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選舉：拜登必須做的五件事修復特朗普造成的傷害 - 彭博社

11月3日的白宮。

攝影師：財富商業週刊的賈裏德·索雷斯通常，新總統政府的開始充滿期待。勝利的競選工作人員抵達華盛頓，爭取在聯邦機構獲得工作。説客們霸佔酒店宴會廳，與即將上台的權力經紀人共進早餐自助餐。雜誌會指派時尚攝影師拍攝西翼的新居民。

這一次的氛圍不會那麼興奮。當喬·拜登於2021年1月20日宣誓就職時，他將繼承過去75年來任何新總統都面臨過的最嚴重的國家危機。儘管冠狀病毒疫苗可能已經準備好供初步使用，但隨着美國人在室內度過寒冬，感染很可能仍然猖獗。數千萬人將繼續失業，許多孩子可能還沒有回到教室。新總統的工作人員可能被迫在幾個月內遠程辦公，即使他們開始採取行動處理從衞生保健和氣候變化到貿易和核軍控等政策優先事項的問題。

還有一個不太明顯但也許更具挑戰性的任務：在四年的唐納德·特朗普之後重建政府，他對“行政國家”的攻擊使聯邦工作人員士氣低落，並趕走了成千上萬的職業公務員——這些專家最適合幫助國家擺脱目前的困境。美國災難性的疫情應對暴露了特朗普對專業知識的打擊的代價。“我們有許多亟需修復的破碎機構，”紐約大學公共服務教授、布魯金斯學會高級研究員保羅·萊特説。

拜登在華盛頓擁有半個世紀的經驗，包括在行政部門工作了八年，這使他具備了獨特的領導重建項目的資格。去政治化聯邦機構、恢復政府工作人員的士氣以及加強對政治官員的問責將是他的首要任務之一，但拜登還應抓住機會推動長期拖延的改革，使政府更具靈活性和活力。以候選人拜登的競選口號為精神，這裏提出了五項“更好地重建”的必要條件。

安東尼·福奇博士攝影師：格雷姆·詹寧斯/《華盛頓審查者》/彭博社### 1. 授權科學家

11月9日，當選總統宣佈成立一個由知名醫生、傳染病專家和前聯邦公共衞生官員組成的冠狀病毒顧問委員會。通過提升科學聲音，拜登發出了一個重要的變革信號。在特朗普政府處理疫情方面的所有失敗中，沒有一個比其削弱政府科學家更具破壞性，特別是頂尖傳染病專家安東尼·福奇博士。白宮官員對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和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施加壓力，以影響公共衞生指導，並加快治療藥物試驗和疫苗批准的速度。特朗普個人公然蔑視醫療專業人士，並散佈關於檢測、新冠肺炎致死率以及所謂“療法”的虛假信息。其效果是加劇了各方對公共衞生官員聲明的不信任，這反過來使擊敗疫情變得更加困難。

“這些組織，疾控中心和食品藥品監督局，曾經是世界其他地方羨慕的對象，”美國科學家聯合會主席阿里·努裏説。這些“金標準”機構“現在在唐納德·特朗普的領導下變得政治化。這造成了巨大的傷害，需要很長時間來修復。”

政府科學知識庫的侵蝕不僅限於專注於大流行病的機構。政府還邊緣化了國家海洋和大氣管理局的職業員工，該機構收集與氣候變化有關的數據，並用一位氣候變化否認者取代了該機構的首席科學家。這迫使數十位頂尖科學家離開政府，包括美國地質調查局礦產資源研究主管和國家公園管理局的考古學家，後者負責保護歷史公共場所免受氣候變化影響。

2020年5月，環境數據和治理倡議組織進行的一項調查發現，由於預算削減和對環境科學職業人員的“忽視和蔑視對待”，自2016年以來，超過四分之一具有相關專業知識的人員已經離開了環境保護局。

政府科學家的大規模離職將影響國家應對流行病和與氣候有關的自然災害的能力。拜登可以通過説服離職的專家回到政府來開始修復這一損害，其中一部分方法是利用特朗普更明智的改革之一，該改革允許機構以更高的薪酬級別重新僱傭前聯邦工作人員。

新政府還應該恢復特朗普取消的數百個諮詢委員會，Nouri表示，並打擊社交媒體上科學虛假信息的傳播，這正加劇了疫情的惡化。“下一屆政府真的需要建立一箇中央基礎設施來對抗與健康有關、特別是與新冠病毒有關的虛假信息，因為我們知道虛假信息正在致人於死地，”他説。

恢復公眾對科學權威的信心將對分發新冠疫苗的任務至關重要，其成功可能決定拜登總統任期的走向。“當疫苗獲得批准時，人們需要知道它有多安全，”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公共管理教授、前克林頓政府官員保羅·韋因斯坦説。“政府應該專注於透明度。人們應該能夠看到數據。如何管理所有這些將至關重要。如果你能夠有效地運作這個過程，你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重建公眾對政府的信任。”

攝影師：尼古拉斯·卡姆/法新社/蓋蒂圖片社### 2. 恢復職業員工

科學專業知識的流失象徵着更廣泛的危機。在整個聯邦官僚機構中，特朗普試圖貶低、邊緣化和解僱職業員工的做法取得了殘酷的效果。僅在他執政的第一年，高級行政服務成員的離職率就上升了82%。與前任總統相比，特朗普在關鍵機構中安插了大量自己的任命官員，而犧牲了合格的公務員。

在美國國務院，所有助理國務卿職位目前都由代理官員或政治任命官員擔任；超過一半的大使職位由政治任命官員擔任，而不是職業外交官，幾乎是前幾屆政府的平均水平的兩倍。特朗普依賴忠誠者不僅傷害了員工士氣，還導致了機構不穩定。根據布魯金斯學會的一項研究，特朗普政府在最具影響力的行政部門工作中看到了91%的人員流動，超過了其五位最近前任的任何一位。

領導混亂和邊緣化經驗豐富員工的做法加速了特朗普政府的瓦解，從2017年對瑪利亞颶風的混亂應對到導致500多名兒童與父母分離近三年的移民政策，再到新冠疫情。在疫情爆發初期，參與應對的70個最高職位中超過一半要麼空缺，要麼由代理官員擔任。

布魯金斯研究所的萊特表示，過去30年來，由於臨時、不合格的政治任命者填補了重要的政策制定角色，高調的聯邦災難變得更加普遍。美國現在至少有4,000個行政部門職位供政治任命者擔任，是上世紀80年代的兩倍，遠遠超過任何其他先進民主國家。

萊特表示，拜登應該有意扭轉這一趨勢。“任命總是有積壓需求的，這屆政府也不例外。把自己的人放在領導崗位上是一種完全合理的本能。但你必須避免誘惑，不要試圖在政治任命者方面與特朗普相抗衡。”

非黨派組織公共服務夥伴關係的負責人馬克斯·斯蒂爾指出，福奇是拜登應該委以更大決策責任的那種公務員的典範。“如果你真的想要改革政府，你需要有好主意，但你也需要有效地執行它們，”斯蒂爾説。“事業工作人員不是敵人—事實上，他們是起點。”

3. 讓看門狗們做他們的工作

在新總統面臨的最重要的早期決定之一是是否調查前任總統或通過其他方式追究他的責任，比如成立一個類似於9/11真相委員會的機構。無論拜登選擇如何處理對特朗普的指控，他都應該採取措施加強財務披露和透明度規定，並加強反對利用政府權力謀取個人利益的規範。“人們對一切都缺乏信任，”前克林頓官員韋因斯坦説。“對拜登來説，重要的是要説，‘有一套規則。我們將遵守這些規則，並加以執行。’這包括定義和強化白宮與聯邦機構之間正確角色的界定。”

新政府應明確表示，將接受國會和政府內外的嚴格監督。它可以支持國會民主黨提出的立法，擴大對聯邦工作人員的舉報者保護，並保護他們免受報復，如果他們提出信息自由法請求以揭露不當行為。

同樣重要的是重新激活聯邦總檢察長辦公室，這些獨立的監督機構調查和公佈官員浪費、欺詐和濫用案例。今年早些時候，特朗普解僱了四個不同機構的總檢察長，而沒有像法律規定的那樣提前30天通知國會或提供書面解釋。作為第一步，拜登可以呼籲新國會就特朗普解僱總檢察長的動機舉行聽證會。然後，他應該恢復這些監督機構，並允許它們恢復工作。

4. 現代化政府

200萬人的聯邦政府在特朗普任內實際上略有增長，但已經變得老朽。只有6%的工作人員年齡在30歲以下，而44%的人年齡在50歲以上。三分之一的僱員將在2023年符合退休條件，而高級行政服務成員的比例是這個數字的兩倍。與此同時，各機構正努力吸引年輕人才來滿足他們的需求。根據公共服務夥伴關係的數據，83%的聯邦部門報告人員短缺，63%表示他們的員工缺乏關鍵技能。

這個多年來醖釀的危機不會簡單地通過更換橢圓形辦公室的佔有者來解決。斯蒂爾等專家指出政府的招聘流程存在缺陷，依賴於一個繁瑣、不透明的職位發佈系統。即使求職者成功提交申請，他們要收到政府的工作邀約平均需要100天，是私營部門的兩倍多。一旦進入官僚體系，年輕工作者發現缺乏充分的指導和支持，導致高流失率。

從哪裏開始呢？簡化背景調查，擴大實習項目，以及在大學校園招聘——甚至是虛擬的方式——都可以幫助機構吸引更多年輕人才。修復公共服務貸款寬恕計劃也會有所幫助，該計劃承諾為那些從事政府職業的人提供學生貸款減免，但由於過於複雜，只有1%符合貸款寬恕條件的人最終獲得了減免。

新政府面臨的挑戰規模將需要系統性的組織變革。“我們有一個沒有跟上週圍世界步伐的傳統政府，無論是在談論大流行病、網絡攻擊還是經濟崩潰，” Stier説道。“我們應該明白，這就是我們所處的世界。我們知道的是這些問題不會減緩；如果有什麼變化，那就是它們會加速和擴散。”

有效應對新興威脅需要一種不同類型的勞動力，更具敏捷性和數字本地化，並借鑑私營部門的專業知識，同時反映出國家的多樣性。“你需要的是一種更深層次的思維轉變，” 美國新美國智庫首席執行官、前國務院政策規劃負責人安妮-瑪麗·斯勞特説。“我們需要從像20世紀公司那樣運作，擁有龐大的組織結構和不同的責任領域，轉變為更像諮詢公司的模式，那裏有來自政府各個領域的專家團隊聚集並重新組合。”

斯勞特認為拜登應該與國會合作改革國家外交團隊，允許外交官員在私營部門工作，併為具有專業技能的美國人提供海外短期任務的機會。她説：“我們必須能夠利用社會中的各種人才來解決我們面臨的全球問題。要求人們簽約30年的職業生涯是行不通的。”

拜登可以借鑑的一個模式是美國數字服務，由奧巴馬總統創建，旨在挽救他最大的行政失誤之一：healthcare.gov的失敗推出。這個機構由科技行業的資深人士組成，他們在華盛頓進行為期兩年的工作，致力於改善政府服務的提供，五年內為納税人節省了35億美元——這也是它受到特朗普白宮和國會共和黨人持續支持的原因之一。投資擴大美國數字服務，並應用其成功經驗的教訓，將是拜登致力於創新的強烈信號，而且還能得到兩黨支持。

世界衞生組織總部位於日內瓦。攝影師：Stefan Wermuth/Bloomberg### 5. 重新加入世界

拜登面臨的最複雜的重建工作之一是他在大部分競選活動中專注的：修復美國的全球形象，並號召志同道合的國家團結起來解決共同挑戰。但是，國際格局將與四年前大不相同，當時拜登最後一次離開海軍天文台副總統官邸。

特朗普對多邊組織的敵意和對傳統聯盟的蔑視使美國比幾十年來任何時候都更加孤立和影響力減弱。為了應對不斷加劇的地緣政治衝突、核擴散的威脅以及更加自信的中國崛起，美國將需要加強與世界各地的關係。然而，即使在美國的盟友中，拜登提供的任何保證在特朗普時期的動盪之後也會受到懷疑。

“我認為世界還沒有準備好（迎接美國）簡單地説‘我們回來了’。我們將不得不以不同的方式回來，” 斯勞特説。“重新激活關係相對容易。問題在於，我們將如何領導？答案不能僅僅關注美國政府將如何領導，而是我們如何與其他國家一起領導，以及我們的產業、大學、科研機構如何領導。”

拜登承諾重新加入特朗普拋棄的一系列國際組織和協議，包括世界衞生組織、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和巴黎氣候協定。他還應該扭轉特朗普決定不參與的Covax的決定，這是一個全球範圍內的新冠疫苗採購聯盟，已有包括中國在內的180個國家加入。這樣做不僅符合全球健康利益，還將使美國消費者受益，因為他們將獲得其他國家開發的疫苗。

這突顯了一個現實，未來很可能仍然如此：如果這個國家要擺脱困境，就需要尋求幫助。接受美國力量的侷限是恢復力量的第一步。 Ratnesar 是 Bloomberg Opinion 的編輯委員會成員。 閲讀下一篇文章： 其他國家可以教給美國關於更好選舉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