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和其他歐盟國家的黃金簽證計劃用於吸引投資者風險 - 彭博社

格蘭多拉。

攝影師：路易斯·菲利普·卡塔裏諾，彭博商業週刊在里斯本以南一個半小時車程的格蘭多拉小鎮，一個陽光明媚的週二早晨，桑迪·陳從Uber車裏走出來，準備好了當天安排的五處房屋看房行程。當陳走在這個擁有1.4萬人口的安靜街道上時，狗在叫，年長的居民被噪音驚醒，走出家門查看這位訪客。“如果我在這裏買房，我可能會是鎮上唯一的中國人，”她説。

陳是一位來自中國北方天津的退休人員，她正趕着在葡萄牙關閉向願意在該國投資的外國人提供居留權和公民身份路徑的計劃之前找到一處房產。2021年，葡萄牙收緊了對願意投資35萬歐元（383,000美元）的人的11年“黃金簽證”計劃的限制—簡單地購買一套住房也算，而且每年至少在該國逗留七天。

然後，兩個月前，隨着對房價飆升的不滿情緒日益增長，葡萄牙政府表示，一旦議會討論通過修訂立法，該計劃將被終止—可能在接下來的幾周內。但如果陳在立法者投票前簽訂合同並提交申請，她仍然可能獲得簽證，允許她在歐盟自由居住和旅行。

格蘭多拉的歷史中心。攝影師：路易斯·菲利普·卡塔裏諾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在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之後，葡萄牙和至少其他10個歐洲國家尋求通過出售居留權項目來填補預算赤字。由於歐盟沒有統一的規定，資格要求差異巨大：在拉脱維亞，最低投資額為5萬歐元；在荷蘭，為120萬歐元。作為交換，投資者通常可以在該國居住和工作三到五年，然後可以申請公民身份。

歐盟長期以來一直向各國政府施壓，要求終止黃金簽證計劃，理由是這些計劃是反民主的，可能成為髒錢進入該地區的手段。“歐洲價值觀不可出售，”歐盟司法和消費者事務專員迪迪埃·蘭德斯去年表示。如今，隨着大多數歐洲國家重新穩定財務狀況並面臨國內對這一想法日益增加的反對，一些申請者熱門地點變得不那麼受歡迎。愛爾蘭於2月15日關閉其計劃。希臘表示將在包括雅典在內的幾個關鍵地點將投資門檻提高到50萬歐元。隨着葡萄牙和愛爾蘭計劃逐漸收尾，移民顧問表示希臘和西班牙的興趣激增。

歐洲範圍內的統計數據很難獲得，但現有證據表明，利用這些計劃的人中絕大多數來自中國。在愛爾蘭，以至少擁有200萬歐元個人財富的買家為條件，授予居留權，自2012年以來，中國公民佔1727份申請的90%以上。在希臘，他們在過去十年的12818個黃金簽證中佔近60%。在葡萄牙，自2012年以來獲得的11758份許可證中，這一數字幾乎佔一半。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之前，許多俄羅斯人申請了簽證，近年來尋求籤證的美國人數量激增。 尋求籤證的美國人數量近年來激增。

Grândola攝影師：Luís Filipe Catarino for Bloomberg Businessweek這些計劃確實為歐洲房地產市場帶來了資金——根據歐洲議會的數據，2016年至2019年每年約有35億歐元。在葡萄牙，2015年對法律的修訂旨在通過為購買需要翻新的房屋的申請人降低投資門檻三分之一來促進住房存量的改善。這也是為什麼陳在葡萄牙安排的五次看房中，有四處房產超過30年的重要原因。

在里斯本，這些政策與取消租金控制以及吸引遊客的強有力運動相結合，已經帶來了轉變。Cais do Sodré，曾經是一個狹窄街道上佈滿妓院的骯髒海濱區，現在充斥着時尚酒店、短期租賃、美食餐廳和奢侈精品店。沿着主幹道，一個有133年曆史的魚菜市場已經改建成一個每年吸引約400萬遊客的美食廣場。

但一個人的復興對另一個人來説就是新興，房價的上漲導致富裕的黃金簽證持有者已經讓居民望而卻步。根據房地產網站Idealista的數據，里斯本的住宅物業平均價格自2015年以來翻了三倍。根據政府數據顯示，雅典的平均房價在過去五年中上漲了48%。都柏林的房價自2012年以來上漲了130%，政府表示。

房價上漲引發了抗議活動，遊行者除了反對新興化、Airbnb式租賃和缺乏可負擔住房外，還表達了他們對黃金簽證計劃的不滿。在里斯本，數百人在4月1日走上街頭，向警察投擲石塊和瓶子。在雅典，自2019年以來反對新興化和房地產投機的示威活動已經成為城市景觀的一部分，當時一個被視為對外國投資者有利的政府上台。

即使在授予相對較少此類簽證的國家，也出現了反彈。西班牙，可以通過50萬歐元和10年居留權獲得公民身份，2022年僅發放了136個黃金簽證。然而，對於他們對房地產市場的影響，這種抱怨並不罕見。西班牙政黨Más País的領袖Íñigo Errejón在二月份告訴新聞媒體Cadena SER，“一些紳士很容易就能來請求居留許可並用50萬歐元買房，這看起來幾乎像殖民地。”

葡萄牙的阿連特茹地區，格蘭多拉所在地。攝影師：Tinker Street/Gallerystock然而市場數據顯示，黃金簽證對房地產價值幾乎沒有影響。在愛爾蘭，每年只發放幾百個簽證，在2022年看到了6萬次住宅交易。都柏林三一學院的經濟學教授羅南·萊昂斯表示：“這個計劃幾乎沒有影響。”根據房地產經紀公司的數據，通過葡萄牙計劃購買的房產大約佔該國每年30萬筆房地產交易的0.3%。“這不足以影響任何事情，”該公司葡萄牙辦公室的管理合夥人艾爾斯·內託表示。

與這些計劃合作的人表示，任何反彈都將是暫時的。全球各國長期以來一直看到吸引技術嫺熟、富有的移民願意資助新企業的好處，公民投資服務公司Apex Capital Partners的創始人努裏·卡茨表示。“這不太可能改變，”他説。“雖然它們可能會被改革，但不會被終止。”

在格蘭多拉度過一天後，陳已經將選擇縮小到兩個地方。一個是一座綠色和白色單層房屋，周圍點綴着橘子樹；另一個是一座廢棄的四卧室住宅，帶有兩英畝的花園，至少已經空置了半個世紀。如果葡萄牙將黃金簽證的最後一輪投資者延長寬限期，她很可能會選擇其中之一。如果她錯過了那個時機，她對最終在某個地方獲得簽證持樂觀態度。“當下一次金融危機來臨，他們再次搞亂公共財政時，”她説，“他們將重新開放黃金簽證計劃，讓我們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