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班克曼-弗裏德將在FTX審判中作證，提醒人們加密貨幣的史詩般的下跌 - 彭博社

山姆·班克曼-弗裏德的欺詐審判常常讓人感覺像是從遙遠的過去閃回。真的有人認為他的FTX加密交易所是一個真正的企業嗎？當這位尷尬的31歲年輕人今天登上證人席時，他曾是一位億萬富翁市場大亨，不僅在加密貨幣領域被尊重地徵求意見，還被諮詢有關美國市場監管、慈善事業，甚至在面對智能機器人時人類未來的看法？

FTX的崩潰如此壯觀，如此具有時代意義，以至於很容易認為我們已經結束了這一切。也許隨着FTX一起消失的加密繁榮只是一個怪異的風尚，每個人都已經吸取了教訓，知道當你購買與猴子JPEG相關的虛構代幣時會發生什麼。或者當你尋求湯姆·布雷迪的投資理念時。沒有人會兩次買一個寵物石頭。

但認為這是一次偶發事件是錯誤的。正如十月底的過去幾天所展示的，比特幣和其他大型代幣仍然會在價格急劇上升時出現漲勢，令人心動。全球所有數字貨幣，曾經市值超過3萬億美元，現在仍價值超過1萬億美元。這意味着要麼有很多仍然看到其中價值的信徒，要麼有很多財富被困在一個不流動、不透明的市場中，仍在等待被消耗掉。更重要的是，加密貨幣的慘敗是對即將到來的更快、更大、更具病毒性的技術欺詐的警告。

班克曼-弗裏德圖片插圖：731；攝影師：Fatih Aktas/Getty Images由 彭博原創 製作的一部新紀錄片，《毀滅：山姆·班克曼-弗裏德的故事》，捕捉了圍繞加密貨幣的令人眼花繚亂的狂熱。在2019年初，根本沒有FTX交易所。到了2021年，它開始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競技場，到了2022年，它已經成為政治和流行文化中的一股力量。然後在那個秋天，它消失了，連同許多客户的資金一起。這是怎麼發生的？

一旦發明出來，加密貨幣的基本理念相對容易且廉價地進行迭代和建設。從2009年的最初比特幣開始，到2022年，根據某些統計數據，已經有成千上萬種數字代幣。這種銀彈般的技術溜走了監管機構和立法者的控制——其中一些人並沒有盡全力——然後衝破了投資者的心理防線。《加密貨幣的技術創新在於向監管者發送垃圾信息，》説道 大衞·傑拉德，《50英尺區塊鏈的進攻》的作者，他是加密貨幣的一位有遠見的早期批評者。監管系統幾乎無法跟上，這讓普通人甚至一些據説很有見識的投資者處於一種令人困惑的境地，傑拉德説。“在受良好監管的市場中的人們並不真正理解某物無監管意味着什麼。”

每個人都知道，加密貨幣並沒有像美國股市或銀行那樣受監管。但人們很難從內心感受到無監管金融的風險有多大，因為監管金融的許多方面都可以被視為理所當然。正如馬特·萊文在彭博商業週刊去年的“加密貨幣故事”中所説，加密貨幣“悄悄地搭便車於人們深厚的信任基礎之上。”

一個守舊的合規官員或者投資先鋒的“普通人”可能不會贊成購買一種鮮為人知的加密貨幣或在某些海外數字交易所交易，但也許這種風險值得冒，以期獲得更高的回報。在債券收益多年來微薄，房價已經高得讓許多年輕人感到買不起的時候，人們渴望投資那些似乎能帶來改變生活的回報的項目，至少對於那些早期參與的人來説是這樣。加密貨幣也被包裝成可能是未來貨幣的故事，暗示着那些現在不參與的人將被擋在21世紀經濟之外。支持者告訴懷疑者説，願你窮困潦倒。

但也許那種鮮為人知的加密貨幣不僅僅是有點無監管。也許它正在被操縱在一個精心設計的炒作和倒騰計劃中，在一個即將帶着你的錢消失的交易所上。或者那家承諾在常規銀行支付0.018%時向你支付18%的加密銀行正朝着破產的方向飛馳。在一個無監管的金融市場中，幾乎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在這樣的市場中做生意就像是踏入了虛空。

在FTX，坑深達80多億美元——這是其客户認為他們在交易所上擁有的資金與其在崩潰時能夠支付的資金之間的差距。面臨欺詐和洗錢指控的班克曼-弗裏德將這一事件描述為他的一個巨大但無意的錯誤。該公司沒有首席風險官，他的一位辯護律師指出，無法阻止他犯錯。班克曼-弗裏德今天的證詞主要集中在他在經營FTX時得到的法律建議以及他認為自己沒有違法的信念。

兩位FTX高管以及他的交易公司Alameda Research的負責人卡羅琳·埃裏森已經承認欺詐，並幫助檢察官描繪了一幅不僅僅是承擔巨大風險，而且動用客户資金進行投資、政治和慈善捐贈、房地產、向內部人員放貸等畫面。

埃裏森在10月10日作證後離開紐約曼哈頓聯邦法院。攝影師：邁克爾·M·聖地亞哥/蓋蒂圖片社這是一個實質上虛假的業務——人們認為他們在手機和電腦屏幕上看到的資金實際上被用在了他們無法猜測的方式上。但在線上，FTX的交易所看起來和任何銀行或證券公司的應用一樣實質。審判甚至揭示了FTX創造的金融現實與數字幌子之間差距的一個小而有意義的例子。該交易所宣傳了一個保險基金的餘額，該基金應該是在市場恐慌時確保流動性的備用資金。結果發現這個餘額只是一個隨機數生成器的輸出。

加密黨派將正確地指出，受監管的銀行和經紀人並不總是值得信賴。掠奪性貸款、2008年金融危機以及涉及全球銀行的一系列洗錢醜聞都證明了這一點。基於區塊鏈的資產的美妙之處在於你不必信任任何人——理論上，你應該能夠查看代碼並瞭解你的資產正在發生什麼。它應該是一個“無需信任”的系統。

但數字資產的支持者誇大了你需要對受監管金融公司有多少信任。每個人都知道你不能完全信任銀行家或經紀人——這就是為什麼隨着時間的推移，我們建立了一個不是無需信任，而是分散信任的系統。如果你把錢交給，比如説，一個在線股票經紀人，那麼經紀人是一個獨立的業務，與股票交易所是分開的，後者又與確保交易正確結算的清算所是分開的。有着檢查和平衡，以及監管機構。加密行業通常抵制這些阻礙。“他們的一個論點是，他們與眾不同，他們是如此創新，以至於基本上需要定製監管，”商品期貨交易委員會委員克里斯蒂·戈德史密斯·羅梅羅在電影《毀滅》中説。“我們為什麼要偏離我們知道行之有效的方法呢？”在FTX崩潰之前，Bankman-Fried曾是國會山的熟悉面孔，推動改變規則以剔除某些類型交易中的中間人。如果時機不同，他可能會成功。

Goldsmith Romero。攝影師：Valerie Plesch/Bloomberg via Getty ImagesFTX和Alameda並不是非常無需信任 - 他們的合併運營實際上是一個在任何區塊鏈上運行的黑匣子。（資產負債表是私人的，並且根據埃裏森的證詞，Alameda曾經至少有七個，根據詢問者的不同顯示不同的數字。）但即使所有數據都可以供任何人查看，投資者也必須理解它。

考慮 Terra和Luna幣的案例，這是一組鏈接的代幣，一度價值600億美元，然後突然崩盤。它們的崩潰引發了加密市場的下行螺旋，最終揭示了FTX的資不抵債。兩位麻省理工學院學者和一位倫敦政治經濟學院的學者研究了這次崩盤。他們寫道，Terra和Luna具有一些特點，包括Terra持有者有機會獲得不切實際的高利率，這推高了需求和價格，但使系統變得脆弱，一旦投資者感到緊張，就有可能跌向零。就像它所做的那樣。但研究人員補充説，“與經典龐氏騙局不同的是，關於這些幣的關鍵事實被記錄在Terra區塊鏈上，並且原則上可以被所有投資者觀察到。”

區塊鏈並不足以保護投資者：Terra/Luna系統過於複雜，充斥着新的、陌生的加密術語，並且被其創始人Do Kwon在社交媒體上不斷炒作。（Kwon已被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和司法部指控欺詐，他否認了這一指控。）這些加密貨幣是眾多新投資中的一部分，突然湧入市場，每一種都提出了自己的難題：這到底是怎麼運作的？為什麼它一直在上漲？

如果要有一個關於金融泡沫的宏大統一理論，就必須考慮到純粹的認知過載。一些新事物進入系統並在投資者有機會弄清楚、調整他們的習慣和加強懷疑之前就改變了規則。2000年代的抵押貸款泡沫展示了部分、分散的信任是如何被短路的。人們對房屋貸款的運作方式有一定了解，並且認為銀行不會給他們提供他們無法償還的貸款；投資者習慣於認為由抵押貸款支持的債券是安全的。大多數人很慢才意識到，華爾街的金融激勵已經改變，貸款被打包並以一種使高風險抵押貸款看起來安全的方式轉售，而評級機構則在失職。

幾年後，加密貨幣出現了，用新穎的投資理念和快速獲利的誘惑淹沒了投資者的注意力。它利用了一個事實，即表面上看起來很像股票市場甚至人們習慣的銀行，但卻幾乎沒有任何防護措施。也許要過一段時間，加密貨幣才能再次成為普通投資者容易接受的選擇，儘管該行業對於監管機構批准比特幣現貨交易基金的前景感到興奮。但是不要忘了加密貨幣：有一種新技術可以幫助加快一切。在今年夏天接受Bloomberg Businessweek採訪時，SEC主席Gary Gensler警告稱，人工智能可能會給我們帶來“2032年或2028年或其他時間”的危機。科技正在讓公司更快、更便宜地瞭解潛在客户的偏好，為他們量身定製銷售策略，並建立基本上可以自我運行的企業。在那裏存在着投資失誤和惡作劇的巨大潛力。

根斯勒。攝影師：湯姆·威廉姆斯/CQ-Roll Call Inc.通過蓋蒂圖片社與機器人欺詐者競賽的心理壓力將是令人筋疲力盡的，而且沒有簡單的解決辦法。處於信任地位的人——高管、投資受託人、監管機構、新聞界——只能從最近的加密體驗中吸取教訓，並承諾做好自己的工作。消費者和投資者最好的希望可能是認識到，正如作者傑拉德所説，“魔法從來沒有發生過，尤其是在金錢方面。”

即使是投機性投資通常也與實際經濟有聯繫——它們最終可以通過某種方式產生真實的現金，你可以把它們放進口袋裏，而不僅僅是通過出售它們。加密貨幣基本上不會這樣做。對它的推銷往往依賴於“飛輪”效應的敍事，即不斷上漲的代幣價格吸引更多人蔘與，然後，噗，經濟轉型發生，數字代幣——而不是美元、歐元或日元——成為真正的貨幣。這種令人興奮的故事也是一個警告，你可能是桌上的老套路。 “加密資產的價值完全由需求驅動，因為它們背後沒有生產能力，因此創始人和早期投資者只有在能找到新投資者出售時才能獲利，”希拉里·艾倫，美國大學華盛頓法學院的教授，寫道。

在一個充滿不斷新奇和毀滅性混亂的時代，讓你的錢保持一點無聊可能是最明智的想法。閲讀下一篇： ‘你還記得我嗎？’垃圾短信背後的加密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