒有自我。
吳國盛老師的《什麼是科學》代表了一種關於科學的主流的認知框架,如果要討論科學的話題,筆者覺得《什麼是科學》這本書説了什麼以及怎麼説的必得先了解一下,以使討論取得一個共同的語境(context)。
筆者早已表明,作為知識系統來説,《什麼是科學》構建了一個很好的認知框架,將關於科學的諸多知識層次清晰、條理分明、深入淺出的展現出來。
筆者也早已表明,在其認知框架內,我們大眾理解的那種科學(深層或高級或小眾認識一點的是古希臘的“理性科學”,表層的或通常的或大眾認識一點的是近現代創立的“自然科學”也即“數理實驗科學”——早期叫“自然哲學”比如牛頓劃時代的鉅著《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的書名所顯示的),中國古代確實沒有,或至少説中國古代確實沒有“成體系的”——意即或確實存在一些零星的;但要説到廣義一點的科學——關於自然的知識/認識,吳國盛老師明確指出,中國當然有,那就是博物學,而且中國有很強大的博物學傳統——比西方的博物學傳統更強。
博物學,這是吳國盛老師對中國古代有的“科學”的定位和分類;而且吳國盛老師指出,要想改變西方自然科學“求力”一面的扭曲和走歪,發揚中國傳統的博物學是一條路,而這或許是中華文明在科學領域拯救、斧正科學的貢獻之方向所在。
所以,筆者對吳老師本人及《什麼是科學》這本書還是充滿尊敬的。
然則,吾愛吾師、吾更愛真理。
筆者大致上不反對吳老師的觀點和結論,筆者不滿意、不認可的地方是吳老師得出觀點和結論的論述過程(論證邏輯),其論述邏輯上的偏差(當然,只是筆者以為的)帶給國人的必然有一種“暗示”(只能説是“暗示”或者説“潛台詞”)即中國人由於“文化基因”方面的原因而搞不成或説不大能搞成“理性科學”和“自然科學”(“數理實驗科學”)尤其是“基礎理論”——這就與“科學原始創新”息息相關了,似乎也與“中國當前的科學原始創新乏善可陳”相暗合,而這就涉及到中華民族的自信、自尊、自強了。
筆者對於“自然科學”的看法,即使其是“求力”的科學,是邪門武功如“九陰白骨爪”,但按歷史上野蠻毀滅文明的無數教訓,我們必須掌握這一“強力”,猶如原子彈是不好的,但毛爺爺説這根“打狗棒”我們還必須得有,這是捍衞我們“享受生命神蹟”(黃易《大唐雙龍傳》中傅採林向寇仲解釋其為何修煉奕劍術時的話)的必要。
猶如胡服與騎射曾是胡人特有的獨步天下的本領,但趙武靈王的“胡服騎射”照樣可以將此本領學習、消化、吸收並融匯貫通更上層樓,然後打敗胡人。
所以,筆者對吳老師的論述中的一些偏差試着進行了批判,其核心主旨在於在理論層面(而不只是在事實層面如風雲學會袁嵐峯的若干文章和演講)證明,即使古希臘在“理性科學”上是“原創+獨創”、近代西方在“自然科學”(數理實驗科學)上是“原創+獨創”,中華民族也完全可以、完全能夠在“自然科學”的原始創新上迎頭趕上與西方並駕齊驅甚或超越之。
筆者的相關主要文章如下(若鏈接打不開,敬請移步筆者風聞個人主頁查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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