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氣候活動家在與心理健康問題作鬥爭 - 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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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託瑞
攝影師:米桑·哈里曼 “我認為我們很多人不得不放棄青春,因為我們覺得有義務這樣做。我們很多人錯過了其他人擁有的東西,因為我們做出了這個選擇 — 或者説我們做出了這個選擇嗎?因為很多人認為這不是一個選擇,尤其是考慮到情況的嚴重性。”氣候危機對心理健康的影響以及年輕活動人士所承受的壓力讓徐託瑞夜不能寐。她的第一本書《不只是你》於七月出版。 — Olivia Rudgard撰述
我認為可以毫不誇張地説,氣候危機確實讓我夜不能寐。不僅是因為它的表現形式,還因為我們如何應對它或者不應對它。我認為我們應該在這裏非常具體:世界領導人和政府以及企業沒有應對它。我們肩負起世界的重擔,我們感到部分責任。我以前確實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我會想‘我是不是做得還不夠?我是不是還不夠具有顛覆性?我如何能夠利用我的力量和特權來真正挑戰政府?’
那種“哦,人們做得還不夠”的敍事會引發很多內訌。由此產生了很多嫉妒,這在很多方面也讓我夜不能寐。但現實是,有一些非常強大、有權勢的人在決定着世界的運行方式。我並不是説那種權力是不可透底的,但有時候感覺確實是一場艱苦的鬥爭。我覺得我們需要大規模動員,而試圖讓每個人都加入可能會感覺像是一項巨大挑戰。
我發現自己處於這樣一個位置,被置於高台之上,發現自己成為了一名發言人,但很多時候我並不覺得自己完全勝任。想到如何忠實地代表這場運動,不淪為個人崇拜,這讓我感到很有壓力。
我在香港長大,當時我在那裏生活時非常積極地關注氣候變化。我認為當你在一個自由和安全不被保障的地方長大時,你很早就學會了必須大聲説話。
我曾經是一名研究科學家,這讓我有信心去研究和寫作。但最重要的是,這是由我長期精神不健康的生活現實所啓發的。通過這些經歷,我真正開始審視——是什麼讓我如此不健康?是我存在的哪些方面讓我覺得很難在這個世界中生存?其中一部分是作為一個女性,一部分是作為一個被種族化的人,一部分也是作為一個神經非典型者,發現很難適應所謂的神經典型的生存方式。然後其中很大一部分是氣候危機以及所有這些事情如何交織在一起。
我覺得在與氣候危機相關的不適經常被歸類為生態焦慮。但現實要複雜得多。我認為説我們的地球正在被一些非常有權勢的人摧毀這種方式會引起巨大的悲傷並不是牽強的。我覺得生態焦慮這個詞並不足以描述我正在經歷的憤怒、沮喪和心碎的感受。
我今年29歲,從事這項運動已經有10年了。我起初是一名青年氣候活動家,但現在快30歲了,我不再覺得自己是一個。但我可以談很多關於成為一名青年氣候活動家意味着什麼,因為我曾經是一個。現在我更感興趣的是如何建立代際行動。
説年輕人關心氣候危機很有市場,因為這同時也很討人喜歡。但我認為這實際上剝奪了我們所有人的主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