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倫和沙利文的講話可能不會緩解中美緊張關係 - 彭博社
Shawn Donn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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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盟友擔心分裂世界後果的壓力,拜登政府正在努力強調,儘管存在種種焦慮,但並不追求美中經濟的長期分裂或“脱鈎”。財政部長珍妮特·耶倫將在本週日本舉行的七國集團財長會議上傳遞這一信息,而喬·拜登總統將在本月晚些時候在日本和澳大利亞的領導人峯會上傳達這一信息。
問題在於:中國領導人顯然並不太相信這些保證,許多美國盟友和企業也持懷疑態度,擔心他們最終會成為世界兩大經濟體之間不斷升級衝突中的犧牲品。
在5月2日的一條推文中,中國國有報紙《環球時報》表示,美國“説話像蜜糖,卻在背後捅刀子。”而就在一天前,新加坡外交部長維文·巴拉克裏什南在一次演講中警告稱,導致“貿易、供應鏈甚至貨幣的二分化和武器化”的“主要超級大國競爭”可能導致“更加危險的世界”。
拜登政府尚未使用“遏制”一詞來描述其對華政策,但很難不看到至少與上個世紀美國孤立蘇聯的運動有些相似之處。白宮已努力限制中國獲取高端半導體,並因與軍方的聯繫或使用強迫勞動而將中國公司列入黑名單。政府還在繼續加緊措施:拜登和耶倫預計將在他們的訪問中討論對美國對華投資的限制。
耶倫在4月20日在華盛頓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高級國際研究學院就美中經濟關係發表講話前做準備。攝影師:Brendan Smialowski/AFP/Getty Images美國不尋求與中國脱鈎的最新保證是由耶倫和國家安全顧問傑克·沙利文在講話中提出的。在4月20日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高級國際研究學院的講話中,耶倫表示,“我們的經濟完全脱鈎對兩國都將是災難性的,對世界其他地區也將是不穩定的。” 一週後,沙利文通過使用歐洲委員會主席烏蘇拉·馮·德萊恩和其他歐洲領導人使用的術語“降低風險”而成為新聞焦點。他在布魯金斯學會的演講中表示,“我們支持降低風險和多樣化,而不是脱鈎”,並闡述了他宣稱的新“華盛頓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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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官員強調,這些講話並不意味着要發出任何改變中國政策的信號,其中他們堅稱最激進的部分仍然集中在限制中國獲取關鍵技術,如可用於軍事目的的先進半導體。正如沙利文所描述的那樣,目標是創建一個“小院子,高圍牆。”
美國知道並非每個人都相信這個信息。這些講話在一定程度上是為了安撫緊張的盟友,並闡明他們認為已被誤解的政策。正如一位高級官員所説,如果你不説話,人們就會開始對你投以看法。而每當涉及到像美國和中國之間這樣龐大的關係時,你就是在與全世界交談。
這些講話是獨立起草和計劃的,但它們共同的信息是更廣泛的政府活動的一部分,這個活動旨在“回到巴厘島”,意思是將時鐘撥回到去年十一月拜登和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印尼島會晤的時刻,那次會晤帶來了兩國之間更少分裂關係的承諾。
習近平和拜登於11月在巴厘島。攝影師:索爾·洛布/法新社/蓋蒂圖片社它們還旨在重新調整華盛頓傳出的中國 retoric,自從今年早些時候一隻 中國間諜氣球飄過美國以來,在諸如台灣獨立等問題上變得越來越激烈,並且反擊了一些政府中一些人認為過度悲觀警告有關“分裂”的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其他機構。(這個詞在四月份基金會的春季會議上人人皆知。)
詹妮弗·哈里斯(Jennifer Harris)直到二月份在國家安全委員會上為沙利文服務,她表示,許多美國的貿易和安全夥伴表達的“不適”是拜登領導下的重要政策轉變的後果。哈里斯説,美國正在“適應一個新的現狀,這只是一個不同的—我會説,更可持續的—長期位置”,在這個位置上,重要的經濟資源分配決策不再由市場決定;一個更加干預主義的政府在國內投資於半導體等戰略產業,並對可能幫助競爭對手的相關出口實施嚴格控制。
根據哈里斯的説法,這種戰略轉變是對全球化成本回歸和近年來特朗普等民粹主義者崛起的回應。她説,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等機構的警告,美國正在追求的政策的一個重要後果是一個分裂的世界,這將拖累全球增長,是“卡桑德拉式的和誇張的”。
美國政府官員認為,將美國正在尋求的內容稱為“脱鈎”既忽略了重點,也忽略了數據。他們表示,美國與中國之間的貨物貿易在2022年達到了紀錄水平,儘管他們沒有提到今年第一季度,美國從中國進口的產品同比下降了20%。
政府及其支持者還表示,這忽略了需要對美國對華政策進行重置的必要性,幾十年來,這一政策要麼過於天真地遷就,要麼像特朗普時期那樣混亂。哈里斯説:“這屆政府的中國戰略一直是——他們是認真的——我們正在處理我們擁有的中國,而不是我們希望擁有的那個。”“我們正在加固脆弱性,使我們自己和我們的盟友更具彈性,首先是通過一系列與盟友協調的國內投資。這是否意味着脱鈎?不是。與中國的雙邊關係仍然存在。但更重要的問題是我們如何塑造中國周圍的環境。”
當然,中國持有不同觀點,認為美國是試圖遏制其崛起的競爭對手。 三月份,習近平指責美國領導西方發起了一場“全面遏制、包圍和打壓我們”的運動。
美國面臨的問題是,亞洲和歐洲的盟友雖然對中國有自己的擔憂,但也認為美國並非無辜的參與者。他們悄悄指出了華盛頓的虛偽:儘管言辭不同,美國正在進行一種經濟民族主義,這種做法存在風險,可能導致他們都不真正希望看到的分裂。
美國看到盟友開始效仿其政策。作為證據,拜登政府指出了馮德萊恩在3月30日發表的演講,呼籲歐洲減少對中國的依賴,並與日本、荷蘭等國就關鍵礦產和芯片製造設備出口展開聯合行動。
沙利文攝影師:阿爾·德拉戈/彭博社然而,總體而言,美國的盟友們正在表明他們更傾向於更加務實的道路。在與沙利文在華盛頓的5月1日會晤後,日本執政黨自由民主黨的第二號官員茂木敏充在《每日新聞》上被引述稱“在所有領域與中國脱鈎並不現實”,並援引與美國達成的一項協議,“明確區分我們可以安全建立關係的領域和需要謹慎的敏感領域”。
在資源豐富的澳大利亞,拜登將於5月24日與所謂的四方國家(澳大利亞、印度、日本和美國)的同行會晤,領導人們再次將中國視為經濟夥伴,政客和商界高管再次前往中國進行朝聖。
美國和中國尋找更加平和路徑的時間窗口正在縮小。有關拜登內閣成員耶倫、國務卿安東尼·布林肯和商務部長吉娜·雷蒙多在年底之前訪問中國的討論。在正常情況下,習近平將出席11月在舊金山舉辦的美國主辦的亞太經濟合作組織(APEC)峯會。
進入2024年美國總統選舉,與中國的任何接觸都可能成為民主黨的政治負擔,在這場喧囂的競選中,反對黨共和黨希望將拜登描繪為對中國軟弱。一月份的台灣總統選舉也可能成為一個爆點。
分析人士如Gerard DiPippo所説,這帶來了一個不祥的前景,他是一位前美國情報官員,現在在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工作。他説:“實際上降低緊張局勢的方法是説,‘我們不會再做這些行動了。’出於明顯的政治原因,我認為白宮不會這樣做。所以我認為現在的情況基本上是最好的了。”
—與 Chris Condon*,* Iain Marlow*,* Viktoria Dendrinou*,* Alan Crawford*,* Zibang Xiao*,* Isabel Reynolds*,* Philip Heijmans**和 Ben Westco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