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在管理機密文件方面表現糟糕——且多年來一直如此 - 《華爾街日報》

華盛頓——震撼現任白宮主人及其前任的涉密文件醜聞，揭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事實：數十年來，兩大主要政黨的最高層官員在處理機密文件方面都存在嚴重不當行為。

根據美國國家檔案與記錄管理局（該機構負責保存包括《獨立宣言》在內的重要文件）公佈的記錄，在前國務卿亨利·基辛格、埃德蒙·馬斯基、馬德琳·奧爾布賴特、迪安·艾奇遜和賽勒斯·萬斯，以及約十幾位國會議員、前大使和頂尖科學家捐贈的文件中，都發現了標有機密標識的文件。

根據《華爾街日報》依據《信息自由法》要求獲得的信息，過去15年間，國家檔案局至少回應了82起關於在非安全場所發現疑似機密材料的查詢。

《華爾街日報》週四報道，對拜登總統處理機密文件的調查預計將在未來幾個月內以特別檢察官羅伯特·赫爾的報告告終。據知情人士透露，雖然報告不太可能導致刑事案件，但預計將嚴厲批評拜登及其長期助手處理機密材料的方式。

2022年，美國聯邦調查局探員搜查前總統特朗普的海湖莊園，查獲了一些明顯敏感的文件。圖片來源：司法部/美聯社在華盛頓賓夕法尼亞拜登外交與全球接觸中心，拜登總統前辦公室發現了機密文件。圖片來源：SAUL LOEB/法新社/蓋蒂圖片社機密信息出現在不安全場所的事件——包括一份中央情報局檔案被扔進一雙棉襪中的情況——讓檔案管理員不得不篩選可能屬於政府的材料，以便他們能在任何機密泄露之前將其交還到正確的人手中。可能面臨的刑事指控更是提高了風險。

早期案例與拜登案例的一個重要區別在於：發現的文件中許多（但並非全部）來自已故政治人物或聯邦官員的收藏，這排除了刑事調查的可能性。

美國國家檔案和記錄管理局今年採取了不尋常的舉措，要求在世的歷任總統和副總統檢查他們的收藏，看看是否持有敏感文件。

前副總統彭斯今年移交了在其印第安納州家中發現的標有機密標記的文件，據彭斯的律師致國家檔案和記錄管理局的信稱，這些文件被“無意中裝箱並搬運”。

在前總統唐納德·特朗普持有的文件中也發現了機密文件，他因保留這些材料而面臨刑事指控。他對包括違反《間諜法》在內的指控表示不認罪，該法禁止濫用機密信息，還包括妨礙司法和虛假陳述。

一些特朗普的支持者表示，將他在機密文件調查中的待遇與拜登的情況進行比較顯示出雙重標準，儘管兩者之間的一個不同之處在於，拜登的團隊進行了合作，並迅速通知國家檔案館發現了這些文件。聯邦調查局在特朗普的律師、國家檔案館以及後來的司法部之間進行了超過一年的談判後，獲得了搜查特朗普海湖莊園的搜查令。調查人員有證據表明，特朗普在其團隊聲稱已全部交出後，仍秘密保留了一些機密材料。

國家檔案館對機密文件頻繁出現在各種不安全地點的情況感到不滿。國家檔案館信息安全監督辦公室主任馬克·A·布拉德利在其向白宮提交的年度報告中寫道，過去一年中，“對機密信息的正確處理以及防止其被不當處理的防護措施（或缺乏這些措施）的關注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

他建議聯邦官員“接受並要求更嚴格的培訓，學習如何正確處理機密信息。”布拉德利寫道，必須提醒公職人員“他們終身負有不得泄露機密信息的法律義務，不得將政府記錄（無論是否機密）視為個人財產。”

美國前國務卿埃德蒙·馬斯基的文件中混雜了個人雜物與機密文件。圖片來源：巴里·圖馬/美聯社今年早些時候，國家檔案和記錄管理局官員在向眾議院常設情報特別委員會提交的證詞中告知立法者，在捐贈的檔案中發現機密材料的頻率。國家檔案和記錄管理局首席運營官威廉·J·博桑科表示，大多數案例涉及人們在整理辦公室時“無意中混淆”了機密和非機密材料。

檔案中引用的一個案例涉及馬斯基的檔案，這位長期擔任緬因州參議員的美國前國務卿曾在吉米·卡特總統任期內任職，後來被指派調查伊朗門事件。馬斯基將他的文件捐贈給他的母校緬因州貝茨學院後，檔案管理員發現了各種意想不到的材料，包括零錢、一盒創可貼和白色筒襪。

他們還發現了一些標有“絕密”的文件。其中包括一份關於一名成為中情局線人的伊朗公民的檔案。他們找到了伊朗門事件期間通過以色列轉運至伊朗的武器清單。還有一份20世紀70年代末美國核打擊戰略評估報告，該報告指出美國在某些方面的計劃存在不足。

“我立刻意識到我們必須採取行動，”凱特·斯特凡科説道，她在2000年代中期曾任貝茨學院檔案與特藏部主任。

她向國家檔案館工作人員發出警報，並帶他們查看了發現的文件。“第二天他們就派人飛往緬因州取回了這些文件，”現任鮑登學院特藏與檔案部主任的斯特凡科表示。

儘管國家檔案館最常接到高校的舉報，但也收到過其他離奇來電。2015年，一位二手書桌買家發現了一位美國參議員與國防承包商之間的往來信函，他認為這些屬於機密文件。但經國家檔案局調查，該文件並未涉密。

檔案管理員在館藏中發現機密信息時，通常會盡力説服聯邦政府予以解密——拜登團隊最終可能也會採取這一流程。

紐約州立大學奧爾巴尼分校的喬迪·博伊爾曾兩次經歷此類事件：研究生們在前眾議員弗蘭克·貝克爾（1953-1965年任職，曾任眾議院軍事委員會委員）捐贈的文件中，以及通用電氣前大氣研究科學家文森特·謝弗的捐贈文件中，均發現了標有機密字樣的文檔。

1964年，一架美國空軍F-105F雷公戰鬥機在德國拉姆斯坦進行演示飛行時起飛。圖片來源：PhotoQuest/Getty Images根據檔案管理術語，謝弗的文件需要135個盒子——或者説135立方英尺的文檔。其中幾份文件可能屬於機密級別。貝克爾的文件則裝滿了22個盒子，其中包括兩份關於美國空軍F-105戰鬥機的文件，每份都帶有紅色邊框的封面，上面用大寫字母標着“機密”。

博伊爾將這些文件送往國家檔案館，並很快得知謝弗的文件已經被解密。但前國會議員貝克爾的文件尚未解密，這促使她申請對這些文件進行強制解密審查，希望最終能向研究人員開放這些文件。

她在2011年6月啓動了這一程序。然後就是等待。2012年8月，她又提交了一份書面申請跟進。三個月內，兩份文件中的一份被解密。大約兩年後，2014年夏天，她通過上訴程序成功解密了第二份文件。這兩份文件現在都是紐約州立大學奧爾巴尼分校開放收藏的一部分。

她拒絕透露自文件解密以來是否有人查閲過這些文件。

“研究人員在查閲收藏時，我們不會在一旁監督，”博伊爾説，“我們不喜歡窺探。”

聯繫安妮·林斯基，郵箱：[email protected]

出現在2023年11月18日的印刷版中，標題為《華盛頓無法處理機密》。