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在的綠色洗白指控讓ESG銀行家尋求法律建議 - 彭博社

可持續發展相關貸款已經成長為一個1.5萬億美元的市場。

攝影師：Andrey Rudakov/Bloomberg為全球最大的ESG債務市場之一提供服務的銀行家們現在積極尋求法律保護，以防範可能出現的綠色洗白指控。

在它們存在的短短几年裏，可持續發展相關貸款已經成長為一個1.5萬億美元的市場。SLL允許借款人和貸款人表示貸款與某些環境或社會指標相關聯。但用於支持這些聲明的文件通常不向公眾開放，市場也沒有受到監管。為SLL銀行家提供建議的律師表示，與錯誤標記此類產品相關的聲譽風險現在已經太大，不能忽視。

Greg Brown，倫敦艾倫和歐華銀行業務的合夥人，表示他看到客户要求在SLL文件中增加新的法律條款的激增。這些附加條款旨在讓貸款人從貸款中剝離“可持續性”元素。所謂的去分類規定意味着銀行家可以將原本是SLL的產品簡單地歸類為普通貸款，如果他們隨後意識到該產品實際上並不符合環境、社會或治理標準。

Rachel Richardson，倫敦律師事務所Macfarlanes的ESG主管，表示她所在公司的客户現在要求“越來越多”的去分類條款。

“我會將其描述為對綠色洗白風險的保護，”她在一次採訪中説。

這些條款的新穎意味着客户最終會觸發它們的頻率還不清楚。但它們的引入是一個重要的信號。

Jamie Macpherson，麥弗蘭律師事務所的高級法律顧問，指出了英國金融行為監管局在六月致可持續金融負責人的信函。FCA指出，它“不直接監管市場的這一部分”，並表示對一些SLL的“誠信”存在疑慮已經得到了市場情報的證實。因此，FCA表示可能會出現“綠色洗白”的指控。

對於SLL銀行家來説，這意味着“公開宣傳任何你無法用良好而健全的流程支持的事情在監管角度是一種危險，”Macpherson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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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LL市場遠非透明，而且並非所有交易都能在公開文件中看到。根據彭博新能源財經數據編制的數據，2023年前三個季度安排的可持續發展相關貸款僅相當於去年同期水平的40%，約為1360億美元。

與此同時，明年，大量SLL借款人將需要續借現有貸款。根據彭博編制的數據，2024年到期的SLL價值為1870億美元。其中超過90%將以循環信貸形式出現。

最活躍的SLL（可持續性貸款）放貸方是美國銀行和摩根大通公司，根據彭博社編制的聯賽數據。兩家銀行的代表拒絕置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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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彭博社

“對放貸方真正的下行風險在於，如果你拿出你的SLL賬本，並向全世界——或向你的監管機構——公佈你現在正在為X萬億美元的可持續融資提供資金支持，如果有人拿尺子來衡量這一點，並實際深入瞭解這意味着什麼，那會發生什麼？” Brown在一次採訪中説。

至少有三位曾參與SLL並要求不透露非公開信息的資深銀行家表示，與2021年至2022年期間的高峯期相比，放貸方可能在2024年對可持續性貸款市場的支持不再那麼強烈。

除了由於較高利率導致的對債務市場的整體撤退外，一位銀行家指出，對SLL市場的進一步惡化是由監管審查的到來推動的。行業內的自願標準制定者也在努力趕上，這意味着未來可能會有更嚴格的指導方針，該銀行家表示。

艾倫和歐威的Brown表示，去年年底，銀行越來越多地尋求為SLL提供額外的法律保護。到今年，這樣的條款“幾乎開始在許多交易中成為標準，”他説。

監管審查“導致放貸方更加關注他們的ESG相關產品，”他説。“任何帶有ESG標籤的產品，我們都需要更加小心。”

現在附加到SLL的解除分類條款可以採取各種形式。 Macfarlanes的Richardson説，如果借款人和放貸方未能就新的ESG目標達成一致意見，或者原本附加到貸款的目標變得無關緊要，觸發器可能會被觸發。在某些情況下，銀行可能會認定借款人面臨“ESG重大不利變化，”她説。

一旦觸發瞭解除分類條款，銀行通常會要求借款人停止將交易稱為可持續發展相關。在某些情況下，借款人甚至可能被要求刪除對已解除分類的SLL的任何歷史參考。但是如果借款人以前在公開文件（如財務報表）中列出了他們的SLL，那麼“可能是不可能的，”Macpherson説。

“這是律師們從借款人方面特別密切關注的事情，”他説。“違反與解除分類條款相關的公開條款很可能會導致違約事件。因此，在貸款安排的背景下，這是實際產生影響的地方，因為大多數可持續性條款不會冒險導致可能推翻融資的違約。”

市場的誕生

在2017年的膽怯開始之後，SLL市場開始騰飛，銀行越來越多地將可持續性聲明附加到貸款上，通常無需提供公開文件來支持這一標籤。

根據BloombergNEF提供的數據，2018年至2021年間，SLL市場飆升了超過960%，達到每年5160億美元的交易額。同一時期，最大的ESG債務市場綠色債券增長了250%，達到每年6400億美元的交易額。截至去年，除了綠色債券，沒有比SLL更大的ESG債務市場。

ESG債務的兩面

綠色債券的發行數量創紀錄增長，而可持續發展相關貸款的發展停滯，僅為去年發行量的40%

來源：BloombergNEF，彭博社

注：包括新的公司和政府債務、市政債券、抵押貸款和增發債券。使用的日期是定價日期。

Bloomberg採訪的SLL銀行家們提出了一些擔憂，稱他們手中的一些交易存在可持續性認證的疑問。他們表示，一些交易被拒絕了，但也有一些因商業原因被接受了。

他們舉例説明，有些借款人設定了比其當前淨零軌跡暗示的減排目標更為寬鬆的目標。借款人會給自己幾年的時間來實現這些目標。

銀行家們提到的例子包括拒絕了帶有健康和安全目標的SLL提案，因為這些目標往往只是承諾維持避免工作相關傷害所需的絕對最低要求。在另一個例子中，一家尋求SLL的煤炭公司希望環境目標僅覆蓋其排放量的5%。這筆貸款被西方銀行拒絕，但最終被該公司本地市場的貸款人以及中國銀行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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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銀行家談到了一些交易，其中關鍵績效指標被設定為從一開始就不代表現實ESG風險的可持續性目標。

英國金融行為監管局本身也記錄了一些潛在的綠色洗白案例。在其致可持續金融負責人的六月信函中，它指出，某一市場參與者在2022年完成的250筆SLL交易中，“只有30%被認為‘符合要求’”。

FCA表示，銀行普遍認為“與借款人的可持續性認證相比，‘關係’可能更重要。”

彭博情報公司的分析師Grace Osborne描述了SLL市場為“不透明”，這“使得衡量影響成為一個重大挑戰。”

因此，越來越擔心這類產品被用作“銀行的營銷工具和實現可持續金融目標的手段可能會帶來監管和聲譽風險，”她説。

在更小但更透明的可持續發展債券市場中，國際資本市場協會已經制定了保護投資者免受綠色洗牌的指導方針，這些方針明確要求發行人設定與其行業相關的關鍵績效指標。

今年，貸款市場協會發佈了更新的自願原則用於SLLs。借款人及其銀行應確保關鍵績效指標實際上是“相關的、核心的和重要的。” KPIs還應該是“可衡量或可量化的”，並且可以與基準進行比較，LMA表示。借款人“被鼓勵”公開報告他們達到目標的程度。根據LMA的更新原則，外部驗證是必需的，這些原則僅適用於今年3月9日之後達成的交易。

“自2017年成立以來，SLLs已經經歷了蓬勃發展，因此，市場實踐處於不斷發展的狀態，” LMA 在五月份説。“就像SLL產品本身一樣，預期這些模板條款將隨着市場的發展而不斷演變。”

在六月的信函中，FCA表示，SLL市場“如果做得當，將提供一個有用的過渡融資工具”。監管機構補充説，他們現在希望“鼓勵行業主導的行動，幫助SLL市場以誠信的方式擴大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