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如何利用石油制裁謀取鉅額利潤 - 《華爾街日報》

分析人士表示，俄羅斯所掌握的運輸船隊規模確保了其大部分石油和天然氣出口不受價格上限的限制。圖片來源：美聯社西方國家對俄羅斯石油實施的價格上限旨在限制莫斯科的戰爭開支，但其效果正日益減弱。

最新證據顯示：根據週五公佈的數據，10月份俄羅斯預算中的石油和天然氣税收收入較9月份增長了一倍多，較去年同期增長了四分之一。這與今年年初能源收入大幅下降的情況形成了鮮明對比。

去年12月實施的價格上限本應實現雙重目標：確保俄羅斯原油在全球市場上的流通，從而保持汽油價格低位，同時減少莫斯科每桶石油的銷售收入。

但在制裁最初基本達到預期效果後，莫斯科找到了規避制裁的方法，通過一支老舊油輪船隊運輸石油，這些限制對其影響有限。俄羅斯石油相對於全球價格的折扣幅度已經縮小，從而增加了其戰爭資金。

美國官員正急於鞏固其對全球石油市場的實驗性干預。據知情人士透露，美國財政部上個月首次對兩艘違反制裁規定的油輪實施了處罰，並且美國正在準備其他措施以確保交易商遵守規定。

知情人士透露，由於俄羅斯大部分石油貿易現已在其司法管轄區外進行，美國及其盟友還在討論如何提高俄羅斯維持和運營其用於規避制裁的船隊成本。美國司法部正大力打擊違反俄羅斯能源制裁的行為。

石油收入有助於縮減俄羅斯預算赤字。圖片來源：Maxim Shemetov/Reuters部分分析師指出，俄羅斯掌控的龐大船隊規模確保其大部分出口不受價格上限限制。

“價格上限機制曾按設計運行，但如今已失效，“摩根大通大宗商品策略主管Natasha Kaneva表示。

近期石油收入激增助力俄羅斯縮小預算赤字。經濟學家現認為政府有望實現佔GDP2%的赤字目標。今年春季時，一些經濟學家曾預測年度赤字可能高達5%至6%。

赤字收窄通過減少消耗儲蓄和發行高息債券的需求，緩解了政府融資壓力。隨着出口增長，俄羅斯貿易狀況改善有助於減輕盧布貶值壓力，近幾周盧布兑美元匯率已趨穩定。

世界銀行在最新報告中指出，俄羅斯油價上漲表明價格上限正逐漸失去約束力。

上週在扎波羅熱地區的烏克蘭軍人。俄羅斯正利用石油和天然氣税收收入為其在烏克蘭的戰爭提供資金。圖片來源：路透社世界銀行和其他經濟學家表示，新的石油繁榮幫助莫斯科為其在烏克蘭的戰爭提供資金，並支撐其受制裁打擊的經濟。明年，政府計劃將軍事開支增加近70%，達到後蘇聯時代創紀錄的1000多億美元。

“看起來，能源意外之財將使政府能夠加強戰爭努力，而不會出現額外的財政緊張，”Capital Economics的高級新興市場經濟學家利亞姆·皮奇表示。

俄羅斯官員已經在慶祝勝利。據俄羅斯新聞社國際文傳電訊社報道，俄羅斯副總理亞歷山大·諾瓦克在10月份表示：“我希望現在所有人都相信，七國集團提出的工具根本無效，最終消費者因此受苦。”

俄羅斯副總理亞歷山大·諾瓦克表示，旨在限制莫斯科戰爭開支的西方油價上限是無效的。圖片來源：Sofya Sandurskaya/塔斯社/Zuma Press儘管俄羅斯的收入再次攀升，但美國財政部官員認為，價格上限通過迫使俄羅斯在西方制裁網絡之外建立自己的航運基礎設施，轉移了莫斯科用於戰爭的資源。

美國財政部經濟政策代理助理部長埃裏克·範·諾斯特蘭德在近期布魯金斯學會活動上表示：“購買油輪會讓克里姆林宮更難購買坦克。“他指出加強制裁執行將迫使莫斯科要麼在限價下出售更多石油，要麼花費更多資金構建規避制裁所需的物流體系。

美國已向港口管理者提供了一系列可能增加俄羅斯成本的建議，包括要求船隻證明其擁有足額保險才能在其水域航行，但尚不清楚外國航運官員是否會採納這些建議。

價格上限機制規定：只有當俄羅斯石油以每桶60美元或更低價格出售時，西方公司才能進行運輸、貿易或提供保險服務，否則將面臨美國及其盟友的處罰。

俄羅斯石油公司及其貿易伙伴通過組建自有航運網絡應對制裁。基輔經濟學院研究顯示，截至9月俄羅斯已擁有由180艘油輪組成的影子船隊，專門從俄港口運輸石油及成品油。其主要客户中國、印度和土耳其均未遵守西方限價政策。

標普全球數據顯示，目前俄羅斯超過一半的原油出口使用非七國集團提供的保險服務，這一比例較1月的35%顯著上升。

大宗商品數據提供商阿格斯估計，俄羅斯主力原油品種烏拉爾近期交易價約為每桶74美元，雖仍低於全球基準布倫特原油約88美元的價格，但兩者價差近月來已大幅收窄。

據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的分析師稱，交易員通過人為抬高運輸成本部分規避了油價上限。他們表示，制裁所依賴的文件——一種名為"證明書"的文書，用於承諾交易遵守價格限制——難以有效執行。

“價格上限的效果已經減弱，但這並不意味着它無法修復，“國際戰略研究所研究員瑪麗亞·沙吉娜表示。

她指出，西方官員應通過以下措施加強執行：對違反價格上限的行為引入嚴格責任、收緊文件要求以防止證明欺詐，以及調查虛高的運輸和保險成本。

聯繫記者：喬治·坎切夫，郵箱[email protected]；喬·華萊士，郵箱[email protected]；安德魯·杜倫，郵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3年11月6日印刷版，標題為《俄羅斯無視其石油價格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