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裁的中國軍工巨頭在美業務持續增長 - 彭博社

長飛已經成為中國航空工業集團的子公司超過十年。來源：長飛飛機有限公司。長飛飛機有限公司。為美國中部的歷史感到自豪：這傢俬人飛機製造商的網站包括公司1984年在威斯康星州的穀倉中成立、明尼蘇達研發中心和北達科他州工廠的開業等細節。

但是，這家全美時間軸中缺少了一些內容：長飛被一家受制裁的中國軍工製造商所擁有。

長飛已經成為中國航空工業集團的子公司超過十年，後者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的戰鬥機、直升機和無人機製造商。作為母公司，中國航空工業集團也是世界上最大的軍火承包商之一，受到美國製裁。

長飛並不是一家軍工製造商 — 其主要產品是私人飛機和包機服務使用的單發引擎飛機 — 但根據彭博社採訪的幾位航空和中國軍事專家的説法，其部分技術和製造專業知識可能對中國人民解放軍有價值。該公司於六月向香港證券交易所提交了首次公開募股申請。儘管北京和華盛頓之間存在深刻的緊張關係，但其擴張突顯了美國製裁背後複雜的政治考量。

一架 Cirrus SR 系列活塞飛機。來源：Cirrus Aircraft Ltd.“這是一個不完美的、瑞士奶酪式的方法，”康奈爾大學政府學教授薩拉·克雷普斯説道。政策制定者“沒有把所有的線索都拉通，以確保制裁體系中沒有這些盲點。”

Cirrus 沒有被指控任何不當行為，也沒有跡象表明美國正在尋求打擊該公司。但其母公司受到了極大的審查。從 2020 年開始，美國開始標記中航工業作為潛在的國家安全威脅，實施制裁措施旨在阻礙與中國軍方直接相關的公司的增長。

“隨着中華人民共和國試圖模糊民用和軍事部門之間的界線，‘瞭解你的供應商’至關重要，”時任五角大樓發言人喬納森·霍夫曼在 2020 年 6 月表示。

在此期間，總部位於明尼蘇達州杜盧斯的 Cirrus 和其他中航工業在美國的關聯公司繼續增長。

中航工業在美國的運營

飛機製造商在全國各地設有設施

來源：Cirrus，彭博社

在大流行期間，Cirrus擴大了其杜盧斯設施，並在亞利桑那州的斯科茨代爾開設了飛行訓練中心。去年，Cirrus宣佈在佛羅里達中部的兩個機場開設新的銷售、維護和培訓中心，並且該公司在五月份表示已經開始在達拉斯附近的德克薩斯州麥金尼市興建一座價值1300萬美元的設施。

“我們很高興能夠誇耀你們在這個城市，”麥金尼市市長喬治·富勒在動工儀式上表示，據當地新聞媒體Community Impact報道。在接受彭博社採訪時，富勒讚揚了該公司的投資，包括高薪工程師的招聘。

在一封電子郵件聲明中，Cirrus表示“我們有遵守美國製裁、出口管制和其他投資限制的政策，包括與我們的母公司的關係以及在我們開展業務的36個國家的銷售。”

AVIC沒有回答關於其對Cirrus所有權的問題。

在美國對中國公司所有權的敏感度增加的時候，一些州試圖限制或禁止中國投資，Cirrus並不是唯一一個受到政客讚揚的AVIC支持的公司。

中航工業是康蒂尼亞航空航天技術控股有限公司的最大股東，持股約46%，該公司在阿拉巴馬州莫比爾生產活塞飛機發動機和零部件。去年，該公司因為對該州經濟的貢獻而獲得了共和黨州長凱·艾維頒發的“貿易卓越獎”。艾維的辦公室未回應有關該公司中國股東的問題。

2022年，賽勒斯宣佈在佛羅里達州中部的兩個新地點擴張。資料來源：賽勒斯飛機有限公司。2022年，密歇根州向康蒂尼亞汽車集團旗下的汽車零部件製造商Nexteer提供了超過2500萬美元的新冠救助基金，Nexteer總部位於底特律附近，擁有約12,600名員工和38億美元的營收。

這些子公司都沒有受到不當指控。

在對如何最好地實施制裁展開辯論之際，兩黨都在審查中國的投資，拜登政府也在努力加強對中國技術出口的限制。

在本月訪問北京期間，財政部長珍妮特·耶倫表示，她向中國同行強調，任何措施都將“範圍狹窄”並且明確溝通。中國一再表示，美國的限制旨在阻止該國的崛起。

2022年，Cirrus的營收約為8.9億美元，是AVIC帝國的一小部分。這家國有集團還生產商用飛機，擁有許多非公開的子公司，以及大約兩打在香港、中國和歐洲交易的附屬公司，總市值約為1000億美元，據彭博社編制的數據。

亞利桑那州塞多納的Cirrus Vision Jet來源：Cirrus Aircraft Ltd.Cirrus和其他AVIC公司避免受到制裁的原因之一與官員們如何針對該集團有關：他們從未將其列入最嚴格的制裁名單，該名單由財政部外國資產控制辦公室監管。

相反，財政部創建了一個新的目標名單，並表示該名單不會受到部門最嚴格限制的約束，這將自動對絕大多數子公司實施制裁。

“當制裁出台時，很多人都有些不解，”華盛頓Cleary Gottlieb Steen & Hamilton合夥人Chase Kaniecki表示，他專注於貿易和國家安全問題。

他説，這一舉措很可能反映了一些中國公司在世界各地都設有子公司，美國政府不希望無意中影響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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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在2018年犯了一個類似的錯誤，對俄羅斯億萬富翁奧列格·德里帕斯卡實施制裁，導致全球鋁價意外上漲。

當時，德里帕斯卡持有世界第二大鋁生產商聯合鋁業國際股份有限公司的多數股權。由於財政部多次豁免，對聯合鋁業從未實施過限制，但這場經濟衝擊促使美國重新思考如何使用其最強大的經濟武器。

此外，特朗普政府期間被制裁的一些公司成功在法庭上挑戰了這些限制，拜登的團隊試圖加強任何名單的法律理由。

中國航空工業通用飛機公司通過其子公司中國航空工業總公司十多年前收購了思鋭，當時許多美國公司因大蕭條而苦苦掙扎。這家企業集團花費了約$2.1 億美元收購了它，獲得了小型飛機制造專業知識。

中國航空工業總公司模型飛機在六月的巴黎航展上展出。攝影師：Nathan Laine/Bloomberg2011年的收購案由美國外國投資委員會審查，這是一個聯邦實體，通常基於國家安全理由可以阻止外國公司和房地產的收購。然而，當時中美關係不那麼緊張。

“風險承受能力有所不同，”華盛頓新美國安全中心高級研究員、前美國貿易代表辦公室外國投資政策副助理Emily Kilcrease説。

對Cirrus的審查可能很快會增加：該公司與香港證券交易所的招股説明書揭示了其與AVIC帝國其他部分的聯繫。

Cirrus副主席Hui Wang是中航工業重型機械有限公司的董事，該公司被列入財政部的制裁名單和五角大樓的中國軍工企業名單。另一位Cirrus董事還任職於兩家受制裁的AVIC子公司董事會。

香港招股説明書還表示，自2019年以來，Cirrus一直與中航工業旗下的中國航空工業通用飛機浙江研究院合作製造培訓飛機。美國在2020年將該合作伙伴列入商務部軍事最終用户名單，這意味着對其的某些出口受到限制，需獲得特別許可。

Cirrus在杜盧斯的製造設施。攝影師：Luke Sharrett/BloombergCirrus在其招股説明書中表示，已獲得美國政府批准向中國出口，並嚴格遵守商務部下屬工業和安全局的出口許可證。

中航工業的所有權對Verijet控股公司的首席執行官理查德·凱恩（Richard Kane）並不是問題，該公司在Cirrus的單發Vision Jet飛機上提供點對點的租賃服務。Verijet，總部位於邁阿密附近，擁有約20架Cirrus飛機，凱恩稱讚這些飛機燃油效率高且安全。

“中國人一直保持着相當的剋制，”凱恩告訴彭博社，他表示自己與Cirrus的管理團隊關係密切。“目前為止，一切都很順利。”

但是，儘管生產通用航空（GA）飛機與中航工業的先進攻擊無人機等武器之間存在很大差距，但彭博智庫的高級航空和國防分析師喬治·弗格森（George Ferguson）表示，美國子公司確實可能擁有對軍事客户有價值的專業知識。

“一個小型無人機看起來像一架通用航空飛機：小型機身、長航時、螺旋槳驅動，”弗格森説。“這並非毫無可轉移的技能。”

蘭德公司的國防研究員威廉·金（William Kim）也同意，他表示“雖然小型私人飛機可能缺乏軍事用途，”但其中涉及的技術“可能具有一些雙重用途。”他舉例説明了民用飛機和軍用無人機中使用複合材料的情況。

弗格森補充説，為了在小型飛機領域建立能力，中航工業需要進入美國市場，因為中國對領空使用的限制阻礙了該行業在中國的發展。

目前，制裁專家表示，決策者可能無法對中航工業在美國的業務採取太多行動。

如果想採取更嚴厲的方式，政府可以試圖強迫中航工業剝離其對Cirrus和其他美國公司的所有權，就像特朗普政府試圖強迫總部位於北京的字節跳動有限公司將TikTok的控制權出售給美國買家一樣。

美國還可以實施最嚴厲的制裁措施，將中航工業列入財政部特別指定國民和被封鎖人員名單。這將凍結其資產，並禁止美國人與其進行業務往來，但這將是一個極端措施，新美國安全中心的基爾克里斯表示。

“這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升級步驟，”她説。“如果我們與中國爆發嚴重的戰爭，你希望將這個措施留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