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面部識別軟件引發隱私擔憂 - 彭博社

在中國上海舉行的世界人工智能大會上展示的人臉識別技術。

攝影師：Qilai Shen/Bloomberg人臉識別技術可以解鎖我們的智能手機，加快乘客通過機場安檢，找到失蹤兒童。但是，該技術被執法機構和大型企業越來越廣泛地使用，引發了公民自由倡導者的擔憂，他們擔心隱私喪失和異議被壓制。甚至大型科技公司也發出警告，亞馬遜公司創始人傑夫·貝索斯稱人臉識別為“監管必要的典範”。

1. 人臉識別是如何工作的？

人臉識別技術掃描人臉上的特徵並進行分析，例如測量眼睛、鼻子和嘴巴之間的距離，以及臉頰、嘴唇和耳朵的形狀。每個人的特徵被合併形成一種數字“面部特徵”，這是獨一無二的。該技術可以通過比對人臉圖像與在線發佈或政府或警察數據庫中的現有照片（如逮捕照片或護照照片）來識別一個人。

2. 為什麼人臉識別技術備受爭議？

這項技術變得更加便宜，使用也更加普及。全球各地的執法機構正在迅速採用該技術，將犯罪嫌疑人的面孔與社交媒體、駕照和警方逮捕照片上的照片進行比對。中國尤其廣泛使用人臉識別技術。通過這種方式，它可以作為一個實時工具，快速掃描大型人羣以尋找罪犯。但公民自由團體警告稱，執法機構使用人臉識別技術存在歧視和其他濫用的危險。

3. 有哪些公共用途引起了批評？

在著名的例子中，英國一些最大的零售商同意向倫敦大都會警察提供他們的閉路電視攝像頭，用於一項新的高科技警務行動，打擊激增25%的慣常扒手行為。這項大網比對攝像頭捕捉的圖像與全國的逮捕照片數據庫，匹配過程大約需要60秒，據BBC 報道。五月份，人權組織國際特赦組織指責以色列在希伯倫和東耶路撒冷使用面部識別系統，作為對巴勒斯坦人實施“任意移動限制”的工具。以色列國防軍回應稱，他們進行“必要的安全和情報行動”。在10月7日哈馬斯襲擊以色列之後，以色列志願者和一些新聞機構使用面部識別技術識別哈馬斯的槍手和受害者。

4. 私營部門情況如何？

控制紐約麥迪遜廣場花園和收音城音樂廳的傳媒巨頭詹姆斯·多蘭承認使用面部識別技術，以阻止他的一些法律對手的律師進入他的場館。麥迪遜廣場花園為其政策辯護，多蘭告訴《體育》雜誌，麥迪遜廣場花園“不是政府實體，而是一傢俬營公司”。他繼續説：“一個麪包店，一家餐館，你可以選擇要為誰提供服務。”

5. 中國在做什麼？

許多國家的街道上都佈滿了安全攝像頭，但中國在將它們與龐大的人臉數據庫相連接方面獨樹一幟。中國的系統甚至被用來遠程識別行人併發送闖紅燈罰單。更重要的是，中國被指控在新疆地區存在侵犯人權的行為，新聞報道和人權組織稱數十萬維吾爾族人，一個主要信奉伊斯蘭教的少數民族，已通過人臉識別系統被識別並被關押在秘密集中營中，中國對此予以否認。人臉識別在一項系統中發揮了關鍵作用，該系統在新冠疫情在全國蔓延後的幾個月內基本上限制了數億人的活動。2020年8月，中國網絡監管機構發佈了關於使用人臉識別技術的草案指南，指出該技術不應用於分析種族或宗教，也不應用於在私人場所收集圖像，比如酒店房間。但尚不清楚這些規則是否適用於國家安全機構。

6. 這項技術有多準確？

足夠廣泛使用，但在涉及哪些人應該被逮捕等問題上並不一定足夠可靠。研究發現，這些程序特別容易誤識別女性和皮膚較深的人。民權活動人士警告，執法部門手中的有缺陷工具可能導致無辜人員被監禁。這也是在2020年美國爆發針對黑人遭警察暴行的抗議後，對這項技術的抵制加劇的原因之一。依賴人臉識別技術（使用人工智能）已經導致人們被錯誤指控犯罪。但有跡象表明，這項技術正在變得更加準確。英國國家物理實驗室於2023年3月發佈的一項研究發現，倫敦警察局近年來使用的人臉識別技術已經有了“顯著改進”。該機構的研究得出結論，人臉識別系統的正面識別率達到了89%，並發現性別和種族之間的差異在統計上並不顯著。一項於2020年2月發表的早期技術版本的研究發現，其正面識別率為72%。

7. 大型科技公司都説了什麼？

谷歌、微軟、IBM和OpenAI鼓勵立法者實施人工智能的聯邦監管，他們認為這是確保安全所必需的。2018年，微軟是第一個呼籲制定規定以防止所謂的“商業競爭的底線”被打破的公司。亞馬遜的貝索斯在2019年呼籲進行監管。2020年，對執法部門使用面部識別技術的擔憂日益增加，導致亞馬遜、微軟和IBM暫停向警察部門銷售。最近，Meta平台公司表示將不再在Facebook上分享的照片和視頻中使用面部識別技術，因為他們正在權衡這項技術的成本和收益。但其他公司正在繼續前進。

8. 誰在採取什麼行動？

• 歐盟提出了新規定，要求在邊境管控或學校等高風險場合使用的面部識別系統在部署到該地區之前必須接受外部機構的審計，以確保它們不會導致歧視。當這些系統用於低風險場合，如檢測情緒時，必須通知人們。
• 歐洲議會投票通過了一項禁止在公共場所使用實時面部識別技術的全面禁令。這些規定包含在歐盟的《人工智能法案》草案中，仍需成員國批准才能成為法律。
• 在美國，至少有25個州和城市提出了限制面部識別技術使用的立法，範圍從密歇根州提出禁止技術實時使用到佛蒙特州要求商店通知消費者系統正在使用。華盛頓州通過了由微軟支持的法律，允許州政府機構使用該技術，並設有一定的保障措施，包括人類能夠審查系統推薦的任何決定。
• 此外，在美國，兩黨的國會議員討論了強制政府機構暫停採用面部識別系統的法案，但沒有一個法案得到推進。
• 美國的一些城市，包括舊金山和馬薩諸塞州的劍橋，已經完全禁止警察或其他機構使用這項技術。

參考書架

• 一個關於美國、歐盟和中國如何試圖規範人工智能的 快速瞭解。
• 一檔關於麥迪遜廣場花園老闆詹姆斯·多蘭在他的場館（包括收音樂廳和花園）使用面部識別技術的 彭博法律播客。
• 一檔關於面部識別技術“可怕影響”的 彭博商業週刊播客。
• 彭博觀點專欄作家帕米·奧爾森談論為什麼賭場正在使用面部識別技術 監視他們的超級富豪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