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價中國水電的誘惑正在對氣候變化產生負面影響 - 彭博社

雲南今年的水庫在歷史性乾旱中乾涸。

來源：法新社/蓋蒂圖片

雖然洗衣液囊和洗衣片在洗滌中“溶解”，但聚乙烯醇最終是一種塑料。

攝影師：丹尼爾·阿克/Bloomberg

廉價的水電吸引了耗能型鋁生產商前往中國雲南省，但由於氣候變化導致的乾旱頻發正在顛覆看似雙贏的局面。

這個西南省份約80%的電力來自水電。這吸引了那些生產這種需要大量電力的金屬的生產商，這種金屬被描述為凝固的電力。雲南現在約佔中國鋁產量的13%。

紐約市正在考慮限制五個行政區內可獲得的洗衣和洗碗洗滌劑的種類。民主黨市議員詹姆斯·傑納羅於週四提交了一項法案，該法案將使含有聚乙烯醇（PVA或PVOH）的洗衣液囊或洗衣片的銷售或分發行為非法。如果獲得批准，該法案將於2026年1月1日生效。

“這項法案的提出是對科學界發出的號召，要在這個關於PVA命運的公共政策問題上提供幫助，”傑納羅告訴Bloomberg Green。“我對這對水生態系統的影響有很多擔憂。”

雖然洗滌劑顆粒和片劑在洗滌過程中“溶解”，但PVA最終是一種塑料。該法案指出，微塑料（長度小於5毫米的塑料顆粒）和納米塑料（一百萬分之一毫米）是美國水道中普遍存在的污染源。這些微小的塑料顆粒越來越難以避免。科學家們發現它們在油漆中，在冰川上甚至在雨水中。據一項2018年的研究顯示，全球每年生產超過70萬噸PVA，這一數字每年增長4%。

PVA“只是一種在水中溶解的塑料”，美國農業部生物產品研究化學工程師威廉·哈特-庫珀（William Hart-Cooper）説道。他將PVA的溶解能力比作將少許鹽或糖攪拌進一杯水中，指出“如果你喝了這杯水，你仍然能嚐到它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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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許多其他塑料不同，PVA多年來一直未受到審查，部分原因是它並未被廣泛使用。然後在2012年，寶潔公司推出了Tide Pods，從根本上創造了洗衣顆粒的市場。從那時起，包括第七代、Tru Earth和Dropps在內的公司開始銷售使用PVA製成的洗碗顆粒、洗衣顆粒和洗滌片。最近，這種材料也被用於食品，包括可以放入液體中搖晃並食用的蛋白奶昔顆粒，以及可食用塗層，旨在延長水果和蔬菜的保質期。

許多使用PVA製成的產品被推銷給客户，稱其更方便 — 為什麼要處理一大瓶洗衣液呢？ — 而且更環保。美國環保局將PVA列入其更安全選擇名單，這是一個旨在鼓勵產品中使用更少有害成分的計劃。

寶潔公司在一份聲明中表示，PVA“不會導致微塑料污染”，並援引“包括美國環保局和[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在內的世界各地監管機構最新的廣泛審查”。True Earth的一位發言人表示，其PVA產品有助於“對抗一次性和短壽命塑料容器”，並指出美國環保局的認可。第七代公司未回覆置評請求。

洗衣膠囊“在洗衣領域的可持續發展之路上邁出了非常重要的一步，”Dropps首席執行官阿拉斯泰爾·多沃德説，該公司將其膠囊描述為可生物降解的。多沃德提到了使用便捷性以及減少排放、運輸和用水量；Dropps估計自2018年以來已避免使用近600萬個塑料瓶。

要使某物生物降解，微生物必須將其分解為更簡單的分子，然後其他生物可以利用，這一過程相對較短。一根香蕉在幾周內就能生物降解，諮詢公司Alta Environmental的工程經理瓦倫·凱爾卡説。另一方面，一隻塑料水瓶需要大約450年。

像所有傳統塑料一樣，PVA來自化石燃料，更接近於塑料瓶而不是香蕉。為了有效分解，它需要在污水處理設施中具備精確的條件。目前還不存在這樣的條件，Shaw研究所的執行董事兼高級研究科學家查爾斯·羅爾斯基和工程經理凱爾卡表示。

2021年，Kelkar和Rolsky共同撰寫了一篇經過同行評議的研究，發表在*《國際環境研究與公共衞生雜誌》*上，該研究探討了聚乙烯醇進入廢水處理設施時會發生什麼情況，這些設施在將排入下水道的水清潔後再釋放到環境中。研究發現，美國每年在洗衣和洗碗用的洗衣粉和洗碗片中使用約19,000噸PVA。大約11,000噸進入廢水處理設施，其中“約75%未經處理，將直接通過傳統水處理而流入環境中，”Rolsky説。

如果你把一個塑料瓶扔進海洋，它會需要很長時間才會變成微塑料，Rolsky説。但是一旦你把PVA放進洗衣中，“它會直接通過傳統廢水處理流入海洋，不像一個瓶子至少還有可能被回收利用。”

並不是每個人都同意Kelkar和Rolsky的研究，該研究是由Blueland資助的，Blueland是一家清潔產品公司，與Dropps等品牌競爭，但不使用聚乙烯醇。

“我們相信…如果我們不在這個主題上資助獨立的科學研究，那麼很可能不會有其他人在短時間內資助這方面的研究，”Blueland的聯合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Sarah Paiji Yoo説道，她指出該研究經過同行評議，並在美國化學學會的會議上進行了展示。

代表許多主要家庭和工業清潔產品生產商的美國清潔協會在一份聲明中表示，“洗滌劑包裝袋以及它們所封裝的成分在家庭中使用是安全的，並符合嚴格的測試方法，以確保它們在使用後能夠在廢水處理中完全溶解和快速生物降解。”

但還有其他證據表明PVA正在進入環境。2023年《化學與化工技術》雜誌上的一項研究觀察了洗衣粉囊在典型洗滌條件下的情況。研究發現，“在使用這些洗衣粉囊後，管道中可以觀察到沉積物，導致微塑料的形成，進入環境。”

“你看看全世界的海灘 — 新加坡、中國、比利時，甚至是太平洋西北部 — 他們都在發現PVA微塑料，”非營利組織RTI International的研究化學家Imari Walker-Franklin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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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PVA進入環境時，可能會產生一系列負面影響。魚類和鳥類會將微塑料誤認為食物，隨着它們降解，“微塑料不僅可能攜帶重金屬，還可能成為病原細菌或病毒甚至抗生素耐藥基因的熱點，”Walker-Franklin説。

聚乙烯醇也被發現存在於人體內。納米塑料可以進入神經細胞，可能增加患帕金森病的風險。微塑料，包括PVA，已經在女性乳汁和胎盤中被發現。

“這意味着塑料已經開始在子宮中殖民嬰兒，”意大利博洛尼亞Maggiore醫院婦產科主任安東尼奧·拉古薩説道，他是兩項發現新生兒母體中存在微塑料的研究的主要作者。他表示，這種塑料可能會通過增強免疫反應而對嬰兒造成局部毒性，即使在他們出生後也是如此。

紐約市的這項法案並不是第一個對聚乙烯醇發出警告或至少要求進行額外研究的。去年，Blueland、塑料污染聯盟以及一組致力於塑料污染和氣候變化工作的15個非營利組織聯名請願美國環保局重新審視其對聚乙烯醇的立場。該組織希望該機構要求PVA製造商和加工商參與其“更安全選擇”計劃，根據獨立第三方科學家的指導和方向進行測試。美國環保局拒絕了這一請願，該組織轉而推動在地方層面進行改變，就像紐約市議會之前提出的法案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