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海事禁止商務艙航班、豪華待遇以削減成本 - 彭博社
Yoolim Lee, Brad Stone
Forrest Li攝影師：Ore Huiying/Bloomberg僅一年多前，Forrest Li因患新冠病毒而躺在牀上，擔心他公司的未來，Sea Ltd. 於是他用枕頭支撐着自己，起草了一系列備忘錄，改變了他公司的命運，也許還改變了科技行業的走向。
Sea曾是股市的現象級公司，市值一度超過2000億美元，儘管虧損嚴重，但世界已經改變。投資者已經對虧損的科技公司失去了興趣。所以Li寫道，Sea必須跟着變化。在高燒和咳嗽的折磨下，他告訴領導團隊是時候專注利潤並退出印度了。
這份備忘錄開啓了Sea在接下來幾個月的全面改革。公司裁員了大約7500多名員工，約佔工作人員總數的10%，儘管Sea拒絕透露實際數字。工資被凍結。Li和他的領導團隊完全放棄了工資。
商務艙航班被禁止；每個人都要坐經濟艙，無論距離有多遠。每日餐費限制在30美元，酒店限制在每晚150美元。辦公室的零食消失了。Sea用Lipton取代了當地的奢侈茶品牌TWG。至少在一些洗手間裏，雙層衞生紙被換成了單層。
“李説，在新加坡的辦公室裏，他進行了兩年多以來的第一次採訪，“我們關心每一分錢，每一分錢。你可以有一個大夢想和一個大抱負，但如果你無法生存怎麼辦？你腦海中總是有這種聲音，告訴你我們可能要用完錢了。”
李的衝擊療法取得了成功。三月份，Sea報告了其14年歷史上的 第一次 季度盈利，淨收入為4.27億美元。其股價飆升了22%。上週，它表示將給大多數員工加薪5%。加薪。自11月以來，Sea的市值已經翻了一番多。
像其一代科技初創公司一樣，Sea多年來一直虧損。事實上，自成立以來，為了支持其電子商務、遊戲和金融業務的增長，它已經虧損了80多億美元。至少目前，Sea正在樹立一種不同的榜樣：它正在證明，如果你的基礎業務健康而實質性，你可以減少補貼和擴張以實現盈虧平衡。
這對競爭對手構成了挑戰。在Sea的區域競爭對手中，新加坡的 Grab Holdings Ltd. 每季度仍然虧損超過3億美元，而印度尼西亞的 GoTo Group 的虧損超過2.5億美元。Sea也可能給像 阿里巴巴集團控股有限公司 和 亞馬遜公司 這樣尋求在新興市場增長的全球科技巨頭帶來麻煩。
“你所看到的是一個正規、可盈利的商業模式與一項正在進行中的工作分離，”新加坡私募股權公司Growtheum Capital的管理合夥人阿米特·庫納爾（Amit Kunal）廣泛談到科技行業時説。“Sea更早地讀懂了市場，採取了適當的措施——並且取得了成功。”
李有一種預感，麻煩即將來臨。早在2021年11月，他在新加坡的家中邀請他的領導團隊共進晚餐，以慶祝他的44歲生日。
他們有很多值得慶祝的事情。Sea的股價在10月份飆升到創紀錄水平，使該公司的估值超過2000億美元，得益於其在線遊戲部門Garena和電子商務業務Shopee在疫情引發的繁榮中表現出色。在2020年的某個時刻，Sea曾是全球表現最佳的股票。
但即使在晚宴上，李也看到了不祥的跡象。他注意到，在Free Fire上，該公司的受歡迎的多人手機遊戲，每天有1.5億用户，隨着Covid限制的放鬆，人們開始花費更少的時間和金錢。慶祝活動變成了一場關於疫情過後世界將如何改變的辯論。
然後在2022年2月，印度突然禁止了Free Fire，以及數十款中國應用程序，這是在兩國之間的緊張局勢升級之際。雖然李是新加坡公民，並將公司設在那裏，但他原籍中國東北部，騰訊控股有限公司是一家重要股東。這對一個關鍵增長市場來説是一個巨大的挫折。
三月份，李在季度業績電話會議上談到仍然追求增長的計劃時，投資者拋售了Sea的股票。該公司在五天內市值下跌超過45%。對於李來説，這是一個警鐘，事情比他想象的更糟。這時，他在病牀上寫了一封沉重的備忘錄給他的團隊。
李和他的高級團隊進入了危機模式。他們開始每個月聚集討論現金流預測，以及他們定期的每週會議。李在採訪中表示，他們在2022年制定了200個不同版本的財務預測，相當於每兩天重新編寫預算。
除了裁員和凍結工資外，Sea退出了歐洲和拉丁美洲的大多數國家。
這次後果對一些人來説是創傷性的。八月份，一名中國工程師在他的微信賬號上發帖説Shopee取消了他的工作offer —— 就在他和妻子以及狗狗抵達新加坡機場後。在一片負面報道中，Shopee道歉並賠償了他的損失。
員工們不得不動用自己的錢包組織團隊活動來提高士氣，據一名員工透露，他們不願公開發言。另一位將這段艱難時期描述為“蟑螂時代”。
在危機期間，李依靠內部備忘錄與員工溝通，並解釋他試圖實現的目標。在九月份的全員備忘錄中，他表示高層管理人員將放棄任何現金報酬，直到公司達到“自給自足”。
“我們現在可以看到，這不是一場迅速過去的風暴，”他在當時寫了一篇1000字的公開信。“隨着投資者紛紛轉向‘避險’投資，我們預計無法在市場上籌集資金。”
有一段時間，Sea曾經為員工提供新加坡最豪華的茶水，福利與硅谷科技巨頭相當，李説道。現在他想改變這種心態：Sea必須在成本上與亞馬遜等公司競爭，亞馬遜的早期員工因為更便宜，曾經用家得寶的門板做辦公桌。
一些辦公室的員工注意到廁紙變薄了。有時會用完因為人們用得更多。
“我們將繼續降低成本，”他説。“這不僅僅是為了節省，更是為了更高效地經營業務。這將是我們的長期模式。”
Sea削減了娛樂預算，以至於員工不能再與供應商或合作伙伴共進餐，李鼓勵員工告訴他們公司負擔不起這些事情了。Sea還在去年底召回了東南亞大部分員工回到辦公室，成為該地區最早這樣做的大型互聯網公司之一。
儘管李承認道路艱難，但他説Sea毫無疑問可以實現盈虧平衡。他説，從許多方面來看，公司的發展道路與亞馬遜和創始人傑夫·貝索斯的先例相似。
總部位於西雅圖的亞馬遜在成為上市公司的頭幾年一直虧損，貝索斯堅持認為投資增長比季度收益更重要。同樣，Sea在印尼超越了本地電商先驅Tokopedia和阿里巴巴的Lazada之前，每年燒掉超過10億美元來建立Shopee。
李認為，Sea有機會將電子商務帶到新興市場，這些地方可能是亞馬遜處於劣勢的地方。在這些國家取得成功可能取決於為生活在偏遠島嶼上的客户提供服務，找到少數人擁有信用卡的支付解決方案，或者在沒有適當道路或郵政編碼的地方遞送包裹。
“硅谷的創新者可能很難專門考慮這些問題，”李説。
雖然Sea的擴張主要是在印度尼西亞等亞洲市場，但李也認為該公司在巴西有優勢，Shopee自2019年推出以來在那裏取得了成功。他認為，擁有2.14億人口和體面人均收入的巴西是Sea最有前途的增長市場。
“在資本相對便宜和充裕的時候，我們花了很多錢，這幾乎是一個近10年的努力，”李談到了巴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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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李説他將時間分配在新加坡和加利福尼亞之間，以保持與硅谷正在發生的“令人震驚”的人工智能革命的密切聯繫。他相信人工智能將在Sea的電子商務、遊戲和金融科技業務中扮演重要角色，取代大部分重複性工作。他説，遊戲尤其在人們如何使用人工智能開發和玩遊戲方面可能領先於在線購物，通過使遊戲更具互動性和沉浸感。
在Sea總部的採訪接近尾聲時，李被問及公司是否能夠每個季度保持盈利。他歪着頭笑着説，由於Sea正處於5月16日第一季度業績公佈前的安靜期，他不能透露太多。
但他補充説，這並不是重點。關鍵是Sea已經向員工和投資者證明，當必要時它能夠實現盈虧平衡。因此，現在它可以根據戰略重點來調整增長和利潤。
“數字顯示命運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中，”他説。“現在我們睡得很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