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研中的奶爸奶媽:懷孕從來沒有什麼最佳時機,我們最想要的是託兒所_風聞
返朴-返朴官方账号-关注返朴(ID:fanpu2019),阅读更多!2020-12-29 10:26

12月27日,由《返樸》總編顏寧教授發起的第六屆女科學家論壇(Women in science forum)在線上舉辦,論壇邀請董欣年×王小凡、宋丹丹×翟季冬、閆湞×吳建平、李文斐×張哲四對科研伉儷,首次引入男性視角,共同探討事業和家庭這一“兩性問題”。
昨日,《返樸》刊登了論壇內容整理後的上篇,談到科研夫妻的工作生活、合作及取捨、職業發展等話題。文章刊發後,收到許多熱烈的反饋。有的讀者迫不及待地追問和養娃有關的內容;有的讀者説:“唯一的抱怨是嘉賓們太優秀,不具代表性。”
本屆論壇的四組嘉賓不僅僅都是科學家,也都是父母,每個家庭都有一個或兩個孩子。今天的文章記錄了他們討論的育兒、時間分配問題和所需要的社會支持。我們看到,優秀的人,也要承受經歷平凡瑣碎的生活。
在談到女性科研人員最需要什麼樣的支持的時候,大家一起提出了共同的願望:希望單位提供日託服務,讓家長放心地工作。就像顏寧教授説的,需要什麼幫助大聲説出來,那可能不僅僅是你個人的問題,而是很多人面臨的問題。所以,這個倡議不僅僅是為她們自己而提,也是為廣大科研工作者(尤其是女性科研工作者)而提。
也是為你們而提。
整理 | 烏鴉少年、Idobon
對話嘉賓
-董欣年,美國杜克大學傑出講座教授,HHMI研究員,美國科學院院士。
-王小凡,杜克大學終身講席教授,中國科學院外籍院士
-宋丹丹,北京理工大學計算機學院長聘教授、博士生導師
-翟季冬,CCF-IEEE CS青年科學家,清華大學計算機系長聘副教授、博士生導師
-閆湞,西湖大學生命科學學院助理教授
-吳建平,西湖大學生命科學學院助理教授
-李文斐,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與勞倫斯國家實驗室聯合博後,擬聘山東大學“齊魯青年學者”特聘教授,博導
-張哲,美國加州大學舊金山分校醫學院博士後,擬聘山東大學“齊魯青年學者”特聘教授,博導
主持嘉賓
-顏寧,美國普林斯頓大學終身講席教授,美國科學院外籍院士
男科學家們,你們怎麼平衡事業和家庭?
王小凡: 作為男性科學家,我從來都認為我和欣年的事業是同等重要的,所以兩人要互相幫助。
我們做博後期間就有了兒子。欣年懷孕的時候還在寫論文,非常不容易。當時我還不在(她身邊),她在芝加哥,我在波士頓,後來有人告訴我, 她的妊娠反應非常厲害,聞到有味兒就要吐。所以她過來以後我們有了伴兒,是非常幸運的事情。
剛才也聊到關於幸福的問題,實際上我們每天工作很累,但一回到家,看到兒子就會把煩惱丟到一邊。我們是學生物的,會關注孩子學會的每一件小事、每一個動作,可以看到孩子的成長,這些都化解了工作的煩惱。
當然父母也付出了很多精力幫我們。但週末我們必須把孩子接過來帶,不能再讓母親繼續帶。欣年做了晚飯,我吃完就回到實驗室,她得哄孩子睡覺,孩子精力特別好,不到晚上11點不睡;早晨兒子會把我推醒,我在沙發上陪他一塊看電視。所以實際上我們是相當累的。
但**一個家庭在一起生活,我覺得是很大的精神支柱。兩個人一方面要共同把孩子帶好,同時又要把自己的事業做好。**記得頭6年,我們都是晚上或週末要去實驗室,但我們是輪着來,誰忙誰去,另一個人帶孩子。兩個人相互幫助,相互體貼。
做家務事,我們配合得特別好,欣年很會做飯,但是最不喜歡收拾餐具,我偏偏喜歡打掃這些東西。她收拾房間,我管洗衣,週末一塊兒買菜。到現在我們都是一塊兒出門,反倒有很多時間一起討論家裏的事情、共同感興趣的事情。我覺得兩個人這樣一起做事挺好的,有機會在一塊兒交流很多東西。
翟季冬:我和丹丹有兩個小孩。老大是男孩,上二年級;老二是女孩,現在是幼兒園中班。孩子還比較小,都希望父母來陪一陪,像昨天晚上陪睡覺,丹丹陪老二,我陪老大,分頭去陪。
在家務方面,我和丹丹也形成了我們獨特的默契。我更擅長洗衣服、打掃衞生,她更擅長教導小孩。今年疫情期間,整個清華都是在線上課,所以大部分時間我倆都在家,小孩也不上學,都是我們自己教。我突然發現我倆擅長的東西不一樣,丹丹教數學好,我教英語,或者按照規矩來做的學習比較好。比如每天固定學多久,我能讓孩子嚴格遵守。
我們住在海淀,都説海淀家長苦、海淀家長累、海淀家長最崩潰,二年級就要上很多輔導班,今天一點多老大就要去海淀黃莊上輔導班。我們兩人就要交錯,誰不出差,就多帶一點小孩。
我們都做老師,經常會趕deadline,好在我們的方向不同,deadline的時間往往也不一樣。所以如果她趕deadline,我就提前安排一兩週內不會出差;如果我有出差或者趕deadline的時候,丹丹會幫我分擔一些,能提前規劃。就像小凡老師講的,兩個人相互理解。
吳建平:在普林斯頓的時候,我和閆湞也是優勢互補。她喜歡設計,比如設計今天的菜譜搭配,我去執行下廚。在事業上,我們相互幫助。閆湞性格有些內向,她能力出眾,但不太敢往前邁一步,我經常鼓勵她嘗試一些不一樣的東西。比如她去找教職,猶豫tenure(終身教職)是否合適,其實我覺得她的能力已經足夠勝任,她就聽我的走出了這一步。
對我來説,這是一個壓力,因為我的太太先找好了教職,而我還沒找。最初我打算在美國至少做三年博後,這樣回國就可以申請一個“青千”(青年千人計劃),但現在我面臨着選擇:是按原設想去做,還是回來兩個人在一起?最後我做出了一定的犧牲,放棄了“青千”的可能性,獨立找工作,也很幸運地在西湖大學找到了教職。
講到小孩的話題,我感覺瞬間壓力大了起來,我們小孩現在才10個月大,現在主要是父母在幫着帶。特別感激父母的幫助,讓我們有更多精力在科研上。
張哲:關於家務,首先要感謝父母對我們的支持和幫助。我家老大現在兩歲半,老二6個月大,今年遇到疫情,老大不能送託兒所,是父母春節期間來我們這邊過年後,一直幫忙帶小孩。所以我和文斐才能在疫情期間,把自己的第二篇文章順利投出去,並且接收了。
具體到我們兩人的家務分擔, 一般誰最近比較忙,另一個人就多做一些。比如我最近在修文章,文斐就做得多一些;文斐的課題比較關鍵的時候,我會多做一點。具體到一天的細節,比如,我們住在伯克利,我的工作地點是UCSF(編者注:在舊金山),每天要坐車,所以我起得很早,大概六點半坐最早一班車從伯克利到UCSF;文斐大概八點半左右送老大去託兒所,下午五點的時候她再把老大從託兒所接回來,所以她在實驗室待的時間會比我短,那麼我回家以後會負責做飯,飯後我可能帶老大看看書,這時候文斐可以想想第二天的課題怎麼安排,彌補一些她在白天付出的時間。
我該生娃嗎?什麼時候生最好?
閆湞:我覺得什麼時間段其實不是特別重要,因為從讀博士、做博後到當PI,人生的每個階段其實都是忙碌的,都有很多事情要做,沒有哪個時間是最好的。
選擇生孩子這件事情確實需要付出很多,儘管帶孩子可以有人幫忙,但懷孕、生產、哺乳這些事情都只能自己做。所以要做好準備,有了孩子之後會更辛苦,睡覺時間會很少。
我的孕期當時恰好在組建實驗室期間,每次產檢都要花費很多時間。但如果安排好自己的事情,也是可以做到的。現在回過頭看,會感到如果這些事情都能經歷過來,那以後遇到什麼困難都可以克服。
王小凡:生孩子確實沒有哪個階段是最好的。欣年是博士沒有畢業就懷孕了,在博後期間我們把孩子帶大。每個年齡段都會有事業上要做的事情,一定要處理好。從年齡來講,我認為最好不要等到年齡太大,大家都知道從生理角度來講,35歲以後會比較困難。
現在回過頭看,我帶過的女學生,幾乎每個都有小孩,有的還有兩個小孩。我覺得,導師不應該把這當成一個麻煩,覺得你要生小孩,還在我這兒做博士、做博後。實際上不應該有衝突,只要解決好了,也許(畢業/出站)時間會稍微拖得長一點,這都是正常現象,大家都開始意識到這一點,就不是問題了。
李文斐:閆湞説的我都感同身受。但是我想説,可能個人體質不同,我覺得懷孕不是一件特別可怕的事情,也不會耽誤實驗,我前三個月會有孕吐反應,在家的時候比較嚴重,一到實驗室我就神清氣爽,因為聞不到油煙味。到生孩子的當天我還可以走路特別快,因為我喜歡做實驗的時候走路特別快,我同學都説從背後看你根本不像懷孕的。
我是三年抱倆,第一個孩子是在修最後一個圖片的時候,羊水破了,打車去醫院。第二個孩子,我上午聽講座的時候開始有宮縮,就在那數,因為疫情期間美國的醫院政策有變化,醫生説等到特別疼的時候再打電話,所以我等宮縮特別嚴重特別疼的時候才打電話。當時醫生説你很可能快生了,趕緊來吧。到醫院以後,我衣服也沒來得及換,無痛針也沒來得及打,醫生剛進來,孩子就已經出來半個腦袋了;醫生也沒有來得及換衣服,就把孩子給接生了。挺幸運的,也挺驚險、挺刺激的。
不是鼓勵大家去冒險,只是想説,懷孕不是那麼困難的一件事,唯一不方便的就是最後一兩個月肚皮特別大,坐那兒修圖或者寫文章的時候,總感覺肚子裏的人在踢肋骨,特別疼。但是也有好的地方:不用喝咖啡,你困的時候就有人把你踢醒了。
生產完以後老大還挺好的,但是老二特別難帶。如果老二是第一個孩子,我們可能就不會再要第二個孩子了,因為老二真的是不睡覺,晚上要一直抱着,哄着,而且哭。美國加州好多房子都是木頭的,隔音又差,怕吵到鄰居,所以她一哭我們就抱,有時候晚上困得不行了,就躺着睡着了,睡了10分鐘她猛地一嚎又把你給叫醒了,真的是很折磨人。但是現在回想也還好,都挺過來了,挺開心的一件事兒。而且老二是女兒,小女孩的衣服都特別可愛,有時候也挺治癒的,感覺付出也是值得的——誰讓你這麼可愛呢。就是這樣,我覺得還好。
宋丹丹:我懷孕期間和文斐老師有點像,兩個孩子都是宮縮到生前一天,前幾個月有一些反應,後面還算比較穩定。
在照顧孩子方面,其實我們依賴父母比較多。父母一直跟我們一起住,幫忙帶孩子。包括我們今天出來,兩個娃在家都靠父母 。身邊很多人也是父母幫忙帶孩子,或者請育兒嫂、住家保姆和阿姨分擔一些工作,也有一些送到早教機構裏面。我覺得,每個人要找到最適合自己的方式。
現在回頭來看,其實沒有想象的那麼難。在小孩前幾年的時候,花費的時間和精力會比較多,當孩子逐漸上學之後,就可以比較自由地工作和做實驗了。我覺得女性如果遇到問題,可以積極尋求各種幫助,尋求外部資源的支持,然後去解決這個問題。要相信辦法總比問題多。
董欣年:在中國,“科學家”其實是一個新興職業,過去幾十年才快速發展起來。但我覺得很不幸的是,大家對科學家的生活好像有一個錯誤的理解。中國有句話叫“成家立業”,成家立業是人生的一個過程,但很多人會覺得科學家是例外。我覺得不應該例外,科學家也是人,有些科學家想結婚生子,有些想保持單身,都是可以的。和各行各業一樣,科學家同樣可以成家立業。每個人潛力都是非常大的,如果想要生小孩,總可以找到解決辦法。
我實驗室的研究生和博士後,超過一半的人是在實驗室期間結婚、生孩子的,而且他們都做得很好。我記得一個博士後跟我講,她人生的三件大事,結婚、生子、找工作,都是在我的實驗室完成的。
而且可以看出來,做了父母以後,他們的責任心更強了,做事情的動力也不一樣了,他們實際上在為自己的孩子做研究。我想,人如果能夠為自己的孩子、為自己的未來而努力,和給老師做事情是不一樣的。所以大家不要有誤解,生孩子並不是拖後腿的事情,是給人的一個動力。生孩子、養孩子可以是個非常高興的事情,實際上瑣碎的事情才是生活中最高興的事兒。
顏寧:我們似乎不由自主地把家庭和事業對立起來,好像顧得了工作,就顧不了家庭。我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平衡,但我認為世界是多姿多彩的,每個人都可以有不一樣的選擇。最重要的是,每個人需要想一想,自己想要什麼樣的生活,想要什麼樣的事業,然後按照這個目標去協調,去努力。
女孩子如果計劃生小孩的話,你不要覺得我只能硬扛,而是要主動説出自己遇到的困難,積極尋求外界幫助。有時候那不僅僅是你一個人遇到的問題,是很多人都正在面臨的問題。只有先説出來才有可能改變。這是在捍衞你的合理權益、合理訴求。捍衞權利不是示弱的表現。
科研機構、導師應該怎樣支持科研女性?
李文斐:如果研究機構可以提供託兒所這樣的設施,對於女性和男性科研工作者都是很重要的支持。在美國三個月以上的孩子就可以送到日託,如果一個高校有日託的話,就能解決我們對孩子的顧慮。父母輩幫忙帶孩子當然也是可以的,但是他們也有自己的生活,特別是如果帶兩個孩子的話,工作量還是挺大的。
閆湞:現在美國可能做得好一些,會比較平等。中國一些比較老的學校可能會比較介意性別,但西湖大學還好,我求職的時候,資料裏就沒有顯示性別。西湖大學這邊大概有8位女PI,比例相對比較高,我們也成立了女PI的交流團體,大家可以交流一些日常遇到的問題或者經驗。
李文斐:西湖大學有日託嗎?
閆湞:沒有。當時我們是想弄這個,但是好像説比較小的孩子,國家會有一些規定,要有什麼樣的資質才可以辦,是比較難審批的。國內我周圍同事還是父母帶為主。
顏寧:我幾年前參加一次針對女科學家的國際會議時,有個日本同事介紹説,日本一些大學好像會設立專門款項,或者是有人專門捐款,支持女性科研工作者尋找日託服務。這個經費可以鼓勵大學招聘女性科學家,這也是其他一些國家在努力的方向。你們如果有了女科學家聯盟,有問題就大膽提出來,向你們院長和校領導們爭取自己的權益。
李文斐:在新冠疫情期間,不少會議在線上舉辦,我感覺還是挺好的。有時候家裏走不開,如果能在線上參加一些國外或者國內的會議,就很方便,省了路上折騰的時間了。既有線上也有線下,多個選擇會是比較好的事情。
董欣年:我的實驗室無論是開組會或者組織其他活動,都不會在工作時間之外,不會在星期六或者節日開組會。這非常重要,因為有些家長需要接送小孩,如果安排在下班時間之後,他們就無法參加這些活動。這是作為一個導師可以做到的事情。
**作為一個導師,應該理解實驗室裏的人,雖然你很希望大家努力工作,但是他努力工作應該是自願的,不是你強迫他這樣做。**人為自己做事情,為自己的興趣做事情,他的動力比你壓迫他做要大很多。
顏寧:聽欣年和小凡的講述,大家可以意識到,作為實驗室導師,面對自己實驗室的學生有結婚生育計劃時,可以有怎樣的出發點。
在論壇徵集問題階段,有人認為,真正的性別平等是根本不提性別這件事。但我其實並不同意這樣的看法。有些事情確實是有性別區別的,比如生孩子這件事目前仍然只能由女性來承擔,只有考慮到這些差異,才能實現真正的公平。比如,女性因為哺乳每天需要花費更多時間,所以對於有年齡限制的申請,基金委規定女性可以多出兩年時間,這些政策的制定是有原因的,合理的政策應該將這些因素考慮進來。
無論是作為機構管理者,還是實驗室導師,我們要意識到學生有這樣的需求,同時為她們提供必要的幫助,這才是真正的性別平等,而不是完全忽略性別。我之前在微博上也呼籲,國內的研究機構和高校應該考慮為媽媽們提供哺乳室。很多時候,給孩子餵奶的問題只需要一個小小的房間就可以解決。
我覺得大家有些時候不能等着別人幫你提出問題,而是自己發現問題,隨時提出來,或者團結更多人一起提出來。有問題不應該把自己視為弱者,認識到兩性有區別不是什麼壞事,這和平等無關,就是因為有差異,才需要你照顧我這一條,這是真正的公平。
寄語:給年輕的科研工作者
宋丹丹:我們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包括你的經歷、你的想法都是不同的。我經常鼓勵自己的學生説,如果找到自己在社會上的位置,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獨特價值。要保持一個樂觀的心態,一個積極向上的狀態,每個人都能活出精彩的人生。
翟季冬:做科研是很有樂趣的事情,可以探索未知,滿足你的好奇心。我想對科研couple説,很多事情只要兩個人多溝通,辦法總是會比困難多。
李文斐:我想對女性科研工作者説,相信你自己可以做到,家庭和事業並不衝突,它們是可以完全融合在一起的。
張哲:眼前遇到的壓力,回過頭來看可能都不算什麼。選擇是多種多樣的,不要給自己過多壓力,你的人生不是一種樣子,不要限定自己的人生。
閆湞:不要畏懼還沒有到來的困難,因為明天遇到的可能是困難,也可能是驚喜,所以做好今天的事情就好。
吳建平:我希望男同胞對自己的另一半有更多支持。有時候兩個人事業發展不同步,必然會有衝突,這時也不僅僅需要女方為男方做出犧牲,男方也可以為女方做出犧牲。但是回過頭看會發現,其實沒有什麼後悔的,兩個人可以一起往更好的方向發展。
顏寧:我經常想,我作為人類的一員能給人類留下點什麼?對於一個資質平平沒什麼特長的人來説,我覺得成為科學家,做出新發現的機率反而要大得多,這樣就可以自己實現作為人的價值,這也是為什麼我覺得做科研很幸福。
董欣年:我們前面説了科研這條路上的很多困難,實際上做科學家是件特別讓人高興的事,尤其如果你是一個喜歡學習新東西的人,這會是特別好的一條路。人家有時候問我為什麼選擇做科學家,我覺得最大的原因就是,我可以和志同道合的、和我一樣特別喜歡學知識的人在一起。如果你是這樣的人,不管男性女性,做科學家都是一個非常好的職業。
王小凡:做科學家最大的好處就是,你的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裏,你想做什麼東西,發現什麼東西,基本都是你主動做的,去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別人也問過我,如果你有機會再次選擇,你想要做什麼,我説我還是會選擇做科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