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的富裕華人購買豪華房產和汽車，但並未進行大額投資 - 彭博社

新加坡濱海灣。

攝影師：Edwin Koo/Bloomberg2019年，當大批中國富豪企業家開始移居新加坡時，投資公司迫不及待地希望管理數十億美元的新資金。到目前為止，情況並不盡如人意。

對沖基金、銀行和私募股權公司表示，他們最近與新加坡的中國大亨會面的會議很少帶來除基本託管交易之外的業務，儘管這些新移民在豪宅、豪車和高爾夫俱樂部會員費上花費巨資。

“Ten Square”，新加坡的一座建築和豪車自動售賣機，潛在買家可以要求將車輛取下並進行檢查。攝影師：Edwin Koo/Bloomberg新加坡最大對沖基金之一的高級執行官將其描述為“一片空白”。另一位資產管理人士——在接受採訪的10多人中之一——表示，少數詢問中沒有一次導致了新資金的管理。他們拒絕透露討論私人事務。

“投資者並不是帶着一大堆現金來的，” Partners Capital Investment Group亞太區聯席主管Emmanuel Pitsilis表示，新移民已經在全球範圍內進行了投資，因此流入該國的任何現金並沒有自動用於本地資本市場。來自超級富裕的中國移民的相對微薄的新業務正成為一個備受關注的話題，可能是社會不和的前兆，因為立法者正在向政府尋求答案。當税收豁免計劃被修改以吸引家族辦公室時，其中一部分宣傳是新資金將促進投資並引發就業浪潮。然而，新加坡主要看到的是從公寓到汽車的價格上漲。

富裕中國人的大規模外流加速隨着疫情零增長的結束當然，大量資金正在流入，該市的家族辦公室資產正在增長銀行。但資金管理人表示，這些資金中很少有投資於能夠產生大量工作崗位所需的高額費用的基金或私募股權公司。

金融高管們提到了兩個主要原因，儘管資金從中國流出的速度每年至少達到1500億美元，根據法國外貿銀行的數據。新加坡和東南亞的資本市場相對於中國或香港的標準來説規模很小，這些大亨們需要時間才能對他們幾乎不認識的顧問感到舒適。

新加坡大多數商品價格上漲，從公寓到汽車。攝影師：Edwin Koo/BloombergPitsilis表示，新來者已經在全球配置了資金，該地區代表着一個充滿潛在風險的新的陌生市場。總的來説，與美國的同行相比，亞洲客户需要更長時間才能信任資金管理人，美國有整個顧問和數據提供商生態系統，這使得決策更容易，他説。“僅僅因為他們改變了位置，並不意味着他們會突然改變其他一切和他們的投資，”Pitsilis説，他的公司為家族辦公室、捐贈基金和其他投資者管理着480億美元。

低流動性

與紐約和香港規模相比，當地證券交易所缺乏流動性和知名度。根據彭博編制的數據，香港的股票市場總值是新加坡的10倍以上，而每日交易量也遠遠超過其競爭對手。這導致私募股權和風險投資在整個東南亞地區仍然相對較小，與中國和硅谷相比規模較小。

“2021年，整個越南只有幾十億美元的私募股權投資，”皮特西利斯説，援引了貝恩公司的一份報告。“這與一些家族辦公室的規模相同。”考慮到有大量證據表明中國的大亨們正在建立基地並在其他方面大筆花錢，這種有限的投資令人驚訝。

聖淘沙島上的住宅。攝影師：羅斯蘭·拉赫曼/法新社新加坡金融管理局去年估計，截至2021年底，約有700家家族辦公室。行業專家表示，目前的估計更接近1400家，其中中國大陸是增長的最大推動力，據服務提供商稱。僅單一家族辦公室申請税收優惠和待批准的積壓量就約為200家，據高級部長沙姆加拉特南稱。

在新加坡，中國財富的跡象很容易看到。該市許多歷史悠久的黑白別墅 - 新近改建為供葡萄酒和威士忌鑑賞家使用的私人酒吧 - 受到中國億萬富翁的歡迎。去年，外籍人士在獨家的聖淘沙高爾夫俱樂部的高爾夫會員費飆升至84萬新元（63萬美元），因為越來越多的中國人加入，據經紀公司Singolf Services Pte稱。

全球房地產市場挺過了低迷，新來者搶購豪華公寓，使房價連續12個季度上漲。2022年第四季度高端住宅租金同比上漲28%，幫助該城市超越紐約成為漲幅最大的城市。二月份零售銷售額激增近13%，而汽車牌照費創下近9萬美元的新紀錄。

新加坡超越紐約成為租金增長最強勁的城市

紐約在年度排名中位列第二

來源：萊坊全球高端租賃指數

根據新加坡國立大學房地產學教授Sing Tien Foo的説法，這座城市的口味也在改變。越來越多的餐廳提供來自四川省的火鍋食材和北京受歡迎的辣羊肉串，以迎合到來的人羣。前往Chef China Hua Chu餐廳的遊客會被一位戴着黑色遮陽帽、身披中國國旗的宇航員歡迎。

Sing在2020年與他人合著了一篇論文，顯示中國富裕外國買家傾向於“炫耀性消費”，喜歡帶有豪華特色的房產，比如頂層公寓。他的研究表明，他們還喜歡在像聖淘沙這樣的地方建立自己的風格和社交網絡，外國人通常被允許購買豪宅，豁免了禁止非公民購買豪宅的規定。

“我們無法阻止這種趨勢 - 越來越多的外國人會發現新加坡是一個非常宜居的國家，所以他們想搬到這裏，政府正在努力吸引人才，”他説。“他們必須妥善處理這種情緒 - 我認為這是一個非常敏感的社會問題。”

然而，這股中國資金並沒有為金融服務行業帶來太多好處 — 一些立法者開始質疑為什麼。在過去的七個月裏，來自反對黨甚至執政黨人民行動黨的政客們向政府詢問更多細節，包括這股財富激增是否會影響收入差距，富裕移民在本地投資了什麼，以及中國非居民對房地產價格和租金產生了什麼影響。

政府已經注意到了。前高盛集團銀行家、現任貿易部長陳宏偉在十月份告訴國會，政府機構已經設立了“交易週五”會議，鼓勵更多投資和互動。新加坡在高端房地產和汽車價格飆升之際提高了奢侈品税，以從富人身上多賺一些錢，同時避免他們將資產轉移到海外。經濟發展局表示，從2011年到2022年，已經創造了24,699個工作崗位，包括軟件工程師、研究人員和公關人員等各種角色。發展機構的一位發言人表示，家族辦公室還通過外部金融、税務和法律專業人士間接創造了就業機會。

新加坡在一年前也改變了家族辦公室尋求税收豁免的條件，引入了更高的最低資產管理標準和本地投資要求。就在上個月，它提高了全球投資者計劃申請人的就業和投資門檻，這是一個通往公民身份的途徑，對於那些富得流油的人來説，申請本身——即使沒有成功的保證——也需要將1萬新加坡元匯入德意志銀行的政府賬户。到2022年為止的三年裏，大約有200名申請人通過該計劃獲得了永久居留權。

前往Chef China Hua Chu餐廳的遊客會受到一個戴着中國國旗的黑色遮陽帽宇航員的歡迎。攝影師：Edwin Koo/Bloomberg但資本主義是狡猾的。一位家族辦公室高管表示，他們的公司計劃通過將基金購買與瑞士銀行在本地持牌子公司而不是海外單位進行賬務處理來滿足更高的本地支出要求。這樣的轉變可能會增加資產——該行業在2021年達到了5.4萬億新加坡元——但不會創造更多的就業機會。

即使是吸引富裕中國人存款的本地銀行也可能無法獲得來自交易和保證金貸款的更高利潤。大華銀行、大華銀行和星展集團控股有限公司的所有管理富裕客户資金的費用都下降了，這甚至是在星展集團控股有限公司首席執行官表示該銀行在過去幾個季度幾乎開設了所有新家族辦公室的一半之後。

雖然慈善是減輕新加坡人怨恨的另一種方式，但一些本地慈善機構表示，他們受到了富裕中國移民浪潮的有限支持。作為國家志願者與慈善中心的首席執行官，直到2022年底，梅麗莎·奎（Melissa Kwee）幫助鼓勵這座城市的富人和有權勢的人回饋社會，她的個人經歷作為新加坡最富有家族之一的成員也支持了這一點。她表示，這座城市的富裕移民應該為慈善事業和小型企業做更多貢獻。

“我們的一個國家問題實際上是社會凝聚力，這是社會不平等的另一面，”奎説道，她的家族在整個地區經營酒店和商業地產。“對外來者只是為了利用新加坡而來的懷疑和怨恨給人們留下了苦澀的味道，因為他們的炫耀性消費。”

獨家的聖淘沙高爾夫俱樂部。攝影師：Lionel Ng/Getty Images AsiaPac對於奎來説，鼓勵最近移民到新加坡的中國人多做慈善和志願工作是使他們感到與新家園聯繫緊密的關鍵。除了投資於資金管理人員外，他們還可以與試圖走向海外的本地企業合作，她補充説。亞洲慈善圈 - 一個僅限邀請的富有捐贈者平台 - 正在推出一個旨在吸引中國捐贈者的分組，而亞洲風險投資慈善網絡經常舉辦活動。

隨着時間的推移，成立家族辦公室、將親戚搬到新加坡並在該國生活將激發更多的本地投資，Crossinvest（亞洲）私人有限公司首席運營官Lucy W. Gao-Azak表示，該公司還幫助單一家族客户建立自己的業務。但她警告説，這不會是一些人所希望的海嘯。

“中國投資者永遠不會成為家庭市場，他們總是會投資於他們熟悉的領域，”她説。“投資者很少會為了任何地區偏見而犧牲和妥協回報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