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裁決對墮胎藥意味着什麼 - 《華爾街日報》

美國最高法院12月13日表示，將考慮是否限制米非司酮的使用。米非司酮是美國大多數墮胎手術中使用的藥物。

今年4月，拜登政府和以品牌名Mifeprex銷售該藥的Danco Laboratories LLC對第五巡迴上訴法院的一項裁決提出上訴，該裁決本將極大影響米非司酮在墮胎中的使用和分發方式。最高法院暫緩了下級法院的命令，同時決定是否受理此案。

口頭辯論預計將在未來幾個月內安排。這將是最高法院自2022年夏季推翻羅訴韋德案以來，涉及墮胎的最重要案件。

在最高法院作出裁決後，大約有二十多個州通過了近乎全面的墮胎禁令或嚴格限制墮胎。幾個州仍在就墮胎權進行法律鬥爭。

生殖健康專家表示，自羅訴韋德案被推翻以來，更多患者開始通過正規醫療系統以外的渠道尋求墮胎藥物，包括銷售未經批准藥品的網站。

目前墮胎藥物的獲取情況如何？

在允許墮胎的州，米非司酮的獲取目前沒有變化。德克薩斯州阿馬裏洛的美國地區法官馬修·卡克斯馬克於4月7日裁定，暫時中止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對米非司酮的批准。

第五巡迴法院隨後部分駁回了凱斯馬里克法官的裁決，並投票支持維持FDA批准米非司酮用於妊娠約七週內終止妊娠的決定。此前該藥物被批准用於妊娠約十週內的終止妊娠。

上訴法院還撤銷了政府早前為放寬米非司酮獲取渠道所做的其他努力。根據法院裁決，米非司酮不得通過郵寄方式提供給患者，且要求患者必須進行三次面對面醫生問診。

生殖健康專家表示，這些限制將嚴重影響墮胎的可及性。最高法院於四月暫停了第五巡迴法院的裁決，維持了米非司酮使用和配發的現狀。在高等法院對此案作出最終裁決前，該暫緩令將持續有效。

什麼是藥物流產？

藥物流產，又稱醫療流產或C計劃，通過服用所謂的墮胎藥片終止妊娠。患者從處方醫師或在線藥房獲取藥物，可在醫療機構或家中服用。

在美國，藥物流產獲得FDA批准用於妊娠10周內。美國婦產科醫師學會指出，雖然隨着孕周增加藥效會降低，但墮胎藥片在超過10周後仍可安全有效使用。在英國等部分國家，墮胎藥片可用於終止24周內的妊娠。對於更晚期的流產，需在醫療機構內服藥。

根據美國婦產科醫師學會(ACOG)的説法，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的雙藥方案是安全有效藥物流產的金標準。ACOG表示，如果無法獲得米非司酮，單獨使用米索前列醇也可以終止妊娠，這是一個可接受的選擇。研究表明，僅使用米索前列醇的方案效果不如雙藥方案。

根據支持墮胎權利並追蹤墮胎統計數據的政策組織古特馬赫研究所的數據，2020年，美國約98%的藥物流產使用了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的雙藥方案。

在聯合用藥方案中，單劑量的米非司酮之後會根據懷孕週數服用一個或幾個療程的米索前列醇藥片。生殖健康專家表示，該方案安全且非常有效，如果在懷孕10周或更早使用，有效率為95%。

在美國，米非司酮以Mifeprex品牌銷售，由總部位於紐約的藥品分銷商Danco Laboratories生產，以及由硅谷的Corcept Therapeutics公司生產的Korlym。Korlym在美國並未被處方或銷售用於墮胎，且僅獲FDA批准用於治療庫欣綜合徵（一種激素紊亂疾病）。該藥物的通用版本（也稱為RU-486）於2019年獲得FDA批准，由總部位於內華達州的製藥公司GenBioPro分銷。

藥物流產的費用因州而異，且並不總是由保險覆蓋。根據計劃生育協會的數據，聯合用藥方案的費用可能達到750美元。美國的遠程醫療服務提供商，如Hey Jane和Just the Pill，提供包括藥物和醫療諮詢在內的藥物流產服務，費用為350美元或更低。

在美國，藥物流產已被FDA批准用於妊娠不超過10周的情況。照片：Taylor Glascock為《華爾街日報》拍攝### 什麼是單藥流產？

僅使用米索前列醇的方案在國際上使用了幾十年，被認為安全有效，儘管與聯合用藥方案相比，其有效率較低，生殖健康專家表示。

研究表明，在妊娠前三個月使用僅米索前列醇方案的有效率超過80%。

根據2019年的一項薈萃分析，約0.7%單獨使用米索前列醇誘導流產的人住院或接受了與手術相關的輸血。

患者需要服用多劑米索前列醇來終止妊娠。醫生表示，與兩藥方案相比，僅使用米索前列醇方案的副作用，如噁心、腹瀉和痙攣，可能更為嚴重。

米索前列醇可作為仿製藥使用，品牌名為Cytotec，由輝瑞生產。

墮胎藥或藥物流產的使用有多普遍？

根據古特馬赫研究所的數據，2020年藥物流產佔美國墮胎總數的54%。自2000年FDA批准米非司酮以來，選擇藥物流產的患者比例持續上升。2017年美國約有37%的墮胎為藥物流產，而2005年這一比例為14%。

墮胎藥如何起作用？需要多長時間生效？

米非司酮會阻斷維持妊娠所需的孕激素。米索前列醇則會引起子宮收縮和出血。醫生表示，其過程類似於自然流產，通常伴隨數小時大量出血和痙攣性疼痛。

在極少數未完全流產的情況下，可追加服用米索前列醇。若多次用藥仍無效（雖然可能性很低），則可能需要臨牀手術干預。

在美國，墮胎藥需憑醫療處方獲取。圖片來源：Michael Noble Jr./《華爾街日報》### 藥物流產與緊急避孕藥有何不同？

藥物流產用於終止妊娠，而緊急避孕藥（事後避孕藥）通過抑制排卵和阻止着牀來預防懷孕。緊急避孕藥有三種類型：僅含孕激素的左炔諾孕酮（商品名包括Plan B等）、烏利司他（商品名Ella），以及由炔雌醇和左炔諾孕酮組成的複合緊急避孕藥。

墮胎藥安全有效嗎？

是的。研究表明，雙藥流產方案比廣泛使用的對乙酰氨基酚、青黴素和偉哥等藥物更安全。根據2013年對雙藥方案有效性和安全性的科學評估，使用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終止妊娠的患者中，只有不到0.4%需要住院或輸血。

研究顯示，僅使用米索前列醇的方案同樣安全。

藥物流產的常見副作用包括出血、痙攣、噁心、嘔吐、腹瀉、頭痛和頭暈。這些症狀通常持續時間短，一兩天後就會減輕。

婦產科醫生兼美國婦產科醫師學會(ACOG)研究員尼莎·維爾馬錶示，只要藥物來源可靠，患者在家服用墮胎藥的額外風險很小。

“然而，重要的是，在家服藥的人如果在任何時候需要，都能在正規醫療系統中獲得安全、不帶偏見和支持性的護理，”維爾馬博士説。“在自我管理墮胎之前、期間或之後有疑問或擔憂的人應該能夠安全、自信地獲得他們所需的護理。”

藥物流產後，如果患者出現持續發燒和嚴重痙攣（非處方止痛藥無法緩解）或持續有懷孕症狀，應就醫。

根據ACOG的説法，有一小部分患者不建議使用藥物流產，包括宮外孕和慢性腎上腺功能不全的患者。對於宮外孕（受精卵在子宮外着牀的醫療緊急情況），患者可以使用甲氨蝶呤治療或接受手術。對於其他高危患者，診所手術將是唯一可用的墮胎選擇。

2020年藥物流產佔美國墮胎總數的54%。圖片來源：Taylor Glascock/《華爾街日報》### 是否需要處方？在哪裏可以獲得墮胎藥？

在美國，墮胎藥需要醫療保健提供者開具處方。美國食品藥品管理局(FDA)此前要求患者親自到醫療機構領取米非司酮。該機構於2021年4月取消了這一限制，允許通過郵寄方式發送墮胎藥。2023年1月，FDA通過了一項措施，允許實體藥店也配發米非司酮。

第五巡迴法院的命令試圖暫時恢復一些早期的限制，包括要求親自看醫生才能獲得該藥物。最高法院目前已解除這些限制。

患者可以在沒有處方的情況下從海外在線藥店購買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包括Aid Access在內的國際醫療保健提供者將美國患者與歐洲的醫生聯繫起來，並從國外向他們郵寄墮胎藥。FDA表示，未經該機構監管的墮胎藥在線銷售違反了美國法律。

美國公民自由聯盟生殖自由項目律師Julia Kaye表示：“總部設在國際上的醫療保健提供者可能感覺更能免受美國潛在的法律後果影響。”

這些進口藥品的安全性也無法得到保障。墮胎藥倡導組織“計劃C”在其網站上按州分類提供了藥物查找指南。對於列出的每個供應商，“計劃C”都會標註任何潛在的法律或安全風險。

—莎拉·託伊 和勞拉·庫西斯托對本文亦有貢獻。

本文可能會定期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