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PCC報告：聯合國科學家警告稱，為更炎熱的世界做好準備的時間正在逐漸減少 - 彭博社
Eric Roston, Leslie Kaufman
牧羊人在八月份引導牲畜遠離土耳其的一場正在蔓延的野火。
攝影師：Yasin Akgul/AFP/Getty Images
食品系統導致30%的人為排放，其中將近60%來自動物產品。
插圖：Graham Roumieu/Bloomberg
Jared Day是SolarMelts的首席執行官，該公司生產一種添加劑用於道路融雪鹽。
攝影師：Lanna Apisukh/Bloomberg全球變暖的飛速發展超過了保護數十億易受影響人口的努力步伐，這是世界頂尖氣候科學家週一發佈的新報告警告的內容。報告警告稱，不斷上升的温度與緩慢、零散的適應努力之間存在日益加劇的不匹配，留給我們的時間很少，足以在“一個短暫而迅速關閉的機會之窗”關閉之前趕上。
“這份報告以事實為依據，揭示了人類和地球如何受到氣候變化的嚴重打擊，”聯合國秘書長安東尼奧·古特雷斯表示，稱這份長達3500頁的文件為“人類苦難的地圖”，並譴責“犯罪”般的“領導層的放棄”。為突顯全球合作面臨的挑戰，俄羅斯對烏克蘭的軍事入侵可能會掩蓋近八年來首次發佈的關於氣候脆弱性的主要報告。
這是聯合國支持的政府間氣候變化專門委員會（IPCC）發佈的第二份文件，距離上一份不到六個月。今年年底之前還有兩份額外的報告。最新一卷的研究重點是各國應對氣候不穩定和來自更高温度的壓力的準備不足，目前温度比工業化前水平高1.1攝氏度。
新報告中的一些發現包括：
- 一些地區冰川融化和永久凍土融化的影響“接近不可逆轉”。
- 全球有一半的人口在一年中的某個時候已經面臨“嚴重的水資源短缺”。
- 預計全球範圍內會出現與熱相關的疾病和死亡增加，更多的食源性和傳染病，如果不進行適應措施。
- 農業生產力增長放緩，極端天氣使數百萬人的食品安全受到威脅。
- 在陸地生態系統中，研究的動物物種中多達14% 可能在1.5°C的升温水平下面臨“非常高”的滅絕風險。
未來十年的選擇將決定可以避免多少困難。作者寫道，超過這個水平的升温“將導致多種氣候災害不可避免的增加”。在超過1.5°C後將温度降下來是一個極其艱鉅的任務，仍然可能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害。
熱浪50年
自19世紀以來，排放物使大氣變暖約1.1°C
來源：NASA GISS
烏克蘭戰爭意外地融入了這場為期兩週的會議，195個國家的IPCC國家代表在會議上批准了一份36頁的摘要。在週日的繁瑣過程接近尾聲時，俄羅斯代表團的奧列格·阿尼西莫夫向熟悉會議情況的人士道歉，因為他的國家正在入侵烏克蘭。這份道歉是在烏克蘭代表團團長斯維特蘭娜·克拉科夫斯卡談到戰爭影響後發表的。
“人為氣候變化和對烏克蘭的戰爭有直接聯繫，有相同的根源。它們是化石燃料和人類對它們的依賴，”烏克蘭水文氣象研究所的高級科學家克拉科夫斯卡在週日向IPCC同事發表講話時説。
來自世界各地的270多名科學家和675名貢獻者組成的團隊審查了每一個主要的自然和人類領域，包括淡水、海岸、城市、農業、健康和貧困。他們的共識結果斷言，氣候變化的嚴重後果已經在各個領域中顯現，包括前所未有的熱浪、上升的海平面和打破記錄的森林大火。他們還表明，戰略性的適應可以挽救生命。自2014年發佈的上一版報告以來，一個重大變化是許多關於氣候變化將如何發展的預測已經被關於它已經如何發展的觀察所取代。
“我們習慣於用將來時談論氣候變化，”國際水管理研究所的首席研究員、IPCC水章節的聯合主要作者阿迪蒂·穆克吉説。“我們所有人都需要停止用將來時談論氣候變化。你必須説氣候變化已經發生了。”
德國西部的Erftstadt在7月遭受了洪災的破壞。攝影師：Sebastien Bozon/AFP/Getty Images過去幾年發表的新研究使得IPCC在這份報告中更好地瞭解社會基本健康如何阻礙或促進氣候適應。總的來説，像一致的法律和政策、經濟條件、金融和人們獲取基本資源的非氣候因素可能在氣候變化的影響中發揮同樣關鍵的作用，就像氣候變暖本身的直接影響一樣。
這是因為同樣的變暖程度會因為人們準備面對的程度不同而產生不同的後果。在工業化前水平上升2°C後，世界會是什麼樣子，這是各國在《巴黎協定》中達成的更高限制？
“我説，這取決於”，馬里蘭州聯合全球變化研究所主任、IPCC未來風險章節的首席作者布萊恩·奧尼爾説。“除非你也告訴我，我們對社會狀況做了什麼假設，否則這個問題無法回答。”
根據氣候影響追蹤器的數據，當前的國家政策使世界朝着到2100年平均升温2.7°C的估計軌道前進。如果各國實現其官方目標，這一預測將降至2.4°C，甚至更低——但仍然過高——如果承諾在本世紀中葉將排放降至零的目標得以實現。但這些氣候結果將受領導人實施協議的能力所影響。如果世界充斥着民族主義和軍事衝突，或者充滿貧困和不平等，“那是一個大問題”，奧尼爾説。“如果我們在所有這些發展方面做得很好，那麼風險就會低得多。”
一名男子在印度金奈乾涸的波魯爾湖底行走，時間為2019年7月5日。攝影師：Dhiraj Singh/Bloomberg金融、商業和貿易豐富了工業化世界，並繼續使數百萬人擺脱貧困。但如果不進行前所未見的規模轉型，經濟增長的引擎也將推動全球變暖變得更加危險，侵蝕許多十年來取得的成就。科學家們新近表示，超過1.5°C的增加將削弱許多種成功適應的潛力，併為每超過這一温度的每一小部分帶來新的風險世界。
為避免IPCC所稱的對人類和自然系統的“級聯和複合”破壞，世界必須從緩慢、零碎的適應措施轉變為全面的、具有預見性的、有彈性的規劃和發展計劃。這需要跨越社會各個領域和各級治理層面的合作，而且必須非常迅速，以免世界超過温度限制。報告指出，在短期內，氣候風險更多地與社會系統內置的脆弱性相關，而不是世界遵循何種排放軌跡。
人們在俄勒岡州波特蘭的降温中心避難，時間為7月份的一次前所未有的熱浪。攝影師：Maranie Staab/Bloomberg推遲減排和適應措施將因物理和經濟原因變得越來越昂貴。
科學家們有一個詞來描述如果各國超過了污染限制，世界升温超過1.5°C會發生的情況：“超出”。這個想法的內在含義是，通過利用自然或技術來降低温室氣體水平，人們可以將温度降回限制以下。新的IPCC報告警告説，即使各國能夠做到這一點 —— 這是一個很大的假設 —— 仍然會存在“額外的嚴重風險”，其中一些與沒有超出限制的情景相比是“不可逆轉的”。
這個事實決定了氣候適應的物理限制，並塑造了IPCC儘快減少排放的指導方針。今天的減排比五年或十年後的減排更有價值。
預防損害所需的資金比從中恢復所需的資金更少。總部位於荷蘭的全球適應中心首席執行官帕特里克·費爾科伊恩估計，撒哈拉以南非洲每年需要耗資150億美元進行農業和食品系統適應。但是，由於不適應惡化條件而造成的損害可能每年超過2000億美元。
不公正和不平等的問題在報告中佔據重要地位，特別關注IPCC描述的“歷史和持續的不公正模式，如殖民主義，尤其是對許多土著人民和當地社區造成的不利影響”。
最新的IPCC報告涉及的氣候研究種類可能比物理學為主的第一部分更加模糊。説明有多少熱浪是由氣候變化引起的是一回事；答案取決於歷史天氣數據和大氣物理學。估計由於熱浪導致的死亡人數是另一回事，因為有許多非氣候因素起作用：城市設計、空調普及率、人口健康狀況。
美國沿海的海平面可能在2050年前上升約一英尺，科學家們警告説，墨西哥灣和東海岸的增幅更大，包括像邁阿密這樣的城市。攝影師：Joe Raedle/Getty Images儘管人類正在適應更温暖的條件，但進展不夠快。一個大問題是缺乏資金，特別是對於貧困國家而言。富裕國家一再未能兑現每年1000億美元的氣候援助承諾。但報告還指出將資源投入到智能適應措施中的進一步挑戰。報告指出了一些善意的項目，比如旨在防止海平面上升的海堤可能會在長期內增加暴露於危險的可能性。用於抵消乾旱的灌溉在有時保持糧食生長的同時，有時會耗盡寶貴的地下水。
報告指出，已經發生適應的地方，項目往往要麼是目光短淺，要麼比部署更接近開發。報告將適應資金的缺乏歸類為“軟”限制；物理障礙，比如海岸線向城市侵蝕的速度有多快，或者淡水的可用性，被稱為“硬”限制。例如，世界許多地區的小農户已經達到了適應的“軟”限制，這意味着他們已經沒有可用的選擇。
“適應並沒有以所需的速度發生，而資金是主要原因，”穆克吉説。隨着國家等待開始的時間越長，適應的硬性限制將變得更加明顯。
有爭議的緊急措施，比如通過向上層大氣中撒播化學物質來反射太陽能，目前仍然瞭解不足，不能依賴，並且不能解決變暖的原因，科學家們表示。當IPCC的下一個小組報告發布時，還有許多其他解決方案等待全面分析 — 大約一個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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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你外出吃午餐時，試着玩一個小遊戲：不查看菜單，你能找到最環保和最不環保的選項嗎？
與一頓飯的價格不同，食物的温室氣體足跡通常不會明確列出。但你也不需要問氣候科學家才能找出。有一個簡單的技巧可以識別幾乎任何菜單上對環境影響最大的項目：如果有牛肉，那可能就是。
當然，也許這並不足以改變你的訂單 — 有時候你只是想要一份好吃的牛排玉米卷。也許你認為任何一頓飯的氣候影響在整體方面並不重要。在這裏，也有一個簡單的經驗法則：減少牛肉攝入會產生重大影響。一項2022年的研究發現，將牛肉換成其他食物一頓飯可以將一個人當天的碳足跡減少近一半。越多的人採用這種替換，食品相關排放的減少就會更大。甚至可能還有健康益處。
“你不必成為純素主義者就能對你的碳足跡產生重大影響，”圖蘭大學營養項目的教授兼主任迭戈·羅斯説。“你只需要換掉牛肉。”
根據一項2021年的研究發現，全球人為排放的約30%來自食品系統。其他研究表明，其中近60%來自動物製品，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於用於畜牧業的土地 — 清理森林和植被對排放有巨大影響 — 以及種植動物飼料所需的土地和化肥。
“所有動物食品的碳足跡都比植物食品高，”羅斯説，因為“你必須先生產植物食品，然後再餵給動物。”
牛肉的足跡特別大。首先，地球上大約有15億頭牛。根據《全球食品安全》雜誌上的一篇2017年論文，用於飼養所有這些牛、水牛及它們的食物的土地約有1300萬平方公里（32億英畝），佔據了所有用於農業的土地的四分之一。然後是甲烷。牛和其他反芻動物有一種獨特的消化系統，使它們能夠將草轉化為燃料，但在這個過程中，它們的特殊腸道細菌會釋放甲烷，這是一種在短期內比二氧化碳更強大80倍的温室氣體。
全球而言，“ 反芻動物肉類產生的排放量約為雞肉和豬肉的七倍，使用的土地也是雞肉和豬肉的七倍，以消耗相同量的蛋白質，” 非營利組織世界資源研究所的食品和氣候研究助理雷切爾·桑託説。“ 它們使用的土地約為豆類和豆類的20倍，產生的排放量約為豆類和豆類的20倍。”
人類大量食用牛肉並沒有幫助。根據聯合國糧食和農業組織（FAO）的數據，1961年全球生產了大約2800萬噸牛肉和水牛肉，到2022年，這一數字已經翻了一番，達到約7600萬噸。隨着世界人口的增長，預計這一數字還會進一步增加。
數據來源：2023 Nature Food *食譜交換研究。*插圖：格雷厄姆·魯米尤/彭博社美國在這方面一直處於領先地位。根據農業部的數據，去年美國人均每週消費大約485克（17盎司）的牛肉。儘管有多項研究將更高的消費水平與 2型糖尿病風險增加、 心臟病和 某些癌症聯繫起來，美國膳食指南並沒有包含有關紅肉的具體建議。但是EAT Lancet委員會的健康和氣候專家 建議人們每週食用不超過98克（3.5盎司）的紅肉。
“在美國，我們大多數人吃的牛肉超過了被認為對我們健康有益的量，”非營利世界野生動物基金會的氣候和能源主任斯蒂芬妮·羅説。“所以這是一個低 hanging fruit，因為這樣我們不僅可以改善環境，還可以改善健康結果。”
牛肉產量激增以滿足世界需求
1961年至2022年間，牛肉和水牛肉產量翻了一番多
來源：聯合國糧農組織
人均牛肉消費在一些地方開始放緩，包括美國和歐盟。根據來自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和糧農組織的2023年展望，未來十年內世界許多地方的牛肉消費也預計會下降。然而，在亞太地區，牛肉消費預計將繼續上升。
對牛肉難題的一個應對是改良牛。有一個日益增長的研究領域致力於減少反芻動物的甲烷排放，無論是通過在它們的飼料中加入海藻、生物炭和其他添加劑，還是設計口罩來捕捉它們的打嗝。其他解決方案側重於改善釋放更少甲烷的牛的繁殖，或減少用於反芻動物生產的土地面積。
另一個選擇是完全不吃肉。毫無疑問，與食用肉類和奶製品的人相比，素食主義者和素食主義者的食物相關碳足跡更小。但在許多國家，這很難推廣 — 在美國，只有5%的人自認為是素食主義者或純素主義者 — 政策制定者通常避免提供具體指導，以免將氣候行動定位為犧牲。
一頭戴着由Zelp Ltd.開發的可穿戴減少甲烷排放的口罩的奶牛。攝影師：Hollie Adams/Bloomberg特別是美國缺乏政策，這正是激發了圖蘭大學的羅斯開始研究飲食的原因。他説：“[有時]人們確實想要行動，”“有時候通過人們的行動，推動政府真正意識到存在問題。”
羅斯和他的同事首先查看了美國各地近17,000名成年人在2005年至2010年間回憶起的前一天所吃食物的記錄，這些記錄由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收集。他們計算了與生產和製造每種食物相關的排放量 — 食物碳足跡的主要部分 — 然後總結了每個記錄的日常飲食的排放量。
研究結果很明顯：使碳足跡較高的人羣與“在某一天吃了一兩份牛肉”的人有所不同，羅斯説。最具影響力的食物“都是牛肉製品。”
數據來源：2023年Nature Food*關於飲食替換的研究。插圖：Graham Roumieu/Bloomberg
數據來源：2023年Nature Food關於飲食替換的研究。*插圖：Graham Roumieu/Bloomberg該研究還旨在確定替換肉類，尤其是牛肉，對環境的影響。研究人員確定了更少氣候密集型的食物替代品 — 例如，用豬排骨代替牛排骨 — 並計算了每日食物相關排放的變化。他們發現，即使是對肉類消費的小幅減少，尤其是牛肉，也會迅速累積。
在去年發表的後續研究中，Rose和其他人進一步探討了替換概念，着眼於食物羣之間的其他高影響替換，分為四類：蛋白質、混合食物、非酒精飲料和乳製品。研究人員利用了CDC報告的近8000名成人和兒童在2015年和2016年的膳食回顧數據。
數據來源：2023年Nature Food*關於飲食替換的研究。插圖：Graham Roumieu/Bloomberg
數據來源：2023年Nature Food關於飲食替換的研究。*插圖：Graham Roumieu/Bloomberg“如果你在紅肉、雞肉或素食之間做出選擇，雞肉或素食的碳足跡會更低，平均而言也更健康，”斯坦福大學食品政策實驗室主任、《Nature Food》研究的合著者安娜·格拉蒙説。
其他有意義的替換包括用整個水果代替果汁，用豆漿或杏仁奶等非乳製品替換乳製品。（數據尚未涵蓋燕麥奶的興起。）
該研究沒有考慮食物碳足跡的每個方面：它沒有包括運輸或食物浪費的排放。要真正瞭解替換對環境的影響，還需要考慮它們對水資源利用、土地利用、生物多樣性喪失和其他環境問題的影響。（例如，杏仁奶比牛奶使用更多水。）但是，羅斯表示，該研究做得非常出色：它提出了“通過替代進行的小幅和漸進的飲食變化如何產生巨大整體影響”的論點。
一月份襲擊美國的暴風雪使成千上萬輛撒鹽車上路，撒下一種廉價、易得的礦物質，可以很好地融化冰雪，但對環境造成了高昂的代價。
根據美國環保局的數據，道路鹽每年造成50億美元的腐蝕損害，影響橋樑、道路和汽車。它還滲入飲用水供應，使作物枯萎，殺死野生動物，侵蝕基礎設施，可能包括2014年導致密歇根州弗林特市水污染的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