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姆·班克曼-弗裏德在證人席上經歷關鍵日拷問——《華爾街日報》

山姆·班克曼-弗裏德週一在法庭上遭遇了最嚴峻的考驗，聯邦檢察官的尖鋭盤問直指這位FTX創始人聲稱"交易所崩盤源於管理失誤而非犯罪行為"的説法漏洞百出。

這位隕落的加密貨幣明星在紐約庭審中為自己辯護，面對欺詐等指控，起初自信回答己方律師提問，堅稱始終對客户與投資者保持誠實，並認為其金融帝國運營良好。但當美國助理檢察官丹妮爾·薩鬆開始交叉質詢後，庭審局勢急轉直下——她列舉班克曼-弗裏德過往大量公開聲明，對其真實性提出質疑。

“你承認自己擅長編造精彩故事嗎？“薩松詰問。

“我不確定，這取決於評判標準。“班克曼-弗裏德回應。

法庭素描顯示，劉易斯·卡普蘭法官正在審理FTX創始人山姆·班克曼-弗裏德的欺詐案庭審。圖片來源：簡·羅森伯格/路透社薩松質詢其曾貶損監管機構的言論，追問其誇大FTX風控措施、淡化交易所與姊妹對沖基金Alameda Research關聯度的多個事例，甚至問及他從不理髮的緣由。

班克曼-弗裏德數十次回應稱自己記憶模糊，不記得薩松提及的諸多陳述。他還對檢察官提問的措辭吹毛求疵。隨着雙方交鋒逐漸激烈，陪審員們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遊移。

主持本案的美國地區法官劉易斯·卡普蘭一度忍無可忍地打斷班克曼-弗裏德：“聽着，你能不能直接回答問題，而不是反問提問者她在指什麼？”

“好的。“班克曼-弗裏德答道。

這場交鋒發生在為期一個月的審判最關鍵的最後階段，31歲的班克曼-弗裏德被控竊取客户數十億美元資金並欺詐投資者和貸方。FTX交易所於2022年11月崩盤，他於次月被起訴。

通常刑事辯護律師會因交叉詢問的風險而建議當事人不要出庭作證。但在其最親密的昔日夥伴和朋友作出不利證詞後，許多法律觀察家認為出庭是班克曼-弗裏德扭轉局勢的唯一希望。這些曾經的密友向陪審團承認，曾協助他挪用資金用於彌補Alameda的高風險投資、償還貸款、政治獻金及購置豪華房產。

FTX與Alameda的關係是本案核心。檢方關鍵證人、Alameda Research前CEO兼班克曼-弗裏德前女友卡羅琳·埃裏森此前作證稱，曾與他合謀篡改對沖基金資產負債表，並動用FTX客户資金填補Alameda的虧空。

薩松就兩家實體之間的關係向班克曼-弗裏德施壓，包括檢方指控阿拉米達享有秘密且獨特的特權，能夠從FTX幾乎無限制地借款。

“今天坐在這裏，你不記得曾向客户保證阿拉米達通常遵守與FTX上其他客户相同的規則嗎？“薩松問道。

“我不確定，“班克曼-弗裏德回答。

為喚起他的記憶，薩松引用了班克曼-弗裏德過去的聲明，其中他表示阿拉米達的賬户與其他人的賬户一樣，包括對《華爾街日報》的評論。她還引用了班克曼-弗裏德在CNBC一篇文章中的評論，其中他被引述説阿拉米達是"市場中立的基礎設施”，與FTX沒有利益衝突。

當被問及是否記得説過這些話時，班克曼-弗裏德回答：“只有模糊的印象。”

“我不是説我沒説過那些話，“他補充道。

在另一次交鋒中，薩松反覆詢問班克曼-弗裏德是否在公司申請破產後試圖訪問FTX數據庫。他多次表示不明白她指的是什麼。

其他時候，班克曼-弗裏德被追問有關奢侈消費的問題，包括他如何以2300萬美元收購自己最喜愛的視頻遊戲公司，以及批准用私人飛機將亞馬遜包裹運往FTX總部所在地巴哈馬。他承認收購了該公司，並表示他批准了亞馬遜包裹的運輸，但不知道具體花費了多少。

薩松單獨質疑了班克曼-弗裏德過去將FTX宣傳為對監管開放的加密貨幣交易所的言論。她向他展示了2022年11月FTX倒閉後他私下發給記者的一條信息，其中他説“去他媽的監管機構”。班克曼-弗裏德表示不記得説過這句話。

檢察官似乎在某個時刻刺激班克曼-弗裏德，指出FTX的迅速崛起，他曾經是億萬富翁的身份以及他在麻省理工學院的大學學位。

“你認為自己是個聰明人嗎？”她問。

“在很多方面是。不是在所有方面，”他回答。

薩松還深入探討了班克曼-弗裏德作為一個蓬頭垢面的男孩天才的公眾形象，穿着T恤和短褲。他之前在直接詢問下作證説，這不是有意的形象。相反，他説，他穿短褲是因為它們舒適，而且他沒有理髮是因為他太忙了，長時間工作沒有休息。

薩松向他展示了一篇2022年的《紐約時報》文章，似乎與他的説法相矛盾，並指出那凌亂的髮型是精心打造的形象的一部分。一位前同事在文章中回憶説，班克曼-弗裏德曾表示理髮對生意不利，重要的是讓人們認為他看起來很瘋狂。

“你有沒有發表任何聲明否認《紐約時報》發表的內容？”薩松問。班克曼-弗裏德再次表示不記得，説他沒記得讀過那篇文章。

預計他將在週二面臨進一步的交叉質詢。

寫信給詹姆斯·法內利，郵箱：[email protected]，科琳·拉梅，郵箱：[email protected]，以及黃薇琪（Vicky Ge Huang），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3年10月31日印刷版，標題為《班克曼-弗裏德在證人席上經受一輪嚴厲質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