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金山幫助小型企業遵守殘疾法律 - 彭博社

舊金山唐人街的企業正在得到幫助，以支付使他們的企業無障礙的費用。

攝影師：賈斯汀·沙利文/蓋蒂圖片社

將近40年前，保羅·蓋夫納在舊金山開設了“逃離紐約比薩餅”並在城市擴張到五家餐廳。但在新冠疫情期間，生活陷入停滯。“對於小企業來説，這是一場滅絕事件，”蓋夫納説。

如今，他的比薩店只有兩家倖存下來。除了面臨通貨膨脹、供應鏈阻塞和勞動力短缺等諸多挑戰外，他在2021年還遭受了另一次打擊：一場無障礙違規訴訟。

蓋夫納並不是唯一一位被訴訟的企業主。在美國聯邦法院根據《美國殘疾人法案》的訴訟數量在2021年達到了紀錄，而在加利福尼亞州和紐約州尤其高。此類訴訟是私人公民尋求執行具有里程碑意義的民權法律保護的一種方式。

但舊金山和洛杉磯的地方檢察官指控對蓋夫納提起訴訟的律師事務所提起了數千起欺詐性ADA索賠，剝削了許多是移民的小企業主。總的來説，與其他規定如城市衞生檢查不同，幾乎沒有支持和指導來幫助現有的小企業遵守。

為了幫助像Geffner這樣的小企業並提高無障礙設施，舊金山去年推出了一個計劃，幫助業主遵守ADA法規。該市向企業提供高達$10,000的資助，用於進行裝修或僱傭檢查員，這可能是主要城市中首個類似的計劃。

“他們有很多問題，這又是另一筆開支，”舊金山小企業辦公室執行主任唐凱蒂説，該辦公室正在管理該計劃。唐承認，小企業被持續的財務和業務挑戰所壓倒，除了要應對複雜的法律。“我們將手把手地引導他們度過整個過程。”

小企業和家庭式小店通常也不瞭解這些令人困惑的法規對他們意味着什麼。作為計劃的一部分，舊金山加大了對ADA法規的教育力度，向企業發送了數千份通知並加強了宣傳。

這一舉措是在2016年通過的一項法令之後推出的，該法令規定進行無障礙設施改進，但在疫情期間停滯不前。2021年9月，該法律經過修訂並開始實施。

因此，該市首先將重點放在無障礙入口上，以確保企業沒有台階、坡道、過重的門或其他結構性障礙，比如門道對輪椅來説太窄。

“這並不是要讓任何人倒閉，”唐説。“他們必須在第一年做出一些小調整。”

唐説，其他常見的翻新工程包括安裝電動門操作器；修改浴室、櫃枱、桌子和椅子；以及僱傭檢查員。ADA合規性可能會因建築年代、建築風格和當地地形（如多山的街道）而有所不同，這可能會讓合規變得複雜。

蓋夫納獲得了1萬美元的補助金，用於聘請檢查員、更換櫃枱、購買新桌子、修改入口等工作。蓋夫納説：“看到城市為我們辯護，感覺很好。”

翻新的成本超過了補助金，儘管資金有所幫助。但蓋夫納還支付了一筆不公開的金額來解決針對他的訴訟。

在2022年4月的一起訴訟中，舊金山和洛杉磯地方檢察官指控波特漢迪，這家在蓋夫納案件中的律師事務所，涉嫌欺詐，並從被迫解決訴訟的小企業那裏挪用了數千萬美元。他們指出，許多企業位於舊金山唐人街。投訴書中提到。

前舊金山地方檢察官進行的調查稱，波特漢迪（Potter Handy）對企業提起了涉嫌ADA違規的訴訟，而這些違規事項實際上根本不存在，“比如在新冠疫情期間，訴訟唐人街餐館的户外用餐桌不可達，而當時這些餐館只提供外賣服務。”

2022年，舊金山和洛杉磯地方檢察官提起的訴訟因訴訟特權而被駁回，該特權保護訴訟中的各方免受誹謗指控。但是在2022年10月，舊金山新任地方檢察官布魯克·詹金斯（Brooke Jenkins）對法院裁決提起上訴。詹金斯表示：“加利福尼亞法律不允許律師以這種方式非法利用《美國殘疾人法案》。我們提起上訴是為了明確法律，並讓波特漢迪為其長達多年的涉嫌欺詐計劃負責。”

Potter Handy在一封電子郵件中表示，曾代表幾名連環原告提起ADA訴訟的律師已不再在該公司工作。該公司未回覆進一步評論的請求。

面對訴訟威脅，許多業主相信他們別無選擇，只能支付原告的和解款，金額從大約$10,000到$20,000不等，以避免更大的訴訟成本。

“這是法律體系中的一個軟肋，對於小型企業來説，付款比爭辯更便宜，”Geffner説。

訴訟的費用和壓力可能是許多勉強生存的小企業的又一根稻草。

“[訴訟]在疫情過後，市區陷入了由於遠程辦公而變得荒蕪的特別困難時期，”舊金山檢察長David Chiu説。

儘管存在所謂的濫用情況，美國殘疾人法案下的私人訴訟仍然是確保無障礙的關鍵手段，加州伯克利市殘疾人權益教育與辯護基金的高級律師Michelle Uzeta説。但她表示，“許多企業主直到被起訴才意識到他們對殘疾人的義務。”

這就是為什麼她稱舊金山的新計劃為“其他城市的典範”。

舊金山加州大學法學院教授David Levine還建議設立一個糾正期，“企業有時間糾正問題。訴訟不應該與某種自動處罰掛鈎。”

幫助而不是懲罰小企業的願望在舊金山尤為重要，疫情和遠程辦公對其陷入困境的市區造成了特別嚴重的影響。

“市中心成了鬼城。真的很可怕，”Geffner説道。在疫情期間，他被迫關閉了他的餐廳，這是他四十年來第一次這樣做，他不得不裁掉了大約100名員工中的一半。“我們正在盡一切努力求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