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中情局“死結”：急求懂中文人員，但又擔心有中國經驗的人“不可信”

【文/觀察者網 齊倩】對美國情報機構來説，中國一直是啃不下來“硬目標”。據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當地時間10日報道，多名美情報人員透露，美國中央情報局（CIA）正將注意力從反恐“轉向中國”，其中包括僱傭更多説中文的人員和長期培養“具有專業知識”的官員。

早在今年10月，CIA成立了首個針對中國的高層機構——“中國任務中心”。同時，CIA開始公開招募會説中文的人，希望情報人員掌握普通話和粵語、上海話、客家話等方言。

除此之外，CIA還在與美國高校合作，以招募人才；並擴大內部語言培訓學校，試圖提高現有情報人員的外語水平。談到原因時，一名前CIA官員聲稱，該機構認為“有中國經驗的人不可信”，可能會引進一些對系統安全形成威脅的潛伏者。

對於CIA“求賢若渴”但又充滿防備的矛盾行為，觀察者網專欄作者晨楓刊文稱，此舉只能隔靴撓癢，進不了中國。他指出，美國的情報赤字困境極大地加深了，除語言和相貌等天然困難外，另一個重要原因就在於“CIA能信任的人不理解中國，理解中國的人CIA不信任”，“這是一個死結”。

CNN報道：CIA情報工作從反恐“轉向中國”

美情報工作已經“轉向中國”

一些美國現任和前任情報人員表示，在經歷20年之久的反恐“準軍事行動”後，美國情報機構需要重新回到“傳統的、安靜的”工作，以在複雜的民族國家收集情報。

沒錯，他們口中的“複雜的民族國家”，就包括中國。這些人員告訴CNN，中國是美國的一大重要目標，但美國情報機構此前多次公開承認，中國同樣給他們的工作帶來了“最大的挑戰”。

有知情人透露，CIA正在進行人事管理調整，其中包括調整間諜人員部署、招募更多説中文的人員、加大技術投資，以及長期培養“具有專業知識”的官員。

“我們需要具有深厚語言和實操專業知識的專家來推動我們的（情報）收集目標。”一位前官員説。

CNN援引消息人士的話稱，這一調整不僅是為了“對抗中國”，同時將給情報人員的工作生活產生重大影響：9/11恐怖襲擊後，情報人員會自由地在不同部門執行不同的任務；此次調整後，將更加專注於在某一個特定地理區域。

曾在多個歐洲國家首都擔任駐地負責人的CIA前官員認為，把情報人員與一個地理區域或特定問題聯繫起來可以“更好地服務於一個全球任務”，因為這有利於“發展和完善地域或具體的間諜技術，給了情報人員一個成長、發展和建立師徒關係的地方”。

CIA拒絕就任何人事管理變動的細節發表評論。CIA副局長大衞·科恩（David Cohen）在10月的一次會議上稱，儘管最近該機構非常關注中國，但“我們是中央情報局，我們不是中國情報局”。

CIA毫不掩飾：大力招募會説中文人員

話雖如此，但對於美國情報機構來説，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向高層決策者提供特定國家的關鍵信息。而在這些國家中，中國一直是情報機構的“硬目標”（Hard Target）。

然而，美國情報官員最近抱怨稱，對於情報機構而言，中國正在成為一個更難對付、更不透明的目標。他們向CNN表示，由於種種原因，美國在中國的情報工作“非常糟糕、令人沮喪”。

前不久，他們曾向彭博社透露，美國在中國的間諜網絡受到巨大破壞，這意味着間諜越來越難以滲透中國，其中一個表現在於美國越來越缺少會説普通話的間諜。與此同時，已經覆蓋中國各個角落的監控和麪部識別技術也給美國間諜工作帶來艱鉅挑戰。

總而言之，這種障礙嚴重阻礙了美國間諜機構在中國展開工作。有知情官員稱，這導致特朗普政府和拜登政府官員沒有想到中國政府在香港、南海、新冠溯源等問題的解決速度如此之快。

CIA局長伯恩斯（資料圖），圖自澎湃影像

也正因為如此，美國情報機構着急了。今年7月，CIA局長伯恩斯曾稱，該機構正在研究如何應對中國“無處不在的監控”和“中國情報部門的其他先進能力”。10月7日，CIA成立了首個針對中國的高層機構——“中國任務中心”，同時大肆招募懂中文的特工，希望特工掌握普通話、粵語、上海話、客家話等。

週一（12月6日），伯恩斯在一次會峯會上發表講話。當被問及是什麼讓他夜不能寐時，他列出了中國、俄羅斯、伊朗，以及其他“不容忽視或迴避的持續反恐挑戰”。

對此，我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回應稱，這是典型的冷戰思維的表現。美方有關部門應客觀理性看待中國發展和中美關係，停止做損害中美兩國互信合作和中國主權安全發展利益的事

但不信任“有中國經驗的人”

現在，美國情報機構正“求賢若渴”。CIA官網顯示，該機構正在招募100多名外語和科學、科技、工程（STEM）等專業領域人才。

在外語領域，俄語、朝鮮語、波斯語、阿拉伯語、普什圖語和土耳其語的人員均包含在內。但顯而易見，中文一直是CIA招募目標的重中之重。

有意思的是，美國情報機構一邊渴求會説中文的人員，一方面又對這些人充滿防備。據美國北卡羅來納州地區報紙《夏洛特觀察者》8日報道稱，美國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研究副總裁、CIA前高級分析師道格拉斯·帕爾（Douglas Paal）説，問題在於，“有中國經驗的人不可信”。

帕爾隨後開始被迫害妄想症，聲稱中國會將自己的工作人員送入CIA，因此美國情報機構可能會引進一些潛伏者，繼而對系統安全形成長期威脅。

美國智庫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的國際安全項目副主任兼高級研究員、前CIA官員哈丁（Emily Harding）也説，對有中國或其他國家生活經驗的人來説，他們“也很難對外澄清外國勢力沒有對自己施加影響力”。

CIA官網上列出了申請職位者需要滿足的最低標準，包括：申請時本人在美國境內；必須是美國公民；年齡滿18歲；願意搬到首都華盛頓特區；能夠完成安全與醫療檢查等。

CIA官網截圖

但僅列出國籍等限制條件還不夠，《夏洛特觀察者》報道稱，CIA還在與美國大學合作，通過教師互動和課堂參與來招募外語和STEM人才，並通過提供有競爭力的薪水和獎金與私營機構“搶人”。

此外，CIA還在對現有的情報人員進行語言培訓，提高他們的語言技能。報道稱，CIA正在擴大其內部的語言學校，併為滿足語言能力要求的人員發放獎金。

“CIA只能隔靴搔癢，進不了中國”

近年來，美國政府一直試圖把“監聽竊密”的帽子扣給中國，並以此為由頻頻打壓中國企業和學者。對此，我外交部多次駁斥美方是在“賊喊捉賊”。

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7月曾表示，事實上，美國才是全球最大的網絡攻擊來源國。美國中央情報局的網絡攻擊組織曾對中國航空航天、科研機構、石油行業、大型互聯網公司以及政府機構等關鍵領域進行長達11年的網絡滲透攻擊。“一小部分國家代表不了國際社會，抹黑他人洗白不了自己”。

如今，間諜工作的不順令美國情報機構不再遮掩，將事情擺到桌面上了：先是成立所謂“中國任務中心”、隨後公開招募會説中文的人、並多次將中國稱作美國“最大的地緣政治威脅”……

對於美國情報機構的“急轉向”，觀察者網專欄作者晨楓並不感到意外。他在12月8日刊文中稱，在某種意義上，中國崛起對美國是比珍珠港更大的震動，而且更動搖美國國本。儘管中國對世界開放，美國的情報赤字困境極大地加深了。

美國對中國科技的實力和後勁開始認識。中國在貿易戰中出乎意料地堅決抵抗，在亂港問題上出乎意料地重拳打擊，在科技突破中出乎意料地突飛猛進，在“台獨”切香腸時出乎意料地反切香腸，都使得美國決策層和民眾大感震驚。這極大地加深了美國的情報焦慮，因為情報的最基本任務就是把出乎意料變得少少的，把意料之中變得多多的。

他進一步指出，秘密情報最神秘，也最抓眼球。這主要是人力情報。既然牽涉到人，美國就有天然的困難，時代則增加了人為的困難。除了華裔，美國間諜要滲入中國就不容易了，走到哪裏都混不過去。

即使是願意為美國效勞的華裔，也只有相貌上能混過去，語言關還是難過。在語言上，中文與英文截然不同。中國中小學都得學英語，很多家長還花重金把孩子送到有外教的英語班。但美國學生學中文的就很少，能學到聽不出口音的更是鳳毛麟角，即使華人子女都不易做到，第二代還有希望，第三代就基本上面臨和白人學生一樣的挑戰了。

至於CIA組建“中國任務中心”、網羅大批人力，晨楓認為，此舉最終“只能隔靴撓癢，進不了中國”。

他最後分析稱，美國根本沒有那麼多中國問題的真正人才可以網羅，這不是讀一大堆智庫報告和報道文章就能解決的。CIA能信任的人不理解中國，理解中國的人CIA不信任，這是一個死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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