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汀I-35高速公路擴建計劃繼續推進，儘管存在氣候擔憂-彭博社

I-35 Capital Express Central 項目長期以來一直是奧斯汀環保倡導者關注的焦點。

照片：Megan Kimble/Bloomberg CityLab

2021年，當艾琳·麥金尼斯得知德克薩斯州交通部希望通過奧斯汀市中心擴建35號州際公路時，她起初沒有考慮氣候變化。她大多數時候感到驚訝的是，她從未聽説過這項價值45億美元的計劃，該計劃將大幅擴大已經分隔該市的高速公路的佔地面積。

德州交通部幾十年來一直在努力擴寬I-35，但在2020年初，該項目終於獲得了資金支持。該機構打算拆除現有的I-35高架橋，將高速公路降低，並在每個方向上增加兩條管理車道，以及額外的輔路車道。示意圖顯示，高速公路在某些路段跨越20條車道，包括輔路。

麥金尼斯是聖愛德華大學的兼職寫作講師，與丈夫和年幼的兒子住在奧斯汀北環附近的I-35不到一英里處，並積極參與當地的氣候倡導活動。在得知這項計劃兩年前，麥金尼斯曾在德克薩斯州議會大廈參加了一次由青年領導的氣候集會後，成立了一個名為“父母氣候社區”的團體。她説：“聽着年輕人對氣候變化感到如此沉重…這真的讓我意識到，作為父母，我們可以成為盟友，我們應該站在他們身邊。”她想象着她的兒子艾薩克，當時3歲，問她：“媽媽，你做了什麼？為什麼你沒有行動？”

在她仔細查看TxDOT的計劃後，她確信 — 像試圖阻止其他美國城市的高速公路項目的氣候活動家一樣 — 給I-35增加車道將使奧斯汀陷入更高排放的未來，並加劇其污染負擔。特拉維斯縣的兒童患哮喘的比例已經高於全國平均水平，哮喘相關急診就診率最高的地區位於I-35以東的社區。“當人們想到高速公路時，孩子不是第一個浮現在你腦海中的事物，”她説。“但我們如何設計我們的城市，我們關於基礎設施的決定與孩子的呼吸健康有着如此深刻的聯繫……以及孩子們對宜居氣候的更普遍的權利。”

儘管遭到奧斯汀環保團體和當地立法者的反對，TxDOT在八月正式批准了I-35 Capital Express Central項目，發佈了一份聯合環境影響聲明和決策記錄，這是施工前的最後一步。

2021年，車輛沿着奧斯汀的I-35高速公路行駛。攝影師：Thomas Ryan Allison/Bloomberg德克薩斯州交通部堅稱，該項目是為了緩解該州最繁忙道路之一的擁堵情況，並適應奧斯汀蓬勃發展的需要。“奧斯汀的I-35絕對是一個至關重要的走廊，” 德克薩斯州交通委員會主席J. Bruce Bugg, Jr.在2022年11月I-35 Capital Express South項目的開工典禮上表示。這項價值75億美元的I-35 Capital Express項目分為三個段，橫跨27英里，包括中央段，將成為德克薩斯州清晰車道計劃的“絕對標誌性項目”，他説。

該計劃起源於2014年共和黨人格雷格·阿伯特的州長競選活動。（“在德克薩斯州的一些道路上，一個坐輪椅的人比交通速度更快，” 他在一則競選廣告中説。）自阿伯特當選以來，德克薩斯州清晰車道已經撥款超過640億美元，用於擴建五個德克薩斯州城市的高速公路，包括在休斯頓的90億美元的I-45擴建項目。

當地官員在2022年11月的項目開工典禮上揮舞鐵鍬。照片：Megan Kimble/Bloomberg CityLab但德克薩斯州清晰車道計劃將如何提升該州已經相當多的氣候變化污染產量卻鮮有人認真對待。德克薩斯州在美國的交通相關温室氣體排放中居首：根據一份2018年德克薩斯州交通部的研究，該州駕駛員負責全球總二氧化碳排放量的近半個百分點。今年三月，喬治敦氣候中心和可持續發展非營利組織Rocky Mountain Institute（RMI）的一項研究發現，德克薩斯州的公路擴建可能會在2040年之前增加近3000萬公噸二氧化碳當量，超過其他任何州。“減少公路擴建是避免對交通排放施加上升壓力的最重要槓桿，”該研究得出結論。

擴建I-35將如何增加排放量存在爭議：TxDOT表示，到2050年，該項目將增加超過475,000公噸二氧化碳當量，而RMI的估算則認為該項目將產生至少五倍於此的排放量。TxDOT的一位發言人拒絕接受採訪，但在一封電子郵件中寫道，TxDOT使用聯邦公路管理局的基礎設施碳估算器估算了I-35擴建的温室氣體排放量，並且尚未審查RMI的分析。

RMI的高級合夥人Drew Veysey表示，關於温室氣體排放的預測差異很可能歸因於TxDOT對誘導需求的假設——即道路容量增長引發的駕駛增加，這是美國公路規劃中經常被忽視的原則。任何駕駛增加都是以平均每日車輛里程（VMT）來衡量的。一項2015年的研究發現，在全國各地的城市中，即使控制了人口增長，每增加1%的車道里程，平均VMT也會增加1%。“並沒有確鑿的證據表明德克薩斯州交通部所做的工作中包含了誘導出行的概念，”Veysey説。

根據TxDOT的説法，2050年“不建設方案”的預計VMT與計劃中的擴建幾乎相同：不建設情況下為2,507,000英里，而計劃擴建情況下為2,551,000英里。

“等一下：你們要在這個設施上增加四條託管車道，每個方向兩條，而且在建設和不建設的情況下，整體駕駛和排放幾乎相同？”美國進步智庫美國進步中心基礎設施政策主任凱文·迪古德説。“這似乎並不符合最初的嗅覺測試。”

“交通部門在温室氣體排放中的主導作用是非常明顯的”

德克薩斯州交通部表示已經考慮到了誘導需求，但堅持認為駕駛員的起點和目的地在兩種情況下不會改變。在環境影響聲明中，該機構得出結論稱，電動汽車和更高效的汽油車的普及將完全抵消由於里程增加而導致的排放增長：文件中提到“向公共交通和積極出行方式的轉變”是減少交通相關温室氣體排放的主要策略。

但德克薩斯州交通部絕大部分資源都用於支持單人駕駛車輛的基礎設施。今年8月，德克薩斯州交通委員會批准了一項價值1000億美元的為期10年的全州道路建設計劃，其中僅有19億美元 — 不到總額的2% — 專門用於公共交通、自行車和行人基礎設施。“他們自己知道我們需要採取什麼措施來應對氣候危機，但資金並沒有投入那裏，”奧斯汀市議會議員佩奇·埃利斯的幕僚長朱莉·蒙哥馬利説。“設計也不在那裏。”

德克薩斯州交通部批准I-35擴建一週後，社區成員、倡導者和公共官員，包括蒙哥馬利和麥金尼斯，在Stars Cafe外舉行了一場新聞發佈會，這家全天營業的餐館將被拆除以便擴建。超過50英畝的土地將被高速公路徵用，目前有近60家企業佔據這片房地產，包括一個西班牙語沉浸式學前班和幾家社區診所，以及50多個住房單位。

當演講者們眯着眼睛看着太陽下汗流浹背時，高速公路的上層甲板在頭頂上隆隆作響。2023年夏天是奧斯汀有史以來最炎熱的夏天，超過80天的三位數温度。I-35的環境影響聲明“從高速公路擴建直接指向氣候變化”，蒙哥馬利説。“它闡明瞭交通部門在温室氣體排放中的主導作用是非常明顯的，温室氣體的增加導致氣候變化，氣候變化對全球和德克薩斯州的危險影響。”

但隨着德克薩斯州奪取了城市的權力，城市立法者對I-35的未來幾乎沒有發言權。今年2月，市議會沒有明確反對擴建，而是批准了一項決議要求德克薩斯州交通部在高速公路上建造更多的東西向過街通道，儘量減少徵收的財產數量，並儘可能降低和覆蓋高速公路。德克薩斯州交通部同意在高速公路上建造蓋頂，但前提是城市支付結構支撐和天台公園的費用，這可能高達10億美元。德克薩斯州交通部給了城市到2024年底找到天台資金的最後期限。（一個潛在來源：來自美國交通部重新連接社區計劃的資助，旨在消除城市更新時代聯邦高速公路項目造成的損害。）否則，它將繼續進行。

對I-35決議的唯一反對意見來自市長柯克·沃森（Kirk Watson），他曾在州參議院任職時遊説獲得了該項目的資金支持。改善交通流量對奧斯汀持續增長至關重要，沃森在2019年表示。去年12月連任後（他曾在1997-2001年擔任過市長），沃森繼續支持這一擴建項目。“這個項目現在既滿足了我們的交通需求，又體現了我們的價值觀，”他在7月致倡導者的信中寫道。（通過發言人，沃森拒絕接受採訪。）

大多數倡導者並不同意。反對擴建的草根組織Rethink35的創始人亞當·格林菲爾德（Adam Greenfield）在8月的新聞發佈會上宣佈，Rethink35計劃根據I-35中心項目的最終環境審查起訴TxDOT。 （在TxDOT批准了北段和南段後，Rethink35和另外兩個倡導團體起訴了該機構，聲稱其非法分割了I-35擴建項目，以掩蓋其完整的環境影響。這些團體後來撤回了訴訟。）

麥金尼斯的兒子艾薩克現在8歲了。在新聞發佈會上，她指着高速公路説：“我想到如果擴建後的I-35像現在這樣持續那麼長時間，他將會是80多歲了。” 汽車駛過，引擎轟鳴，填補着詞語之間的間隙。她説：“這些基礎設施，這座城市，這片空氣，這個氣候：它們不屬於我們。它們屬於我們的孩子。” “我們今天所做的選擇將會影響他們未來幾十年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