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歌的司法部反壟斷案件在6份文件中解釋（GOOGL）- 彭博報道

美國司法部成員上個月抵達華盛頓的聯邦法院。

攝影師：肯特·西村拉/彭博社在本週結束的針對Alphabet Inc.的Google的美國反壟斷審判中，最具破壞性的證據並非來自蘋果公司、微軟公司和其他公司的證人，而是來自內部文件。

在為期10周的審判中，司法部使用電子郵件、幻燈片和其他記錄來説明Google向其他公司的慷慨付款確保了其搜索引擎幾乎成為人們在互聯網上訪問的每個地方的預選選項。

反壟斷執法者聲稱，Google通過向智能手機製造商、網絡瀏覽器和無線運營商支付這些款項，非法地維持了對搜索的壟斷地位，在這一領域，它控制着近90%的在線查詢。他們辯稱，這種主導地位使Google能夠在沒有後果的情況下提高廣告商的價格，並延遲消費者在網上搜索時想要的創新和隱私功能。

世界第四大公司的命運現在掌握在美國地方法官阿米特·梅赫塔手中，他將延遲閉幕陳詞直到五月，並且可能數月後才會做出裁決。如果他發現Google違反了反壟斷法，另一項程序將確定補救措施，包括可能對公司進行拆分。

這場為期10周的審判涉及了蘋果高管、谷歌首席執行官桑達爾·皮查伊和微軟首席執行官薩特亞·納德拉的證詞。但主要的揭示來自內部文件和郵件，其中只有一小部分已經公開。

以下是六份文件，最能説明司法部的案件：

1) 谷歌花費260億美元成為默認搜索引擎

這份文件看起來很無聊：谷歌財務員工計算了公司從搜索廣告中賺了多少錢，以及為默認搜索引擎支付了多少。 *注：TAC代表“流量獲取成本” — 谷歌對合作伙伴支付的會計術語。法庭文件谷歌向其他公司支付費用，將其搜索引擎設置為默認搜索引擎，並通過分享從廣告中賺取的一部分來實現。具體的百分比因合同而異，谷歌一直堅稱支付給特定公司的比例和金額是保密的。

成為默認搜索引擎使谷歌獲得比競爭對手更多的數據，從而改進其算法和結果，使競爭對手更難吸引用户。

梅塔允許司法部透露公司整體支付的金額 —— 2021年，它從搜索廣告中賺取了1464億美元，支付了263億美元，大約佔18%。這個數字自2014年以來一直在增加，當時它從搜索廣告中賺取468億美元，支付了71億美元，大約佔15%。司法部聲稱，谷歌不斷增加的默認狀態支付表明這對其在搜索領域持續主導地位的重要性。

作為對比，華納兄弟探索公司、達美航空公司和標普500指數中其他215家公司的市值都低於谷歌2021年的默認支付。根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數據，包括海地、阿爾巴尼亞和尼加拉瓜在內的97個國家的國內生產總值也低於谷歌的支付金額。

谷歌每年最大的支付對象是蘋果：谷歌的首席執行官在另一起反壟斷審判中作證稱，去年的支付金額“遠遠超過100億美元”。谷歌和蘋果都反對公開披露協議的細節，儘管一位證人意外透露，這家搜索巨頭向在Mac、iPhone和iPad上的搜索廣告收入支付了36%。

谷歌認為這些支付有助於支持安卓生態系統，這與蘋果的iPhone競爭。而微軟等競爭對手長期以來一直為他們的產品預裝並設置為計算機的默認選項而支付費用。

2) 谷歌從搜索廣告中賺取超過1000億美元

谷歌財務高管邁克爾·羅扎克在2017年為谷歌培訓演講準備了這些筆記。法庭文件谷歌的搜索廣告——出現在用户查詢結果頁面頂部的文本和購物推廣——是該公司最賺錢的業務。高管在庭審中作證稱，谷歌總收入的三分之二來自搜索廣告，2020年超過1000億美元。

谷歌財務高管Michael Roszak準備了2017年演講的筆記，司法部聲稱這些筆記揭示了公司員工對競爭的看法。他寫道，搜索廣告是一種賺錢的商業模式，只有犯罪毒品或違禁品交易才能與之匹敵。谷歌有幸能夠無視需求壓力，專注於供給端，即廣告收入，他寫道。

來自JPMorgan Chase & Co.、Home Depot Inc.、Expedia Inc.和Booking Holdings Inc.在庭審中作證，談到了谷歌的搜索廣告對於觸達消費者的重要性。一些人表示，隨着谷歌改變了用於定價的拍賣規則，他們在谷歌上的搜索廣告成本近年來飆升。而他們沒有谷歌的良好替代品——許多人上網尋找東西時首先去的地方。

谷歌辯稱Roszak的筆記只是培訓的一部分，不代表公司的觀點。它還反駁了搜索廣告是“必不可少”的觀點，辯稱它與亞馬遜、Meta Platforms Inc.和字節跳動旗下的TikTok競爭。

3) 谷歌最重要的默認交易是與蘋果的

在2018年12月的一封電子郵件中，谷歌高管描述了公司首席執行官桑達爾·皮查伊與蘋果首席執行官蒂姆·庫克之間的會議。法庭文件谷歌首次於2002年達成了一項協議，成為蘋果Safari瀏覽器的默認搜索引擎。如今，這是谷歌默認交易中最重要的一項，因為它為iPhone設定了搜索引擎，而iPhone是美國使用最廣泛的智能手機。

最近一次協議是在2016年由皮查伊和蘋果交易商埃迪·庫之間進行的，其中包括一項條款，即雙方將“支持和捍衞”該協議，以抵禦反壟斷審查。

2018年會議記錄顯示，皮查伊與蘋果首席執行官蒂姆·庫克之間的2018年會議記錄中提到了谷歌與蘋果在搜索方面的合作：“我們的願景是，我們像一個公司一樣合作。”這一説法引起了反壟斷執法者的警覺，因為谷歌和蘋果在智能手機行業中是彼此最大的競爭對手，本應該是競爭關係。

在10月底作證時，谷歌的皮查伊表示他不記得説過這番話，並且儘管在搜索方面是合作伙伴，但公司與蘋果激烈競爭。

4) 成為默認設置很重要，因為大多數人不會更換

美國司法部的主要經濟專家邁克爾·温斯頓估計，谷歌的合同涵蓋了美國50%的所有搜索量，並且美國33%的搜索將始終使用默認搜索引擎。法庭文件美國司法部聲稱，谷歌在網頁瀏覽器或手機上的默認位置會阻止人們轉向競爭對手的搜索引擎。

而谷歌非常清楚這一關鍵位置的價值。2007年，谷歌首席經濟學家哈爾·瓦里安稱默認主頁為“搜索戰鬥中的強大戰略武器”。2014年，谷歌確定安卓用户“很少使用預裝應用之外的應用”。2015年，谷歌將與蘋果維持Safari瀏覽器上的默認搜索引擎的交易可能失敗描述為“紅色警報”。

政府的主要經濟證人——麻省理工學院的邁克爾·温斯頓——計算出谷歌的協議鎖定了約50%的美國搜索查詢。（這個數字不包括通過谷歌Chrome瀏覽器進行的另外20%的美國搜索，因為該瀏覽器的搜索引擎是默認設置的。）

利用人們何時改變默認設置的信息——比如蘋果放棄了谷歌地圖作為iPhone上的默認服務而選擇了自己的應用——他計算出大約33%的美國搜索將始終使用默認設置。這意味着競爭對手的搜索引擎只能希望獲得約17%的美國搜索流量，因為谷歌的交易。

谷歌的經濟專家凱文·墨菲對這個計算提出了質疑，認為温斯頓在計算中使用蘋果地圖的例子是錯誤的。他還質疑了谷歌的合同是否排斥競爭對手，因為微軟和雅虎等公司可以自己競爭默認設置。

5) “谷歌是神奇的”因為用户數據推動搜索

谷歌工程師埃裏克·萊曼創建了一個名為“谷歌是神奇的”的演示文稿，解釋了搜索引擎如何根據用户數據改進。法庭文件搜索引擎依賴用户來改進他們的結果。谷歌資深工程師埃裏克·萊曼曾在公司內部做過關於公司搜索引擎工作原理的演示，題為“谷歌是神奇的”

根據萊曼的説法，谷歌的神奇之處在於用户信息反饋給搜索引擎。“當人們使用搜索時，他們的行為教會了我們一些關於這個世界的知識，”他寫道。“例如，一個點擊可能告訴我們圖片比網頁結果更好。”

谷歌記錄了這些信息，不僅僅是用户點擊了什麼，還包括他們在頁面上滾動的距離、在走馬燈上滑動的距離、鼠標是否懸停在特定結果上，以及一些其他細節，比如用户的位置。

“谷歌的神奇之處在於與用户的這種雙向對話，”萊曼的演示總結道。“每次查詢，我們都會提供一些知識，並得到一點回饋。”

司法部認為，谷歌的合同不僅確保其搜索引擎獲得最多的用户數據 - 比其最接近的競爭對手多16倍 - 而且這些數據流還阻止了其競爭對手改進其搜索結果並有效競爭，執法者説。

谷歌否認了今天搜索引擎需要用户數據的觀點，因為技術的進步。萊曼和其他谷歌證人證實，由於人工智能和機器學習所帶來的改進，用户互動信息變得不那麼關鍵。

6) 谷歌告訴員工不要説什麼

谷歌的書面溝通五項基本原則來源：法庭文件谷歌成立於1998年，就在司法部對微軟著名的反壟斷審判開始的一個月前。部分原因是因為這個，該公司長期以來一直擔心反壟斷審查，以至於司法部聲稱它教導員工“小心溝通” - 在電子郵件鏈中添加律師以避免政府審查，並避免在書面溝通中使用某些詞語。

在一份公司演示文稿中，谷歌員工被告知在談論競爭對手時不要使用“壓垮”、“殺死”、“傷害”或“阻止”等術語。他們還應避免使用“鎖定”、“市場”、“捆綁”或“捆綁銷售”。在討論競爭對手時，他們應該包括很多競爭對手。“如果你真的需要列出某個領域的一組競爭對手，儘可能列出儘可能多的（或明確説明這是部分名單）。説我們在某個業務領域占主導地位或控制任何業務線是錯誤的。”

司法部稱，這些行為可能已經隱藏了本可以證明谷歌涉嫌反壟斷違規行為的證據。

谷歌否認曾試圖隱藏證據，稱其合法地鼓勵員工就複雜的法律或監管問題尋求法律指導。溝通指南旨在提供處理機密或敏感話題的最佳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