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3.AI面臨產品延遲和湯姆·西博爾的微觀管理報道-彭博社

攝影師：731AI炒作週期已經孕育出無數的支持者。這個羣體中一個不太可能的成員是硅谷億萬富翁湯姆·西博。

自從 2006年將他的第一家公司賣給了Oracle公司後，西博開始了 C3.ai公司，這是一家明顯尖端軟件公司，幫助客户處理和分析大量數據。這位70歲的創始人已經成為商業新聞界的常客，並提出C3的新生成人工智能產品將“改變人機界面的本質”，其發佈可能會是一個“iPhone時刻”。

投資者們，對任何AI相關的東西都有了新的無法滿足的需求。在第一季度，這家公司的股價 翻了三倍，其股票代碼實際上是“AI”。

但C3的產品與像OpenAI的熱門ChatGPT聊天機器人所使用的大型語言模型等新興技術不同。此外，它的營銷轉向AI是相當最近的 —— 該公司自2009年成立以來已更名三次。最初被稱為C3 Energy，依靠當時流行的追蹤排放和能源概念。後來改名為C3 IOT，以跟上互聯網連接的機器浪潮，然後在2019年將自己稱為C3.ai。

公司也出現了壓力跡象。與30多名前員工和合作伙伴的採訪描述了西貝爾是一個一絲不苟的管理者，會衝動地解僱員工，並且幾乎必須對每個決定進行批准，包括合同和營銷用語。C3在演示中展示了未完成的產品，好像它們已經可以使用，並且在簽署新客户方面遇到了困難。

一些投資者正在做空這支股票。四月份，一家做空機構聲稱C3在追逐潮流，存在會計和管理問題。股價在兩天內下跌了37%，之後在西貝爾為公司辯護時回升。

西貝爾在C3紐約辦公室接受採訪時稱做空者為“應該坐牢的卑鄙小人”。他説Kerrisdale Capital和Spruce Point Capital Management操縱了投資者，然後在桌子上滑過一份打印的Yahoo Finance評論包，其中大部分支持C3的零售交易者。兩家公司表示他們堅持自己的報告，並繼續對該公司做空。

作為上一代的行業巨頭，西貝爾曾幫助定義了客户關係管理軟件，與西貝爾系統一起成為20世紀90年代增長最快的科技公司之一。他曾擔任多所大學工程項目的顧問，撰寫了四本關於商業和技術的書籍，是共和黨的主要捐助者，並且被《巴倫週刊》評為2009年和2010年全國十大慈善家之一。

許多人相信Siebel建立成功公司的歷史以及他在行業中的強大關係，從而利用人們對人工智能的新興興趣。但是隨着C3難以簽署新客户，AI狂熱是否能進一步推動它的發展尚不清楚。

Siebel和野生動物園

每家公司都有其創立傳奇。Marc Benioff在夏威夷與海豚共泳時受到啓發創立了Salesforce Inc.，Mark Zuckerberg在哈佛大學開發社交應用程序來評價同學的魅力，而Tom Siebel則被大象襲擊。

在創立C3後不久，Siebel在坦桑尼亞進行攝影野生動物園時經歷了一次瀕死經歷，被地球上最大的陸地哺乳動物襲擊。他認為那段艱難的多年康復讓他專注於業務。一幅這種動物的肖像掛在他的辦公室裏。

他説大約在那個時候他有了成立一個AI公司的想法。數據科學“現在正加速發展，有這種您無疑熟悉的新技術，叫做生成式AI，”Siebel在四月份接受 Acceleration Economy podcast採訪時説。“我們已經談論這個話題14年了，現在全世界每天都在談論它。”

然而，Siebel的公司最初是追蹤排放量的。老朋友説，最初的想法是借來的 — Anirban Chakrabarti在2008年去找他的前Siebel Systems老闆，尋求對他的碳核算公司Clear Standards的風險投資。Siebel很感興趣 — 他起草了投資條款，並瞭解了其技術、客户和銷售策略。

在2022年9月，Siebel在倫敦舉行的彭博科技峯會上進行了一個小組討論。攝影師：Chris J. Ratcliffe/彭博但在最後一刻，Siebel退出了，“幾個月後，C3作為Clear Standards的複製品開始了，”現任 HireLogic首席執行官查克拉巴蒂説，這是之前未曾報道的事件。他説，Siebel隨後多年不回應他。“湯姆是我認識的最優秀的銷售和遠見卓識的人之一，但這傢伙絕對是無情的。”查克拉巴蒂説。“他會做任何事情。”

Siebel表示，在與查克拉巴蒂會面之前，他已經在構思C3的想法，並且因為Clear Standards是一家“糟糕的公司”且沒有任何不同之處而放棄了投資。幾個月後，Clear Standards最終被歐洲軟件巨頭SAP SE收購。

無論誰最先提出了這個想法，碳核算軟件最終成為了一個難以推銷的產品。Martin Tate於2011年加入C3，以爭取歐洲的大型工業客户，但他們並沒有將排放跟蹤視為一個“頭等問題”，他説，接受程度很慢。

在2016年將公司更名為C3 IOT後，物聯網市場也比預期中更為有限。高管們認為，真正的機會在於促進那些一直難以數字化的傳統公司進行數據分析。該公司於2020年上市，股票代碼引人注目：AI。

新的激動

今天，該產品主要用於分析，例如估算殼牌公司工業零部件的壽命。其關鍵賣點是能夠整合來自不同來源的數據，包括物理傳感器。其他公司構建的人工智能模型通常用於複雜的分析項目。

這與像OpenAI或Midjourney這樣專門構建先進模型、能夠根據簡單提示創建文本或圖像的生成式人工智能公司和實驗室大不相同。這導致一些分析師懷疑C3在2023年的上漲是不成熟投資者混淆不同類型人工智能的結果。Canaccord Genuity分析師Kingsley Crane表示：“很少有基本原因可以解釋最近的上漲。”

人工智能狂潮

微軟對OpenAI的投資之後，人們對C3的興趣倍增

來源：彭博社

雖然承認大多數投資者不瞭解人工智能技術之間的差異，但Siebel否認人們只是因為其股票代碼而湧入該股票。毫無疑問，許多公司正在競相實施人工智能戰略，這可能會提高對C3產品的需求，即使它們是與ChatGPT或圖像生成器Dall-E等生成式人工智能工具不同的工具，D.A. Davidson的分析師Gil Luria表示。

該公司於三月推出了一個生成式“產品套件”。Siebel將該軟件宣傳為一種用於替代繁瑣查閲文件工作的內部公司數據的谷歌搜索。他表示，開發始於2022年9月——在ChatGPT的完整公開發布之前——根據與美國國防部的協議，該軟件目前正在安裝在三個客户處。“我有一種架構，可以立即利用生成式人工智能，”Siebel説。

他並不是唯一一個試圖充分利用這一時刻的人。從Snapchat公司到Atlassian公司，最近都推出了他們產品的生成特性，通常使用由OpenAI構建的模型。根據摩根大通的分析，人工智能的激動帶動了截至4月份標普500指數漲幅的一半。在Zoom Video Communications公司的二月財報電話會議中，當首席執行官袁德提到新的人工智能工具時，股價上漲。

但C3在軟件發佈歷史上的表現引發了對其快速部署生成套件能力的懷疑。它最後一次的重大公告是其平台“版本8”，該版本是所有公司其他應用的基礎。這個新版本在2022年公司在佛羅里達州博卡拉頓舉辦的年度大會上被宣佈為“普遍可用”，並在舞台上展示。

前員工表示，這個產品在宣佈後的幾個月內並沒有以任何真正可用的形式存在。他們表示，在年度大會上展示的演示僅僅是一些未連接到功能代碼或數據的應用界面的模擬。

雖然版本8的宣佈和實際可用之間存在巨大的延遲“可能是真的”，Siebel表示公司在這段時間內並沒有將其銷售給任何人。他表示，生成套件的推出不同，因為一經宣佈就可以立即投入使用。

“最佳工作地點”

根據前員工的説法，誇大技術準備情況是該公司的一個趨勢。儘管企業軟件公司以此而臭名昭著，但前工程師、設計師和高管表示，在C3公司，這種情況遠遠超出了行業標準。前員工表示，該公司宣傳有超過40個即插即用的應用程序，但通常需要數月的工程工作才能使這些應用程序滿足特定客户需求，有些應用甚至只是概念。

去年與加利福尼亞州聖馬特奧縣警長辦公室簽訂的一份50萬美元合同旨在通過整合來自攝像頭、監獄、駕照照片和逃犯名單的數據來幫助解決案件。該軟件公開宣傳稱在8-12周內交付“經過驗證的結果”，但通過公開記錄請求獲得的合同規定了一年的部署時間表。在內部郵件中，一名縣僱員討論了C3公司在軟件實際上線之前要求在新聞發佈中包含推薦的情況。

Siebel表示，聖馬特奧合同的時間表並不具有代表性，因為它基本上是為執法部門從零開始構建的，之後同一應用程序可以更快地部署給其他客户。儘管如此，他拒絕了任何42個“即插即用”應用程序中有任何一個不準備好立即交付和使用的想法。他説：“為了這一點成立，我們必須在SEC備案中作出欺詐性陳述。”

前員工表示，C3是一個要求嚴格的工作場所，這有助於推動3月底結束的一年中的離職率達到約31%，根據Revelio Labs的分析。根據該分析，這比包括Palantir公司和Databricks公司在內的同行樣本組的離職率高出一倍以上。

Siebel表示，流失率與硅谷其他公司大致相同，約為20%。他補充説，員工總是有機會的，許多被解僱的銷售人員甚至沒有進行銷售電話。“他們甚至都沒有嘗試。”他補充説，公司繼續招聘，並且表現不佳的員工會被持續管理。

C3.AI首席執行官Tom Siebel在2023年3月的演講題為：“生成式人工智能改變一切。”每週五天辦公的規定是C3嚴格文化的最明顯例證。亞馬遜和Meta Platforms等大型科技公司最近才開始推動部分時間辦公，而C3的全面返工規定自2021年6月以來基本上一直存在。本文中發言的多人要麼因此政策而辭職，要麼被解僱。

如果你“想要一週四天穿着睡衣在家工作”，那你應該去Salesforce，Siebel在三月的主題演講中説道。他宣傳了C3公司週五下午停車場滿滿的場景，與旁邊空蕩蕩的谷歌停車場形成鮮明對比。該公司總部位於加利福尼亞州雷德伍德城，與Siebel家族財富管理辦公室First Virtual Group位於同一建築羣內。

在工作評論網站Glassdoor上的積極評價是Siebel引以為傲的一點，儘管多名前員工表示，他一再警告他們他可以看到誰在那裏寫出批評性回應。Glassdoor在一份聲明中表示，它不會識別用户。

強烈的文化成功吸引了頂尖人才 — 許多前員工接受採訪時表示他們從未和如此聰明和有動力的員工一起工作過，並且薪水超過行業標準。

“我的一些優秀學生去那裏工作並取得了成功，”斯坦福商學院講師羅伯特·E·西格爾説，他在2019年寫了一份關於該公司的案例研究。他承認這不是適合每種性格類型的地方，比如那些追求工作與生活平衡的人。

然而，許多前員工描述了一個充滿了非常聰明的人的公司，這些人沒有“TS”簽字就不能做決定。C3的風格和戰略基本上是其創始人的一種反映。其核心領導團隊大部分都可以追溯到Siebel Systems時代，包括首席技術官埃德·阿博和首席產品官侯曼·貝扎迪。斯坦福的西格爾説：“C3絕對是對湯姆的一種賭注。”

C3.AI首席執行官湯姆·西格爾於2023年3月演講題為：“生成式人工智能改變一切。”代理投資諮詢公司Institutional Shareholder Services將C3.ai評為最高的治理風險，因為西格爾個人在公司中擁有控股權，董事會成員每年不需要重新選舉。董事會成員中包括一些西格爾的重要關係，如前國務卿康多莉扎·賴斯。

人工智能作為復甦

儘管C3簽署了令人印象深刻的交易，但分析師們對該公司尋找新業務的困難提出了擔憂。截至1月份，該公司有236個客户，但其中許多是同一家母公司的不同部門。在監管文件中，C3已多次警告投資者高度依賴少數客户的風險。

貝克休斯公司在最近一個季度的銷售額中佔據了43%。這家石油公司曾是通用電氣公司的一部分，曾作為轉售安排的一部分擁有C3 12%的股份。它已經出售了大部分股份，其首席執行官也已離開C3的董事會。

“我們認為投資者應該考慮到西貝爾的名片夾，這推動了許多早期的勝利，可能已經用盡，”空頭賣方Sahm Adrangi在他2023年3月的報告中寫道Kerrisdale Capital。今年以來，對該股票的押注增加，根據S3 Partners的數據，空頭利益佔到了公開發行股份的約29%。

該公司本月初發布了其財政第四季度的初步結果，表示“企業AI的整體業務環境比公司成立以來更活躍，似乎正在加速發展。”在該季度，C3“達成了43筆交易，其中包括在該期間啓動的19個試點項目”，公司在一份聲明中表示。

一個最近轉向消費定價 — 根據使用情況而不是固定訂閲來支付軟件費用 — 旨在使那些不願意簽訂大合同的新客户更容易接受。該轉變幫助C3公司在過去一年內將銷售管道翻了一番，該公司在發佈初步結果時表示。

專注於生成式人工智能代表了Siebel推動公司發展的最新努力。

“沒有一個董事會，沒有一個首席執行官，不把這個放在他們關注的首要位置，” Siebel説。“世界已經開始看到我們過去12或14年一直在談論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