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苗是否在助推新冠病毒新變種？——《華爾街日報》

公共衞生專家對一種名為XBB的新型奧密克戎變種發出警報，該變種正在美國東北部迅速傳播。一些研究表明，它與武漢原始新冠病毒毒株的差異程度堪比2003年的SARS病毒。美國人應該擔心嗎？

目前尚不清楚XBB是否比其他變種更致命，但其突變使其能夠逃逸既往感染和疫苗產生的抗體，以及現有的單克隆抗體治療。越來越多的證據還表明，重複接種疫苗可能會使人們更容易感染XBB，並可能加速病毒的快速進化。

在2021年11月奧密克戎出現之前，只有四種值得關注的變種：阿爾法、貝塔、德爾塔和伽馬。只有阿爾法和德爾塔在全球引發了感染激增。但奧密克戎已經產生了眾多後代，其中許多在世界不同地區出現，奇怪的是它們攜帶了一些相同的突變。

“如此迅速且同時出現多個具有巨大生長優勢的變種是前所未有的，”《自然》雜誌12月19日的一篇研究指出。在選擇性的進化壓力下，病毒似乎已經發展出使其更容易傳播並逃逸疫苗和既往感染所引發抗體的突變。

同一研究指出，免疫印記可能正在推動病毒進化。疫苗能有效訓練免疫系統識別並消滅原始武漢毒株，但當顯著不同的新變種出現時，免疫系統的反應效率會降低。

針對武漢毒株和BA.5變種的雙價疫苗（或後者突破性感染）會促使免疫系統產生針對兩種毒株共有病毒區域的抗體。用達爾文理論解釋，能讓病毒逃逸共同抗體的突變會佔據優勢——這些突變使其"適應性更強"。

XBB變種已進化出逃避疫苗和突破性感染誘導抗體的能力。因此《自然》研究指出：“當前羣體免疫和BA.5加強針可能無法有效預防奧密克戎趨同變種的感染。”

《新英格蘭醫學雜誌》上月發表的研究進一步證明了免疫印記導致的脆弱性。接種雙價疫苗者針對原始武漢毒株的中和抗體水平，分別是針對XBB變種的26倍和針對奧密克戎及BA.5變種的4倍。

同樣，《細胞》期刊本月研究發現，接種四劑疫苗者針對原始武漢毒株的抗體水平是XBB變種的145倍。雙價加強針僅略微提升了對XBB的抗體水平。 儘管如此，專家仍聲稱加強針能增強對XBB的防護——用他們喜歡的術語來説，這屬於虛假信息。

克利夫蘭診所一項追蹤其員工的研究發現，在BA.5變異株流行期間，二價疫苗將感染風險降低了30%。但研究指出，這可能是因為更謹慎的醫護人員（即更可能佩戴N95口罩並避免大型活動）同時更可能接種加強針。

值得注意的是，接種更多劑次疫苗的員工患病風險更高。接種三劑以上者感染可能性是未接種者的3.4倍，而接種兩劑者僅為2.6倍。

“這不是唯一發現接種更多疫苗劑量可能與更高新冠感染風險存在關聯的研究，"研究者指出。“關於新冠疫苗的保護作用我們仍需深入研究，除疫苗效力外，還需驗證多次接種是否真能產生普遍預期的積極效果。”

兩年前，疫苗在降低重症率方面確有成效，尤其對老年人和糖尿病、肥胖症等高危人羣。但專家們拒絕承認加強針效益遞減，甚至可能使個體及羣體對XBB等新變種更易感。

新加坡今秋XBB病例激增或許並非巧合——該國疫苗接種率和加強針覆蓋率位居全球前列。據疾控中心估計，過去數週XBB毒株已在紐約、新澤西、康涅狄格和馬薩諸塞州成為主導毒株，佔流行病毒的75%。該變種在其他地區傳播較緩，中西部僅佔6%，南部約20%。而東北部恰是全美疫苗接種率最高的地區。

東北地區的住院人數也有所上升，但主要集中在70歲以上人羣中。一個原因可能是T細胞反應——即緊隨前線抗體之後的援軍——在老年人中較弱。病毒無法像逃避抗體那樣輕易躲過疫苗和感染引發的T細胞。由於T細胞的存在，年輕人對新變種仍具有良好防護。

另一個原因可能是單克隆抗體對XBB無效，而許多感染新冠的老年人因患有嚴重腎病等基礎疾病或服用干擾藥物，無法使用抗病毒藥物Paxlovid。

拜登政府過度專注於疫苗而忽視新療法，使得最高風險的美國人在新變種面前更加脆弱。專家們為何對此似乎毫不擔憂？

更正 早期版本誤述了CDC對東北各州XBB流行率的估計。

圖片來源：Rogelio V. Solis/美聯社刊載於2023年1月3日印刷版，原標題為《疫苗是否助長了新冠新變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