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iPhone切換到Android是一個數據轉移的噩夢 - 彭博社

插圖：Shuhua Xiong for Bloomberg Businessweek在我努力戒掉使用蘋果公司產品的四周和3421.88美元之後，我感到陷入困境。我的大部分應用數據未能成功轉移到我的新的非蘋果設備上。103吉字節的消息和文件附件也是如此。蘋果花了15天時間處理我在其雲端存儲的92654張照片的下載請求，然後返回了92654個錯誤。我似乎被困在了這家公司的圍牆花園裏。

十多年來，我一直是蘋果股東的夢想。我擁有一部iPhone，一部iPad和一台MacBook。我戴着AirPods和一隻Apple Watch，並訂閲了Apple TV+和iCloud。我經常升級硬件，並額外花錢購買官方的蘋果轉接頭。我一直欽佩蘋果的工業設計，喜歡它的設備如何像《泰德·拉索》中的對話一樣無縫地配合在一起。我甚至保存了大部分的包裝，因為它看起來太精緻了，捨不得扔掉。

然而，在過去幾年裏，這一切開始讓人感到幽閉恐懼。當Siri悄悄進入我的應用程序和搜索查詢時，我只是有點惱火。當iMessage不允許在非蘋果PC和手機上進行現代聊天時，我只是有點沮喪。我無法像設置蘋果自家的HomePod音箱那樣輕鬆地選擇Google地圖作為默認導航器或設置亞馬遜Echo，這讓我有點惱火。但這些事情開始累積，每年花120美元在iCloud上存儲照片也是如此。

紐約的一個蘋果商店。攝影師：Victor J. Blue/Bloomberg/Bloomberg我還開始注意到iOS引導了我的其他決定，包括一些重要的決定。能夠訪問蘋果的CarPlay儀表板是我和妻子購買斯巴魯Outback的關鍵原因。同樣，我們的LG電視：我們想要一台可以從我們的iGadgets鏡像視頻的電視。我決定不購買一系列較小的產品，包括微軟Surface平板電腦、Fitbit和索尼耳機，主要是因為它們與蘋果設備的集成不夠好。

這是蘋果的計劃。在一封關於移動時代競爭和即將到來的“與谷歌的聖戰”的2010年電子郵件中，時任首席執行官史蒂夫·喬布斯命令他的副手“將我們所有的產品聯繫在一起，以進一步將客户鎖定在我們的生態系統中”。（蘋果表示，這種方法對用户安全和平台安全至關重要。）在蒂姆·庫克的領導下，喬布斯的繼任者，蘋果已經將其業務範圍擴大到各種配件（無線耳塞、可定製手錶、磁性充電器）和訂閲服務（用於音樂、遊戲、健身計劃、流媒體節目和電影）。去年秋天，隨着蘋果的視界Pro頭戴式耳機即將推出，我決定在公司鎖定我的元生活之前嘗試更靈活的數字體驗。

2010年蘋果發佈會上的喬布斯。攝影師：賈斯汀·沙利文/蓋蒂圖片社我的iPhone和MacBook即將報廢，所以我的計劃是轉向圍繞高端安卓手機和Windows筆記本的軟件組合，再加上來自亞馬遜、佳明、三星等公司的產品。聽起來很簡單。蘋果的競爭對手們已經有很長時間來摸索如何將自己組合成類似於一個有凝聚力的整體。但是，當我告訴別人我要做什麼時，甚至包括競爭對手在內，都有很多人嘲笑我。當我給谷歌發郵件請求與高管進行關於轉換過程的採訪時，一位發言人在一封意外抄送給我的團隊的便條中嘲笑了安卓和其他品牌模式能夠像iOS一樣有效的想法。“這就像進行汽車比較，但試圖比較一輛本田和你在Pep Boys買零件組裝的車一樣，”他寫道。

蘋果市值突破3萬億美元，在6月的最後一天達到這一里程碑，這意味着在上半年獲得了約1萬億美元的增長。正如我的同事馬克·古爾曼在一封新聞簡報中指出的那樣，雖然公司在發佈Vision Pro不久後就達到了3萬億美元的門檻，但這一成就更多地代表了對公司現有生態系統的押注，而不是對頭戴式顯示器的未來，或者蘋果與最熱門的人工智能技術的初期合作。“消費者很難離開這個生態系統。這就是投資蘋果如此具有吸引力的原因，”古爾曼寫道。

儘管據説美國司法部正在準備一起反壟斷案件針對蘋果公司，但在與Epic Games Inc.的一場漫長法庭戰鬥中，蘋果公司似乎站穩了腳跟，大部分時間都取得了勝利。今年春天，Epic指控蘋果在管理其App Store時存在壟斷行為，該商店從軟件購買中抽成，並限制了規避這一抽成的方法。Epic的律師Katherine Forrest辯稱：“這個花園本來可以有一扇門。”一家上訴法院裁定蘋果的商店政策沒有違反聯邦反壟斷法。然而，競爭對手繼續抱怨該公司似乎更傾向於推廣自己的產品：如果在iPhone上使用Apple Pay和Apple Music比PayPal和Spotify更容易，那難道不是本質上不公平嗎？

“你不再僅僅是基於產品的優劣來競爭，”中國電子製造商一加科技有限公司的聯合創始人、新智能手機初創公司Nothing Technology Ltd.的Carl Pei説。Pei表示，如果一個人同時擁有iPhone和Apple Watch，那麼説服他們離開iOS的機會極低。他補充説，蘋果獨有的iMessage服務已經成為了通信的“基礎設施”，並限制了新移動設備參與者的增長空間。一位谷歌發言人在一份聲明中表示：“我們認為用户應該可以在選擇時輕鬆地在設備和平台之間切換，我們發現這些原則並不被所有平台平等地分享。”

蘋果公司發言人在一份聲明中表示，該公司已經努力使數據轉移到其他服務變得更加容易。發言人引用了其與Epic的審判中的文件和證詞，表明截至2020年購買新手機的iOS用户中多達26%選擇了非iOS的替代品。發言人表示，四分之三的人選擇留下反映了滿意度，而不是鎖定。

然而，在無數個小時的疑難解答之後（別提那些關於綠色氣泡的笑話），我不太確定。我發現，蘋果和谷歌並沒有解決兼容性問題，而是有效地將這些問題外包給了客户。特別是，從iOS遷移到Android的文件轉移竟然變得令人震驚地複雜和昂貴，而反過來也並不更有趣。如果你像我一樣長時間生活在封閉的花園中，你可能會發現很難逃脱。

蘋果公司總部位於加利福尼亞庫比蒂諾。攝影師：Sam Hall/Bloomberg在計算平台之間遷移並不總是困難的。在個人電腦的鼎盛時期，從戴爾或康柏轉移到麥金塔，反之亦然，相對容易，因為用户幾乎可以自由訪問自己的文件，其中大多數可以預期在不同品牌之間運行。是的，在雲共享和流媒體媒體出現之前，這個過程可能會比較慢，軟件也有其侷限性。（請參見Microsoft Office在“兼容模式”出現之前。）但是，轉移您的數據仍然只是通過外部存儲將所有數據移動過去的簡單事情。

移動時代基本結束了這種可移植性。蘋果、谷歌和其他許多公司限制了對內部軟件機制的訪問，採用了更多獨特的文件類型，並對應用進行了“沙盒化”，使每個應用都有自己獨立的數據。採用這些措施使它們的操作系統更加安全，但也意味着你不能簡單地從 iPhone 將 iTunes 音樂或照片庫拖放到 Android 設備上。從 2013 年開始的一段時間裏，谷歌當時的執行主席埃裏克·施密特撰寫的一份公開操作指南提供了最好的切換到 Android 的指導。 切換到 Android，但那只是一個低標準。施密特的在線指南列出了六個步驟，僅僅是為了導入你的 iOS 聯繫人。另一個不那麼自動化的建議是：“在 Google Play 商店下載你通常使用的所有應用程序（例如 Instagram）。”

蘋果和谷歌投入了資源使切換變得更容易——蘋果在谷歌商店中發佈的第一個應用是其 2015 年的“切換到 iOS” 應用程序，但路徑仍然坎坷。一位曾在谷歌工作的設計師回憶起這段時間進行的客户反饋研究顯示，前 iPhone 用户對將媒體轉移到 Android 的過程感到沮喪，並對離開 iMessage 感到困惑。與谷歌的第一印象越糟糕，人們就越有可能放棄並切換回去。這位設計師，像本文中許多接受採訪的內部人士一樣，出於對職業報復的擔憂，要求匿名，記得一位後悔的 Android 測試者説：“我想要我的生活回來。”

嘗試傳輸數據。攝影師：Austin Carr去年底開始嘗試切換時，我決定購買一台性能強大的戴爾XPS 13 Plus筆記本電腦，看起來比我的MacBook更時尚，並選擇了最新的谷歌Pixel手機，而不是類似的三星和一加手機，因為它的相機設備獲得了極高的評價，使用人工智能來去除照片模糊和瑕疵。一位谷歌銷售顧問承諾，從我的iPhone遷移將會像“從計算機複製粘貼一樣簡單”。然而，令人驚訝的是，事實並非如此。我的文件散落在各處，而谷歌官方的iOS到Android遷移服務在檢索文件方面並沒有太多幫助。

谷歌首先要求我通過USB-C電纜將新Pixel連接到舊iPhone，並選擇要複製的數據：應用程序、聯繫人、照片、視頻、音頻、日曆等。作為自iPod時代以來的蘋果迷，我知道這需要一段時間，但是加載了七個小時後，我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當最終完成時，只有少量照片出現，還有一些2011年至2013年的隨機文本，很快就突然消失了。我預先選擇要移動的63個兼容應用程序仍然需要下載。我171個iCloud聯繫人與我賬户中存檔的每個Gmail地址混在一起，包括自2005年以來的九個古老版本。神秘地，一個鬧鐘被設置為晚上9:18。

一位谷歌支持代理無法解決問題，將我轉介給蘋果客户服務部門，通過一個1-800號碼。與此同時，在線故障排除者建議我在Pixel恢復出廠設置後重新開始。為了加快這一過程，建議我在線向蘋果發出單獨請求，直接將我的照片和視頻複製到谷歌的雲端，以免阻塞有線iPhone到Pixel的過程。這個額外的請求確實加快了第二次嘗試的速度，縮短到大約三個小時，因為我只是在移動舊文本和其他較小的項目，但是交接再次失敗。這次沒有傳輸iMessages。然而，9:18的鬧鐘又回來了。

在加載了七個多小時後，只有少量照片和文本被轉移。攝影師：Austin Carr第二天，一位AppleCare技術人員打來電話，值得肯定的是，他花了52分鐘建議更詳細的修復方法。但他也説他無法評估谷歌推薦的轉移步驟可能存在的問題，因為蘋果內部阻止了Android的網站。當被問及為什麼我不能立即下載所有iCloud數據時，他説數據管理變得更加複雜，將我的建議比作同時將成千上萬張紙張塞進傳真機。最終，他的建議沒有解決問題，我第三次嘗試轉移後，經過又三個小時的處理，結果仍然是非常少的文件和另一個鬧鐘被設置為9:18。

在接下來的兩週裏，我收到了自動發送的電子郵件，蘋果的支持團隊告訴我，我的照片和視頻無法複製，因為不支持的文件格式、轉移“超時”或其他錯誤。我還意識到我將不得不手動轉移我的保存密碼、雙因素認證代碼以及Signal和WhatsApp消息。

一位前谷歌雲高管對這些挑戰並不感到驚訝，他表示，大型科技公司只是在公眾壓力之下“勉強”實施這類數據轉移計劃。這位高管説：“沒有關於進展的可見性，也沒有其他選擇，除非在出現93000個錯誤時再次請求數據。”“這些平台會給你你的東西，但他們只會盡最低限度的努力以一種其他平台和應用程序可能理解的格式導出。他們的工作不是確保從iCloud到谷歌的成功同步。”

去年秋天開始這個過程之前，研究公司IDC的分析師大衞·邁爾告訴我，他認為鎖定並不重要，因為調查顯示，與其他消費者相比，蘋果忠實用户通常具有更高的教育和收入水平，而且可能有能力和技巧來切換生態系統。現在是獨立分析師的邁爾説：“蘋果用户並不是被迫受到剝削”，而且我的經歷可能比平均水平更糟糕。谷歌在三月推出了一項旨在提高有線傳輸速度的更新。三星電子公司也在谷歌Play商店上提供了自己的Smart Switch應用，大部分評價都是五星級。但很難判斷哪些Smart Switch用户是從蘋果轉過來的，哪些只是從另一部安卓手機轉過來的，一些提到iPhone的評論非常糟糕。“無用”，四月份的一條評論寫道。“浪費了2天時間試圖解決問題。”（三星發言人表示，最近的內部客户調查發現90%的用户對從iOS切換過程感到滿意。）

一位曾在蘋果擔任長期產品經理並負責數據傳輸的人表示，根本問題非常難以解決。這個人説，蘋果及其競爭對手優先考慮自己的系統，但並沒有故意阻止用户離開。DigiDNA Sarl的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傑羅姆·貝達特説，五年前大型科技公司之間建立的開源合作伙伴關係旨在使可移植性更容易，但未能解決整體問題。在這個空白中，貝達特表示，“貪婪和可疑”的來源不明的第三方應用應運而生，承諾為消費者處理安卓和iOS數據導出，“這是極其令人擔憂的。”

有一段時間，所有切換的努力似乎都是值得的。當我設置我的戴爾XPS時，Windows方便地詢問我是否想要將我的安卓手機整合到桌面短信中，同時打開亞馬遜公司的Alexa。XPS的觸摸顯示屏和無縫鍵盤非常流暢，而Pixel的相機和速度與我的舊iPhone相比令人印象深刻。我很興奮地嘗試在手機上玩Xbox雲遊戲（這在蘋果應用商店中不可用），而Google Drive在Windows上的功能比在我舊的MacBook上更好。戴爾XPS的高級總監唐尼·奧利芬特表示，戴爾認為“開放的生態系統”是一個優勢。他説：“這有點冒險，因為我們不能強迫某人加入並建立牢固的關係。”“你真的必須贏得客户的信任。”

但是，一些微妙的挫折開始積累。在Windows上使用iCloud有點問題，而安卓沒有iCloud應用。XPS的觸摸板沒有蘋果的那麼流暢。雖然我的使用iPhone的朋友開玩笑（我想？）説他們對我死心了，但我的家人卻因為與我的Pixel分享視頻變得更困難而感到惱火。出於某種原因，我的一些短信發送失敗。許多這些糟糕的可用性問題似乎更多是蘋果的問題，而不是谷歌的問題，因為蘋果一直抵制採用一種可以改善iOS和安卓之間共享的通信協議。這種僵局特別令人沮喪，因為我仍然是一個付費的iCloud訂閲者，我的iMessages仍然停留在蘋果的服務器上。在這方面，我並不指望得到太多的解脱。在九月份，庫克曾表示他並沒有“聽到我們的用户要求我們投入大量精力”來消除藍色和綠色氣泡的階級制度。

在6月5日，庫克在蘋果全球開發者大會上。攝影師：Josh Edelson/AFP via Getty Images/AFP在某些方面，蘋果正在使自己更具互操作性。該公司最近啓用了一種有限形式的iMessage風格的從Windows PC發送短信，彭博新聞報道稱，由於政府的壓力，蘋果正準備在歐洲允許iOS上的外部應用商店。當被問及將完整版本的iMessage帶到其他平台需要多少能量時，微軟公司的Windows和設備企業副總裁Ali Akgun表示，“我個人認為沒有什麼大的技術挑戰需要克服。”但除非有進一步的監管幹預，要將所有數據從封閉的園區中取出可能仍然是技術上的、耗時的或兩者兼有的。

就我個人而言，我失敗了。我和諮詢過的專家都無法弄清楚如何將我的照片、短信和其他數據從iCloud中取出並轉換為可以無縫存儲在我的Pixel或戴爾設備上的文件。最終，這一麻煩似乎比它值得的更麻煩。我不想放棄與朋友和家人的十年iMessage回憶，也無法忍受每次想找一張舊照片時都必須在線登錄我的蘋果賬户。因此，我退回了安卓手機和PC，轉而購買了新的iPhone和MacBook Air。儘管這些設備一如既往地精緻和強大，但蘋果並不必須製造最好的產品來重新贏得我的業務。我只是想要我的生活回來。閲讀下一篇：微軟突然的人工智能主導正在打亂硅谷的權力結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