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森林進入碳抵消市場 - 彭博社

2020年底，密歇根州自然資源部與Blue Source簽署協議，開始在鴿子河國家森林開發碳項目。

攝影師：Erin Kirkland/Bloomberg食品系統導致30%的人為排放，其中近60%來自動物產品。

插圖：Graham Roumieu/Bloomberg

美國一系列州和地方政府正在將公有森林納入碳項目，這可能為它們賺取數千萬美元，但在應對氣候變化方面提供的幫助卻很少。這説明了另一集，説明了碳市場——旨在讓企業減少碳足跡的方法——提供的好處遠遠不如宣傳的那麼多。

密歇根州和威斯康星州的五個縣最近與位於鹽湖城的碳開發公司Blue Source, LLC簽訂協議，共同在約800,000英畝的土地上開展項目。這大約是目前在美國產生碳信用的公共土地的三倍。預計這些項目將於今年晚些時候或2023年開始銷售信用。根據縣文件和與公共官員的採訪，至少還有十幾個威斯康星州縣和其他幾個州正在考慮效仿。

最近簽署的協議預計在未來十年將產生約1000萬個信用額度。這相當於一座大型煤炭發電廠一年的污染量，或者超過兩百萬輛汽車。政府機構將獲得銷售這些減排信用額度的權利，公司可以從自己的賬目中減去這部分污染。

“對氣候來説，這有點無關緊要”

然而，這些聲明將被大大誇大。每個碳信用額度應該代表吸收了一噸二氧化碳，因為支付的承諾導致土地所有者改變了他們的做法。但根據彭博綠色頻道審查的公共記錄和對森林管理員的採訪，這些公共森林的監督者並不打算改變他們管理樹木的方式。相反，他們能夠利用碳市場上的寬鬆規則，為繼續採用幾十年來一直使用的相同森林管理做法獲取支付。

“我們已經做好了達到目標所需的準備工作，”魯斯克縣的森林管理員傑里米·科斯洛夫斯基説，他表示不預期碳項目會影響他們的收穫。

史蒂文·戴維斯是威斯康星州麥迪遜埃奇伍德學院政治學教授，他研究了美國的縣級森林，他表示影響將是微不足道的。“對氣候來説，這有點無關緊要，”他説。“這些森林已經以相同的方式管理了70年。”

美國的州和地方政府正在將公有森林納入碳項目，這可能為它們賺取數千萬美元，但在對抗氣候變化方面提供的幫助卻很有限。攝影師：Erin Kirkland/Bloomberg這種即將到來的有爭議的抵消潮流正值碳行業的關鍵時刻。一方面，抵消市場最近首次突破10億美元。但一系列批評已經對市場的未來產生了懷疑。Bloomberg Green 上個月報道，一位美國木材公司高管透露，大多數抵消項目 — 包括他自己的一些項目 — 都在對氣候產生不良影響。與此同時，澳大利亞的抵消行業正因一位重要官員稱那裏的碳項目“在很大程度上是虛假的”而陷入爭議。清潔能源研究集團BloombergNEF表示，如果質量沒有得到改善，抵消市場可能會飆升至1000億美元以上，或者會崩潰。

Blue Source通常會從碳項目的收益中獲得10%到33%，並有望從這些新簽訂的協議中賺取數百萬美元，他們堅決捍衞其氣候效益。“所有這些項目都符合最高質量標準，”Blue Source的執行副總裁Joshua Strauss説。

但仔細審視會引發重大問題。以密歇根州的10.5萬英畝的Pigeon River Country州立森林為例。2020年底，密歇根州自然資源部 簽署了一項協議，與Blue Source合作在這片野生土地上開展碳項目，一個世紀前年輕的 歐內斯特·海明威 在這裏狩獵和釣魚。幾十年來，這片土地一直在平衡可持續的木材採伐與“保持其森林和水域的自然美麗，並維持健康的麋鹿羣、魚類和野生動物種羣”的原則下進行管理，這是該森林2007年的管理計劃所述。

由於碳項目，很少會有改變。在通過公開記錄請求獲得的電子郵件和文件中，州官員一再向木材公司保證碳項目不會減少它們的收穫。州官員斯科特·惠特科姆在一封電子郵件中向密歇根森林產品委員會的經理寫道，碳項目“與我們的收穫策略一致”。他補充説：“我們不希望看到現有的工作林模式發生變化或差異。”

然而，碳項目應該提供氣候友好的做法，這些做法在沒有碳付款的情況下不會發生。在這種情況下，密歇根項目聲稱，皮傑恩河國家的收穫即將激增。在過去17年中每年平均收穫2萬碼木材（追溯到州政府編制這些數據的時間），碳項目聲稱未來十年內的收穫量將幾乎翻了一番，達到每年5.5萬碼。（一碼木材是128立方英尺的木材 - 堆疊在四英尺高、四英尺深和八英尺寬的木材。）

通過避免這種驚人的增長並繼續現有的做法，州政府將在未來十年內獲得約100萬個碳信用額度。底特能源，一家總部位於底特律的能源公司，為密歇根州數百萬客户提供電力和天然氣，已經同意花費1000萬美元購買這些信用額度。底特計劃將這些減排聲明出售給那些自願向公用事業公司額外支付48至192美元的氣候意識客户，以抵消他們使用天然氣產生的氣候影響。

DTE Energy總部位於底特律。攝影師：Erin Kirkland/Bloomberg然而，如果密歇根州實際上不打算將其收穫量增加三倍，這一切都沒有意義。當被問及此事的細節時，密歇根州官員表示並沒有這樣的計劃。但是，他們指出，這樣大幅增加收穫量在法律上是允許的，並且該項目遵循了美國碳登記處設定的規則，該機構是為碳項目制定協議的幾個組織之一。“通過將土地納入碳市場，你就可以排除那些最激進的情況，”州公共土地辦公室主任Whitcomb説。

Blue Source執行官斯特勞斯補充説，幾十年來的適度木材收穫並不一定意味着這樣的做法將來會繼續。事實上，他説，更大面積的樹木更有可能被砍伐。“現在有很多成熟木材可以被砍伐，而且從中可以獲得相當可觀的經濟利益，”他説。

DTE發言人為購買碳信用的決定辯護，稱該項目將遵循美國碳登記處的規則。碳登記處的執行董事瑪麗·格雷迪表示，收穫計劃經常會發生變化，碳項目“現在提供了法律確定性，這是以前缺乏的，即項目區域將隨時間增加其碳儲量。”

“DTE基本上是在向其客户授予燃燒儘可能多天然氣的許可，並讓他們對此感到良好”

但碳專家表示，抵消項目必須基於現實情景，才能讓氣候聲明變得可信。 “如果一個土地所有者過去15年一直以同樣的方式管理他們的土地，那麼必須有一個非常強烈的動力表明他們會以不同的方式管理，”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博士候選人、碳直接公司的科學顧問Bodie Cabiyo説。

他説，如果沒有這樣的解釋，減排聲明就不太可信。 “DTE基本上是在向其客户授予燃燒儘可能多天然氣的許可，並讓他們對此感到良好，前提是他們正在資助某種實踐變化，”他説。 “但另一方面，你有這個土地所有者並沒有改變他們的做法。最終，大氣層會受損。房主也會受損，因為他們在花錢買一些可能並不真實的東西。”

鴿子河國家公園可能只是州立土地上許多新碳項目中的第一個。密歇根最近開始與Blue Source合作，在另外125,000英畝的州立森林土地上開發第二個碳項目。根據國家林業局工作人員Marvin Brown的説法，至少還有六個州正在考慮他們自己的碳項目。

密歇根州的105,000英畝鴿河國家森林。攝影師：Erin Kirkland/Bloomberg威斯康星州的納税人擁有的森林可能會產生更多可疑的碳信用額度。該州擁有一個獨特的體系，各縣都是巨大的森林所有者，木材收入為縣財政預算提供了大部分資金。威斯康星州的各縣擁有約240萬英畝的森林，佔美國所有縣級森林的40%以上。

在過去的幾個月裏，該州的五個縣 —— 貝菲爾德、拉斯克、鐵、沃什本和普萊斯 —— 與Blue Source簽訂了合同，設立碳項目。Blue Source表示，這些項目將鼓勵各縣保護更多的樹木，以賺取更豐厚的碳收入。Strauss表示：“將會有一些重要的動力來減少砍伐，以獲得更多的碳收入。”

但是，所有五個縣的管理人員表示，碳項目不會影響他們的砍伐量。“我們不預期會對我們的木材管理做出任何改變，”人口稀少的鐵縣森林管理員埃裏克·彼得森説，該縣毗鄰蘇必利爾湖，擁有約6,000名居民和175,000英畝的縣級森林。

相反，大多數縣管理人員表示，他們將預期的收入視為對他們數十年來一貫做法的獎勵，即他們一直比樹木生長速度砍伐得更少，他們的森林每年都會鎖住更多的碳。“這是一種為我們一直在做的好事獲得金錢的方式，”估計碳收入可能為鐵縣的預算提供多達10%的彼得森説。

威斯康星州的其他縣官員表示，碳支付將鎖定他們當前的做法數十年。如果碳價格最終上漲到足以與木材價值競爭的程度，華伯恩縣的森林管理員邁克·彼得森表示，這可能會鼓勵他們未來減少採伐。

但目前尚不清楚碳價格是否會大幅上漲；而且在沒有碳支付的情況下，威斯康星州的縣不太可能大幅增加採伐量。這些森林之所以積累更多碳，部分原因是它們根據州法律的規定，需要平衡木材採伐與其他幾個目的，包括娛樂和野生動物保護。縣的採伐計劃必須獲得州監管機構的批准，他們表示不會簽署激進砍伐樹木的提案。“這已經根深蒂固地融入我們管理森林的方式中，從未被提及過，”威斯康星州自然資源部的縣林業專家道格拉斯·布朗説。威斯康星州自然資源部。

這意味着這些縣可能會因為他們已經在做的事情而獲得報酬，而隨後的碳信用購買者不會導致大氣中二氧化碳減少。“貧困的農村縣獲得額外收入是件好事，”埃奇伍德學院教授戴維斯説。“但這將使公司因為本來就會發生的碳成就而獲得信用。”

威斯康星州最大的碳收入可能在道格拉斯縣，那裏擁有州內最大的縣級森林，超過28萬英畝。包括藍色源等碳開發公司一直在向那裏的官員推銷，他們正在考慮一個碳項目，據估計未來十年可以創造超過3000萬美元的收入。

儘管有可觀的意外收入，但誇大的氣候計算至少讓那裏的一位官員感到困惑。“給我們支付做本來就會發生的事情有點愚蠢，這可能會讓別人在其他地方污染，” 縣監事馬克·利伯特説。“我不確定這是否是環境的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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