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斯頓強制安裝監控攝像頭法引發監控恐慌-彭博社

休斯頓的一項新法律要求便利店等企業加強安保措施。

攝影師：本傑明·洛伊/蓋蒂圖片社 北美自私人擁有的安保和監控技術開始在美國城市蔓延以來，當地執法機構一直渴望將這些設備納入他們自己的調查中。

許多合作是自願的：亞馬遜的Ring門鈴網絡經常將錄像迅速傳送給警方 — 有時甚至甚至沒有攝像頭所有者的許可。業主協會安裝Flock車牌識別器，旨在向警方提供有關包裹盜竊的可操作證據。底特律的Project Greenlight將警方與當地選擇參與的企業的實時監控視頻流連接。

休斯頓在四月通過的一項法令將這種關係推進了一步：它要求某些當地機構在警方的名義下在他們的場所外進行持續的視頻監控，並在不需要搜查令的情況下將錄像提供給警方。這是第一個實施如此全面規定的主要城市，民權倡導者稱其違憲。

該條例於七月生效，要求一些企業安裝足夠的室外照明，作為休斯敦市長西爾維斯特·特納（Sylvester Turner）全市公共安全推動計劃的一部分。一個安全的休斯敦，該條例稱，“利用技術，包括但不限於視頻攝像頭錄像，有助於執法機構識別和逮捕據稱犯有暴力犯罪的人。” 條例中寫道。

休斯敦法律針對本地五類場所——酒吧、夜總會、“性取向”企業、賭博室和便利店——這些被城市認為容易發生犯罪活動的場所。企業所有者必須自行支付他們的技術和30天的數據存儲服務。那些未能安裝全天候錄像攝像頭，或拒絕在警方要求後72小時內交出錄像的企業，每天可被罰款高達500美元。

這項措施在後疫情時期對城市的謀殺率引起了相對安靜的反響。 城市的謀殺率。截至今年五月，哈里斯縣已有19名休斯敦18歲以下的兒童和青少年被槍擊身亡，根據休斯敦紀事報，這一比率遠高於往年。

“城市被置於應對這種暴力犯罪激增的境地，”支持這項措施的市議員 阿比·卡明説。“與此同時，我們沒有來自州政府的支持，以進行有意義的[槍支]改革。我們不得不在一個不僅危險，而且是可以預見和可預防的環境中做出回應。”

One Safe Houston計劃包括一系列投資措施，如心理健康支持、槍支回購計劃、家庭暴力應對團隊和額外的警察加班時間。但是，強制安全攝像頭規定引起了德克薩斯州ACLU等公民自由團體的關注，他們認為這項法令可能違反了休斯敦市民對搜查和扣押的憲法保護。

“該法令通過未明確要求警察在獲取企業監控錄像前獲得搜查令而拋棄了第四修正案，” 德克薩斯州ACLU的法律研究員 薩凡娜·庫馬爾説。“搜查令有助於確保警察行動得到合理懷疑的支持。”庫馬爾表示，雖然企業主可以通過要求搜查令來主張自己的權利，但每日罰款的威脅和法律糾紛的麻煩是一個主要的威懾因素。

其他批評者指出，研究顯示僅靠視頻攝像頭並不是一種有效的犯罪預防工具，並表示該政策給小企業主帶來了不公平的經濟成本。“把這種責任推給一個只是試圖節省每一分錢的小企業主是完全不公平的，” 酒吧老闆阿爾·哈拉告訴 Click2Houston。

雖然這項法令上個月生效，但休斯頓警方尚未表示是否已經執行，或者如何執行。市長席爾維斯特·特納沒有就此置評。

攝像頭捕捉犯罪

對於共和黨人、休斯頓市議會唯一一位投票反對該措施的邁克·諾克斯來説，這項法令的通過反映了警察和市長面臨的壓力，要向選民展示他們認真對待公共安全。

“我認為這是對問題的一種急躁反應，”諾克斯談到這項法律時説。“它沒有任何有用的目的，除了[警察]站在那裏敲着胸膛説，‘哦，我們正在對犯罪採取行動。’不，你們只是在記錄它。”

休斯頓的便利店長期以來一直受到執法部門的審查，自2008年以來，它們一直受到一項要求至少安裝兩台室內安全攝像頭的法令的約束。根據這項規定，議員卡明表示，市議會正在基於該立法進一步針對暴力犯罪特別集中的地區。

“當排除公寓綜合體時，超過50%的[暴力犯罪]熱點區域由酒吧、俱樂部和便利店組成，或者具有周圍酒吧的停車場等關聯地點，”她引用了休斯頓警察局的一份報告。

犯罪與某些企業之間的聯繫並未反映在國家事件報告系統的數據中。然而，根據休斯頓警方記錄的所有事件（從2022年1月至6月），35%發生在住宅，如住宅或公寓樓。另外20%發生在停車場或車庫。只有3%發生在便利店，1%發生在酒吧和夜總會，以及0.03%發生在賭博設施。（休斯頓警察局未回應彭博城市實驗室的置評請求。）

休斯頓犯罪發生地點

儘管有一項新法律要求便利店和酒吧監視出入口，但更多的犯罪發生在住宅和道路上

來源：國家事件報告系統（NIBRS）統計，休斯頓2022年1月至2022年6月。

安全技術的新擁抱

休斯頓的法令也是地方法律管理監控技術的全國性轉變的一部分。在疫情前，幾個美國城市採取措施限制此類工具的使用：舊金山在2019年通過了具有里程碑意義的立法，增加了圍繞政府監控技術獲取和使用的透明度。西雅圖、奧克蘭和聖地亞哥也採取了類似的規定。

現在，一些這些限制正在被取消或減弱，因為城市試圖應對對犯罪不斷增長的擔憂。在過去一年中，新奧爾良部分地部撤銷了2020年通過的面部識別禁令，弗吉尼亞則引入了新的對地方和校園警察使用該技術的限制的豁免，這些限制自2021年起生效。

這些努力使執法部門更多地依賴私人擁有的監控設備，通常更便宜且受監管較少。“你會看到這種繞過監控法令的做法，通過去找私人方，”居住在奧克蘭的隱私倡導者布萊恩·霍弗説。“因為監管私人方更難。”

甚至舊金山也改變了其做法：作為一項打擊該市特德洛因區毒品使用和交易的計劃的一部分，舊金山市領導人正在討論一項法令，允許警方請求訪問私人攝像頭的實時視頻鏡頭以協助調查。

“這是我們取得的進展的倒退，”監控技術監督項目的研究實習生朱利安·梅倫迪説，他與他人合著了一篇引發對休斯頓法令擔憂的觀點文章。

警方表示，可以訪問安全攝像頭和其他監控設備有助於他們建立案件、追蹤罪犯並更有效地逮捕。“我們沒有足夠的警員在每個角落，”舊金山警察局長比爾·斯科特在最近討論監控法令的聽證會上説。“我們確實需要使用技術。”

在缺乏國家行動遏制槍支暴力的情況下，Kamin表示，該條例符合該市全員參與的方法。“希望這可以作為一種威懾，防止一些犯罪，同時也促使後續和有意義的回應，”她説。

並非萬能藥

幾十年來，像倫敦和紐約市這樣的大城市熱衷於在公共場所使用視頻監控，有時結合越來越複雜的技術，如面部識別，以防止犯罪和恐怖主義。但對這些政策的有效性的研究結果褒貶不一。一些研究表明，安裝了安全攝像頭後，停車場的犯罪減少，車輛盜竊減少，並且在攝像頭位置100英尺內減少財產犯罪。其他研究表明，這些設備對周圍犯罪率影響不大。

2008年，南加州大學的研究人員研究了洛杉磯的視頻監控使用情況並得出結論：“與更大的減少犯罪策略結合使用的攝像頭應被視為一種戰術元素，而不是一種策略本身。”同年的另一項研究關注舊金山社區安全攝像頭計劃顯示，在六個月的時間裏，這71台設備對暴力犯罪沒有任何整體影響，只是把兇殺案稍微遠離了攝像頭。英國的一項分析發現，在某些情境下，安裝安全攝像頭後，犯罪和公共秩序事件增加；研究人員承認，其他刑事司法干預或隨機混雜變量可能比監控本身更影響安全。

除了作為打擊犯罪工具的有效性之外，視頻監控長期以來一直困擾着隱私和公民自由倡導者，他們擔心這些越來越複雜的數據可能被用於監視抗議者，與聯邦移民執法部門分享，並用於針對有色人種。尤其是面部識別技術，由於其隱私影響、其傾向於錯誤識別皮膚較深的個體，以及其可能導致錯誤逮捕，已成為公民權利抵制的焦點。

在休斯頓，隱私倡導者分享了擔憂，擔心攝像頭捕捉到的畫面可能被用來犯罪化那些商業如酒吧和便利店集中的社區的居民，或調查與暴力犯罪無關的人，比如在德克薩斯州和其他大部分國家都受到限制無法尋求護理的墮胎者。

“在這個歷史時刻，隨着日常活動的不斷犯罪化，尤其是那些已經被推向邊緣的羣體的活動，這種擴張尤其令人擔憂，” 德克薩斯州 ACLU 的 Kumar 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